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从真正有本事的人,李响岳可谓受益匪浅,迅地成长了起来。
原先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师弟现在混得越来越好,邸保民看着李响岳就觉得刺眼,凭什么他失去一切,别人却越过越好,所以每次李响岳来的时候,邸保民要么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他不说话,要么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反正每一次都闹得很不愉快。
但是李响岳其实有很感性的一面,他虽然对邸保民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同,却很同情,尤其是这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给了他关怀与帮助,李响岳是个念旧情的人,自然不愿意看着邸保民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地自生自灭,去看看他,照顾下邸保民的生活是他至少可以做的。
那天,像往常一样,李响岳又鬼使神差地去了档案室,推开门却没有看到邸保民,绝大多数时间,邸保民的工作日常就是坐在正对着门的办公桌后面呆,如果没有人打扰,能一呆就是一天。可是今天,办公桌后空无一人,整个档案室因为光线不足,根本一眼望不到头,李响岳害怕邸保民在某个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想不开,在最近几次来访时,李响岳敏锐地感觉到邸保民有些不对劲,他有的时候比以往更消沉更抑郁,有的时候会双眼空洞地傻笑个不停,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正常。
邸保民的心志坚定吗?怎么可能,你见哪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心志坚定的?李响岳频繁地来访也是因为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害怕邸保民对现实绝望从而做出傻事来。
他转头寻找档案室灯开关的位置,然后将它们一一点亮。蓦得亮起的灯光,惊醒了沉浸在美妙滋味中的邸保民,但他的神志并不清醒,只条件反射地喊出一句:“谁啊?”顺带着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李响岳循着声音找过去,见到了他最不愿意见的一幕:邸保民藏在两排陈列柜中间,如果他不出声,哪怕开了灯,从外面也做不到一眼就看到他。而他藏得这么隐蔽是有原因的,一张薄薄的锡纸上,白色的粉末状物品正随着被加热不断减少,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看见来人是李响岳,邸保民露出个梦幻般开心的笑,将手中的锡纸递将上去:“哥们,要不要来口。”他正g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见李响岳站着没反应,又将锡纸上的东西凑到蜡烛上,脑袋跟过去深深又吸了一口,然后出声长长的呻吟:“爽啊”。
李响岳跟着乔广禄见识了些市面,自然知道邸保民这是在做什么,他忙不迭地上前打翻邸保民手里的东西,顺带着掐灭蜡烛,指着邸保民骂道:“你疯了吗?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邸保民全身心地沉浸在吸食了毒啊品的快感中,满心满眼都是锡纸上那一丁点对他来说代表着逃避与快乐的东西,李响岳打翻了它,便是他眼中的坏人!
他嗷地一嗓子扑到李响岳身上,对着他又踢又打,嘴里还不住地叫着赔我赔我。李响岳怕伤了他,显然他正处于毒啊品的影响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自然不能拿他当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对待,只能被动防御,在他打得实在疼的时候稍稍反击一下。
邸保民闹得累了,吸啊毒让他过快地流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体魄与力气,不一会便又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渐渐睡着了。
档案室高高四面墙,窗户少得可怜,平常见不到太阳,地面又阴又冷,可是邸保民躺在地上,睡得是那么安详,嘴角挂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笑意。
李响岳叹了一口气,他理解邸保民,从天之骄子到如今的下场,任是谁都得有心理落差,更何况从来不接受任何一点失败的邸保民呢。
可是吸啊毒啊,似乎还是过份了点吧。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想要戒掉可不容易,而且国家对毒啊品的打击力度这么强,邸保民身为警务人员,吸啊毒的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最最起码,就他们那点微薄的工资,怎么可能支撑着邸保民一直用这种方式忘却烦恼。
直到过了两个小时,邸保民才幽幽转醒,对上的,就是李响岳的拳头,邸保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没有半分还手的意思,等到李响岳再也下不去手,他掰开李响岳拽着他衣襟的手,只丢下一句我的事用不着你自作多情便懒洋洋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看都不再多看李响岳一眼。
有些人,自己都放弃自己了,任是别人如何为他着急,也不可能将他从绝望中救赎出来,邸保民就是这样的人,李响岳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但是却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所以不论邸保民的态度如何恶劣,他都一如既往,风雨无阻。
邸保民拿李响岳没办法,便也懒得搭理,自顾自地沉浸在美妙的梦幻世界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击,邸保民四处碰壁,终于明白很多事都不会顺着他心意这个道理了。
哪怕他再任性,也是知道家里边不会赞同他现在的生活方式的,他已经让家里人很失望了,自然不想让他们真的完全不管他的死活,所以吸啊毒的事,他瞒得死死的。那么问题来了,他向来花钱大手大脚,工资不够他一个星期开销的,哪里还有钱支持着他高消费的生活方式,没有了经济来源,毒瘾上来又忍不住,邸保民似乎无路可走了。
李响岳别的忙都可能帮得上邸保民,但是在钱这一方面,他无可奈何,自己一穷二白,家里边的人也指着他这点收入过活,他就是再烂好人,也没有纵容邸保民去买毒啊品的可能。
走投无路的邸保在在毒瘾的折磨下走上一条不归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