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竞争和淘汰。
那么身为人类的我们,又怎么知道,它会把自己进化成什么样子?
……
“所以,祷告吧,刘易斯,让薛定谔来保佑你。”
曹云山语气里带着不合时宜的幸灾乐祸。
他就如同一个局外人,对“营救李文森”这件事漠不关心:
“我这还只是举了时间一个例子,人工智能有自己藏东西的方式。如果你运气好,你打开盒子时电源在那里,如果你运气不好,比如不幸这个人工智能的时间观是同时性的,或者它的空间观是无限维度的,吊打你的三维空间……那你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找不到也要试试看。”
刘易斯直起身,刚走到门口时,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
“我?”
曹云山笑眯眯地望着他的背影:
“因为我是青蛙王子啊,我有魔法的。”
“……那李文森呢?”
“她?她比我高级一点,她是人鱼公主。”
“……”
……
刘易斯走了。
他没有和他说再见。
空旷的废弃厂房变得更加空旷,深秋的深夜也显得更加寒凉。曹云山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半边脸沉在浓重的黑夜里,辨不清神色。
半晌,他垂眸轻笑了一下,像对面的人仍未离去一般,继续愉快地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我是青蛙。”
……
“有一种青蛙能单体繁殖,它自己就能产下许多的卵,这些卵又能长成许多的青蛙……和它一模一样的青蛙。”
……
他手指在身后慢慢摸索,好一会儿,才从口袋深处摸出一支细细的白色针管来。
那是他的死刑注射剂。
变故发生的瞬间,他被人用乙醚捂住口鼻,昏迷的前一刻却下意识地抓住了这支针管。当时针头已经扎进了他的静脉,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死前眼前浮现的不是自己远在异国的养父母,而是她,那个边看卓别林默剧边流眼泪的小姑娘。
……
“所有人都相信,刘正文是为了避开研究所内的党争才自己申请加入昆仑研究队,所有人也都坚定不移的认为,十年前的浩劫,是。”
……
“可是我知道,不是。”
……
他声音很低,始终对着前方一个方向。夜色浓重不透一丝光线,却有晚风从远处吹来,拂过他的额角。
“我一直在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也一直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然后他找到了。
但真相却那样残酷,残酷到他永远不能说出口。
曹云山慢慢把手里的针管扎进静脉,那点细碎的液体在他手指间晃动,澄澈如月光。
今晚月色这样好。
十二点钟声敲响,仿佛丧礼。是谁说,千万要活下去。活不下去,也要死的慢一点。
……
“你知道吗?文森,造人者才为上帝。”
曹云山抬起眼眸,露出那双和李文森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如同深秋的潭水,夜色下竟然带着一丝细细的笑意。
他仍望着面前那个不存在的人,小声地、愉快地与她说着悄悄话,手指却一点点把液体推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