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赶来了,当他们发现了屋内的情形后都不说话了。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内心都如浪潮般翻涌。
闳宜最先开口发问:“你们谁看到了吴先生?”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今天没看到他,胡雷还特别强调了一句今天他六点就起来坐在大厅里喝早茶,并没看到任何人出去。
魔魁阴沉着脸勘察了一遍现场后说:“看来吴先生是丢下我们独自一个人跑了。”
胡雷跟着接腔:“这还用说,事情明摆着,他要是不跑路会带着所有行李吗?”
“这么说,他已经发现这个幻境的出口了。”闳宜叹口气对戚路说:“你的同伴真是不讲义气啊,居然连你也蒙在鼓里。”
“不错,主人的所有技艺和智慧能保留在我这个脑子里,但那又能怎么样了。”说这话时,闳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可我依旧不是偃师,而是另一个东西。”
“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取代对方,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戚路哑然失笑。
“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来说,根本体会不了我心里的苦楚。”
“你要成神,是为了证明你比偃师更优秀吗?我劝你赶快打消这可笑的念头,因为我从没觉得神能凌驾于一切之上,否则就不会发生诸神复活这样的事情了。”
“不,你不是我,又怎能了解我的想法。”闳宜正色说道:“别说是人类,或者是妖族,甚至是你们神族,我现今所拥有的能力都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这点我承认”
戚路话还未说完,闳宜就抢断他的话头说:“就算我是个佼佼者那又如何?就因为我在所有人眼中是个异类,他们即使表面对我客气,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骨子里隐藏的鄙夷。”
“所以我要获得宇宙间最高贵的血统,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受众人的白眼,才能成为真正的偃师!”闳宜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失控。
戚路愣了,没想到闳宜那高傲的面孔下竟是一颗懦弱的心灵,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低头听着,房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安静里透着一丝紧张。
“唉,今天在戚先生面前有些失言了。”不过是刹那的真情流露,闳宜转瞬就恢复了往常的那副从容淡定,独自举杯喝那早已冰冷的水。
戚路不免有些恻然,但直觉告诉他,闳宜这些日子以来性格已有所改变。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变,只是将自己的本性藏得更加隐秘,而今以后的他,又会走怎样的一条路了?可无论怎样,都已远离了偃师当初制造他时的愿望。
再呆下去就有点索然无味,于是戚路起身礼貌的告辞。
从闳宜房间出来后,戚路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去了老吴那里。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酒味,老吴见戚路进来只是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就自顾自地喝不锈钢瓶里酒,连话都懒得说。
戚路无言地看着师父,知他心里还在为孟槐的事耿耿于怀。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自己心里何尝不是一样内疚和痛苦,但戚路没有勇气开口,最终他默然地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
自己和六煞的那几个妖怪联手杀死了孟槐,无论有多少个借口,戚路都明白诸神不会原谅他的行为,戚路深深地陷入了自责中。
此刻的他只想麻木地睡一个觉,明天醒来把一切都交由命运的安排,可那又能如何了,该来的终究会来,或许今天晚上那个真凶会潜入他的房间为孟槐报仇。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
所幸一晚上平安无事,满腹心事的戚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他用胳膊支起身体听了一会,风势多少有些减弱了,但还在刮着,仿佛它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雪花在随后不久就飘了起来,不过戚路却没有看见,因为他又昏睡了过去。一直到八点整,他才重新苏醒过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想起今天要随大伙儿去巡视村子。
时间已经不早了,闳宜为什么没有来叫醒自己?戚路突然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他急忙从床上爬起,胡乱地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他先是到隔壁去见老吴,可敲半天的门也没见他出来开门,戚路心里更忧虑了,忙用老吴教他的开锁方法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