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颜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大海咸味的空气。
海风轻轻拂过,风中夹着一些凉意,尚颜雪白的手臂上顿时涌起了小疙瘩。欧景铭注意到这个细小的细节,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轻轻披上。
“不用了,不冷。”尚颜避开,因为她知道,脱去外套的他就要遭受冷风的侵袭。
可是他以强硬的口气说道:“快披上。”
她恭敬不如从命。
她抬眼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眸依旧清亮,如那夜空的星子纯净、明亮。月光披洒,他的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亦幻亦真,让人不敢相信,今夜,面前的这个他居然震撼了全场。
今夜的他如化蝶般璀璨,引來了万众瞩目的目光。此刻,坐在他的旁边,她从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分明看到了那震撼全场的气势,瞬间,她感到了一阵眩晕,一阵窒息。
她赶紧移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把它投到那幽暗深邃的大海深处,只有那里才不会有人洞悉她心中所想。
“谢谢你。”他押了一口啤酒,他转头看着黑色的大海轻声说道。
“什么。谢我什么。”她晃动着双腿,手中握着冰凉的啤酒。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自己,让我感觉我是真实地存在着。让我获得了久违的掌声,重新找到了自信。”他把目光投向她,语气中满是真诚。
尚颜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在黑夜盛开的百合,美丽、温暖。
“那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啊。祝贺你。”她抬起啤酒罐子与他相碰。
“可是,沒有你,又怎么会有舞台上的我呢。”欧景铭直视着她,眼神依旧清亮。
“舞台上的那个欧景铭是本來就存在的,我不过,,是帮你唤醒了他……”
“所以……你到最后一刻才给我电话,是不是。”
“……,是。”
“你就不担心我拒绝吗。”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大海。
“你不会拒绝我的,因为我相信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在维也纳时曾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一件事,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就那么自信。就不怕我临阵脱逃。”他看着她等待着她口中的答案。
“当然怕,所以这里面还需要一点点技巧。”
他回想起当时她在电话那头所说的话:
尚颜:“还记得在维也纳和我的约定吗。现在我需要你履行承诺。”
欧景铭:“当然记得。你需要我做什么。”
尚颜:“我需要一个模特儿。”
欧景铭:“为什么是我。”
尚颜:“衣服的主人非你莫属。”
欧景铭:“怎么会看上我。沒有去问上官铖瑾吗。还是被他拒绝后才來邀请我的。”
尚颜:“衣服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就是唯一。”
他慢慢向她靠近:“‘你,就是唯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中闪现着暧昧的情绪和一点即燃的火星。
她赶紧避开,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不过是一个技巧而已,你……你不要多想啊。其实我今晚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还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一沒有帮你设计图纸,二沒帮你制作衣服,你要谢我什么。”他拉回身子,又喝了一口酒。
“谢你给我了我充足的时间啊。”
他低头浅浅一笑。“嗯。那几天我刚好有事。”他漫不经心地说。
她转头看向他,声音淡淡地飘出:“你当我真的那么笨吗。我看到他的车了。”
“谁。”欧景铭眉头微蹙,瞳孔轻轻一缩。
“阿宝啊。那天你故意装作有事赶走我,然后再让阿宝远远地里送我回來的,我看到他的车了。”
她冲他骄傲地一笑,两人心中便各自明了。
原來那天晚上,尚颜回到学校大门口,正欲进门时,她从自动伸缩门的一条条的镜像门栏上看到由黑**块拼凑成的汽车紧随而至,她停下车子回过身去,只见那车子也急速掉头,仓皇地离开了她的视野。尽管如此,尚颜还是看清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的模样,她确认是阿宝无疑,再看车牌,绝对是“衡芷雅筑”的车子。看到这一幕,她心中已经明白了**分了。
“紧接下來的几天,你都推说有事,暂停辅导,其实你都是在为我赢得参加比赛的时间。所以,我要真诚地感谢你,沒有你的支持,就沒有我今天的成绩。”她举起啤酒,与欧景铭一碰,大大地饮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