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他,都会配合,一如她对生活的态度,疼就忍着,痛苦就揭过,她的目标如此明确,除了真相,什么都丢掉,什么都不要,爱情、悲欢,都被她踩在脚底。
所以这样的顺从,太不像她。
让他忍不住怀疑,她不是因为深爱才如此纵容他,而是因为无所谓……她根本无所谓。
……
“有一件事,我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你,但你从未给过我明确答复。”
乔伊抬起她的下巴,无机质宝石一般地双眸对上她的:
“文森,你爱我吗?”
没人回答。
李文森向后仰到极致,背脊弯出一道惊人的弧线,无声地张开嘴,漆黑的长发从背后滑落下来。
喘不过气,不能呼吸。
她的空气里都是乔伊、乔伊、乔伊。
……
他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咽喉上,慢慢收紧,又轻声问了一遍:
“文森,你爱我吗?”
……
李文森闭上眼,还是没有回答。
冰凉的海水慢慢从脚底漫上来,沾湿裙摆,没过咽喉,涌入口鼻。
身体就像浮在大海里,手指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她的脸色逐渐因为缺氧而染上一抹病态的嫣红,却仰着脖颈,极其顺从地把咽喉暴露在他手指下。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乔伊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在细微地发抖。
窗外的大海涌起风,半小时前还有一点微微地阳光,此刻已狂风大作,海鸥扑棱棱飞起,浪潮一阵一阵拍击在石壁上。
暴风雨要来了。
下一秒,他蓦地松开手,转而紧紧抱住她。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李文森,你也绝对不能像这次这样自作主张离开我。”
她要敢再说一次分手,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把她锁起来,锁到她乖为止。
灰蒙蒙的天色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执念让人心惊:
“我知道那台系统会怎么做,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你就绝不会死,听见了吗?”
——
她死在七个小时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一个全省条线经验会,我在大家后,还想在烤饼里见到它。
真是太要命了。
李文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牛油果。
地平线上卷起风云,这片海域连接着太平洋,即便没有站在船头御风而行,光是远远看着,心境已经无比开阔。
乔伊端着咖啡走到屋顶时,李文森正光脚披着他的外套,她换了一件白衬衫,坐在屋顶花园的小吊椅上,边吃奶油慕斯蛋糕,边看暴风雨来临。
乌云的缝隙里洒下一束阳光,就快被风湮灭,仍然如鎏金跌落天际,壮阔不可直视。
小木桌上摆着一盆白色蔷薇。
乔伊靠在门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她手边:
“在看什么?”
“海。”
“你梦里那片?”
“不。”
李文森拥着他的大衣,远远望着地平线上那一丝滚动的白线,漆黑的长发一丝丝散开:
“你听见大海的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