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气温略略升高,我和林书南回到滑雪场地,初级场的人更多了,我们在平地上找了找感觉,随后我说道:“可以挑战了。”
“我先下去。”他说,“在下面等你。”
“好。”我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飞速离开,沒有摔,沒有摔……好像有点不平衡了。还好稳住了。到平地上了,减速。扑通。
结果最后还是摔了啊……
我看见他爬起來,抬起头,对我挥挥手,然后让到一边,我小心地站到滑雪道上,手脚用力,缓缓移动起來。
坡度。
万有引力在带着我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山脚向我狂奔而來,风呼呼地吹着,尽管穿着厚厚的衣服,我仍然能感觉到风的力度。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是被动的,被引力拉着移动,但也是主动的,在这被动中掌控着自己的方向,避开所有需要避开的东西。我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我并沒有感到害怕,相反地,这很快乐,我在朝大地撞击而去。
呼,,。
沒过多久,就到了平地上,我继续向前滑行着,并且试图减速,但是这看來很有难度,我也把控不住平衡了,眼看就要朝前栽下去,我连忙把重心后移,脚下却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下抬了起來。于是,我发生了一次大侧翻。
我躺在雪面上,林书南笨拙地跑过來:“怎么样。”
“沒事。”我说,“爽爆了……不过,我去,起不來了……”
林书南把我拉起來,我们抬头看看自己刚刚下來的那道坡。在底下看,它是那么高,然而我们刚刚似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底。
“还來一次吗。”他问。
“当然。”我说,“一百次。”
这一天,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感受了多少次随风而动的自由,也不记得到底有多少次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我只知道,这很尽兴,并且在最终离开的时候,我身上沒有一处是不沾着雪的。林书南心疼地看看我,二话不说叫了出租车回去。
“回去之后,马上洗澡换衣服。”一上车,他就说道,“我给你想办法弄点暖身子的东西。”
“我穿得很厚好不。”我说,“而且一直都在运动,也不怎么觉得冷。”
“正因为运动出汗了,一静下來就容易冷。”他说。
“好吧。”我说,他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身上有点儿凉意了。
因为累了一天,我在车上就睡了过去,醒过來的时候,竟觉得喉咙疼痛,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顿时心里一惊,觉得情况不妙,连忙自己摸了摸额头,好像并未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快到了。”林书南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刚要回答,肺里一股气涌上來,不由得咳了几声。
“怎么了,感冒了。”林书南关切地说,我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累过头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
“喉咙痛,头也有些晕。”我说。
他伸手过來摸着我的额头,随后放下手,说道:“唉……原本不该带你去滑雪的。”
“不。”我说,“今天很尽兴,我觉得去得值。”
“你呀,要到了高烧不退的时候,你才会后悔。”他说,“行了,回去赶紧暖和暖和身子,我帮你弄药,要是严重了的话,还得去看医生。”
“好烦……不想看医生……”
“行了行了,你看你话都说不溜了。”他说,“可别硬撑着了。”
我回去换了衣服,躲进暖和的被窝躺着,喉咙疼得越发厉害了,林书南给我吃了感冒药,坐在一旁,时不时过來看看我的情况。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做了很多个零零碎碎的梦,我梦见我在中国的那些亲戚朋友们,梦见我已经忘记的,很多年少的故事。梦见利含情的脸,,梦中的她,比我醒着时的回忆要栩栩如生得多。
醒來的时候,喉咙不怎么痛,脑袋却更昏沉了,林书南坐在边上,一脸的疲惫。他见我睁开眼睛,连忙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喉咙不痛,但头更晕了。”我说。
他叹了口气,拿手來试了试我的额头,随后皱起眉头,说道:“你好好躺着,我去借个温度计。”
我估摸着自己是发烧了,心里不禁泛起一股苦涩來。我平日里很少生病,想不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唉……
林书南很快回來了,手上拿着温度计,我躺在床上,看他仔细地把温度计擦干净,递到我嘴边,我把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