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错,可这命着实苦了些,公公婆婆没一个着调的,丈夫又被人逼得服了毒,膝下又没个儿郎依靠,这乖巧可爱的小女儿脉象着实不对劲儿,不像是普通的风寒发热,倒像是时疫麻疹。
柳平山也一时慌了神儿,这病虽然不似天花那般烈性,但也够孩子一受的,多少小儿都没熬过此病,关键是这病传染的极快极强,寻常人家的孩子得了这病十有八九是放弃了的。大户人家还可以拿几副汤药挺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单单遇到一件事还好说,这两件事挤一起了,这可如何是好,凌家户大根深,这事儿要是被发现的话,多少心思不轨的人盼着这院子里死上那么一两个。
一众人沉默不语,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柳氏,丈夫服毒一件事就够令人心力交瘁的,如今小女儿还得了麻疹,这不是要人命吗?
“不知家里可有空置的院落?我幼时出过麻疹,可以照顾璎璎。”朱辞镜突然发声询问道。
“有有有,先前得知你要来,他五嫂命我打扫了彤辉院,只是……”后话付妈没说,一般这种院子扫出来,是忌讳病人住的,讨不着好彩头。
“无妨,璎璎比什么都重要。只是我们住进去了,需放足够的米粮蔬果,一应药材,这一住半月都不再出来了。”朱辞镜转头吩咐道。
蔺霜顿时变了脸色,撩起他的衣袖,指着露出来的一截白嫩胳膊道:“胡闹,你何时出过麻疹?”
朱辞镜抽回胳膊,轻声解释道:“我只是不易留疤,听家父讲,我确实出过麻疹。事不宜迟,尽快将璎璎安顿好。”
大家一时没更好的法子,只得权宜行事,柳氏目前顾不上两个小的,大家也都刻意瞒着里屋的。柳平山将此症状细细说予朱辞镜听,并配了诸多药材,吩咐他璎璎出了什么症状,该用那包药,都一一列好了。最后,柳平山五味陈杂的拍了拍朱辞镜的肩膀,一时,仿佛老去好几岁。
这里,凌茴已烧的人事不知,前尘旧梦纷至沓来,今夕昨夕不知何夕,身上忽冷忽热烧灼的异常难受,只一个劲儿的喊“哥哥”。
看她如此受罪,朱辞镜比她还要难熬万分,上辈子遇见她时,她身子骨已经没有这般弱了,哎,原来他的璎璎,这样难养。难怪,凌父凌母将她视若珍宝般疼爱。
可发疹前的高热是不能用药或者其他土方子去散热的,这股子高热是要憋疹子的,只能生生挨着。许多患儿,便是挺不过去这一关,从此一命呜呼。
朱辞镜将门窗关严,又查看了一番吃食,一袋玉米面,半瓷盆的净面,还有些刚从树上摘来的苹果,雪梨和石榴,都是个顶个的新鲜。看着墙边的鸡窝里有只老母鸡,朱辞镜默了默,他只杀过人,没宰过鸡。
凌茴被安置在主屋的炕上,她只觉得浑身滚烫,好似被人放在蒸屉上蒸一样,呼吸起来也极为艰难,身上又被盖了两层棉被,感觉沉得不行。想要去伸手掀被子,却总也不能成功,心里憋闷的发慌。
朱辞镜见她如此难受,便脱去外衣,同她一起躺进被窝里,侧身为她支起被窝的重量,让她给够轻快些。
凌茴挣扎了许久,寻到一处舒服的境地,靠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
一连两天,凌茴都是昏昏沉沉的,本该发出的疹子却隐而不发,朱辞镜心里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