“你先顺着这条路走着,慢一点。”
齐臻听乔乔用他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通,他插不上话,只能慢慢的开着,一边开,一边看路边的景色。
与那些算是商铺的黄色房子一样,路过的一些村庄的房子也是黄色的,这大约是城市规划的结果。远远的前面,有高大的圆筒形的烟囱,滚出浓浓的白烟,这里大概是这所城市的工业开发区吧。越靠近那烟囱,载得满满的卡车就变得越多,这路比那边更颠簸,齐臻注意到,路面上满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新的颜色更深的柏油补丁,看来需时常修补。
乔乔挂了电话,有点沮丧的说;“还是手机导航吧。”
虽然绕了一点路,导航还是顺利的把他们带到了乔乔家前面的黄土路上,乔乔的母亲,一位包着绿色头巾,穿着紫红棉袄的老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车刚停下,乔乔就飞奔下去,“妈!”她们紧紧抱在一起。
齐臻紧跟着下车,走到她们身边,老妇人抬起头,她比乔乔还要矮,佝偻着背,黄脸,满是皱纹,头巾下面露出的头发黑白相间,白的多些。
一时间,齐臻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阿姨”?“伯母”?还是……
“你叫‘阿姨’就行。”
“阿姨你好,我是齐臻。”齐臻说,握住老人干燥粗糙的手,因为紧张,他笑得有些僵硬。
“真好,真好。”老人说,齐臻竟然听懂了。
“我妈夸你呢!”乔乔笑说。
“哪里哪里。”说得齐臻很不好意思。
乔乔家在一条巷子里面,第三户,一个挺大的院子,一进门,一条被拴住的大黄狗就冲齐臻吠起来,“大黄!”乔乔喝住了它。
院子正中是一条水泥路,新干不久的样子,两边都是泥地,上面跑着几只鸡和鹅。不知是什么味道,熏得齐臻有点难受。
齐臻被带进朝南的东屋,木头沙发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袄,正在看电视。
“爸!”乔乔说。
乔乔她爸,乔保平,看着精神头不错,枯黄的手直招呼齐臻,让他坐下。
“这一路跑了多久?”乔父问道。
齐臻听不懂,乔父又扯着嗓子问。
齐臻还不懂,乔乔说:“问你呢,跑了几个小时?”她又说她爸:“说话轻点声,大夫说了,不让你激动!”
她爸笑眯眯的,说:“不打紧不打紧。”
“四个小时!”齐臻说。
“好,好。”
乔母用已经被茶水染黄了的茶壶给齐臻倒茶。
“别给他,他毛病多,不喝这个。”乔乔说,从包里把齐臻的水杯拿出来,“他就喝白开水。”
齐臻听懂了,连忙摆手:“不不,我什么都喝!”
乔乔推他,说:“这是我家,你客气什么?”
齐臻笑:“越这时候,越该客气,你不懂!”
中午吃的羊肉馅饺子,肉剁得很细,一点羊肉膻味都没有。
吃了饭,齐臻去车里搬行李。他的车停在路边上,周围围了一圈小孩,他们正扒着车窗往里看。不知是看齐臻来了,还是因为大卡车呼啸过去,一哄全跑了。
齐臻被卡车扬起的尘土和尾气呛得低头咳嗽,看见路边的植物都被盖了一层土,这里的房子虽然没被漆成黄的,可是这里也是黄的,是土的颜色。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