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回应,她只不过是微微回握了他的手指,他的心脏已经无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下一秒,他忽然转身,长腿微曲,随意坐下,李文森一句“whatthe”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被他搂进怀里。
“别动。”
乔伊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碎的黑发陷进她颈弯:
“你不累,我累了,我猜这段甬道快到尽头了,就这样休息一下。”
李文森立刻说:“这完全是打脸,都叫你不要抱着我走了,你非要说我轻得像十二岁的木乃伊。”
木乃伊,木乃伊,又是木乃伊。
她十二岁时身材一级棒的好吗?就是近年来瘦了一点。
“十二岁的木乃伊比你可爱多了,至少它们不撒谎,也没有你那么重的防备心。”
乔伊整个脑袋的重量都靠在她肩膀上,语气懒洋洋的,手指却极其准确地按住李文森试图撑起来的手:
“我说了,不要乱动,你现在可是坐在我腿上,如果不想在这种地方和我做爱的话,就安分一点。”
李文森:“……”
用乔伊这样的嗓音近距离开车,真是太要命了。
李文森不再乱动,安静地趴在他怀里,甬道寂静无声,她手表秒针的声音再度浮上水面,一声一声,滴滴答答,无休无止。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头又看了一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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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长发原本绑着,在水里发绳早就断掉,这一低头,就一丝一丝散落下来,蜿蜒落在乔伊手臂上,他伸手接住她的发尾,慢慢笼在手心,又握住她的手:
“他把你从十七楼推下,可他并没有恨你的理由,你向警方揭发他是凶手,可你看,你的手一直在发抖。”
乔伊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发尾,她漆黑的长发缠绕在他指尖,又像流水一样滑走。
“文森,他为什么要杀你?”
“……”
“你又为什么不救他?”
李文森下巴搁在乔伊肩膀上,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
她一闭上眼,就会回到曹云山那个□□一般的公寓——墙壁上永远挂满似笑非笑的面具,小丑在书架上一圈一圈的走,木质的士兵爱上毛线狐狸,狐狸却爱着一株永不盛开的玫瑰花。
而曹云山坐在童话的中心,看着她,像个无人问津的国王。
他朝她微笑,眼神寂寞又乖张,对她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上。
“嘘。”
他说:
“小文森,这是我们的秘密,你答应我永不告诉别人,就让它随着我们死去。”
……
是了,她不能说。
她知道此刻有谁在笑,有谁在哭,有谁呱呱坠地,有谁颠沛生命,但她不能说,不能看,不能管,更不能救……她如此疲惫,还没长大就开始疲惫。有时她觉得人生累极了,有时她又觉得这二十多年来一切都是幻觉,她其实根本没有出生,这一切也根本没有发生过,只有秒针往前走,丧礼钟声一般,滴答,滴答。
……
“没有为什么。”
李文森从他怀里扑腾着站起来,拍拍腿上的泥巴:
“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吧。”
乔伊:“……虽然按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