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正好落在了苏灵芸决绝的脸上。
温子然满眼的错愕,映着苏灵芸一瞬不瞬地坚决,胸口插着的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白衣瞬间染红一片,开出朵朵梅花模样。
他好看的双眉紧蹙,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着她渐渐湿润的双眸,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和他的鲜血融合流下。
她的唇边泛白,却一字一句咬的清楚:“温子然,那日你说,若是今后你对我生出异心,便用这把匕首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说到一半,她蓦然凄凉一笑:“现在,我不用它剖开,我便知道,其实你是沒有心的,哪里还论什么红黑之说。”
“你就这么恨我。”
“不是恨,是意冷心灰,温子然,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我此生都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了。”
握住刀把的手颤抖不已地缓缓松开,她沒有用十足的劲,匕首的刀身只插进去一半,可当她视线蓦然落下,瞬间那片刺眼的赤红,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温子然的身子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风叔赶上來扶住了他,恐怕,他真的要跌倒在地。
他自小在杀伐残酷的修罗场长大,这点伤对于他來说,根本就不是问題,可心里的伤痛和苏灵芸那抹绝情,让他终究是支撑不下去了。
曾经,他费尽心思要留她在身边,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放她走。
风叔看着那把插在温子然胸口的匕首,血流不止,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愤恨,右手蓦然已经形成鹰爪状,可他还未动,就被温子然伸手给拦住了。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摇头示意风叔不要对苏灵芸下任何的杀手。
苏灵芸有点吓坏了,她紧紧地抓住宋伯陵的衣袖,有点发怔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宋伯陵垂下眸子,一边安抚着发抖不已的苏灵芸,一边看着温子然,沒想到这样狠辣的男子,竟然也有一天会为情所困。
“子然兄……”
“宋伯陵,你带芸儿走吧。”温子然打断宋伯陵的话,蓦然说出了这句无奈。
宋伯陵一怔,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可看温子然的样子,不像是随口而出的。
既然温子然松口了,宋伯陵便扶着苏灵芸缓缓离开了这个地方。
温子然撑着最后,看着苏灵芸的身影离开视线,蓦然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知人事。
雅苑,温子然房间中,进进出出的下人端着热水,來來往往,城南和城北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本來应该她们在里面伺候温子然,可风叔将她们赶了出來,独自在里面为温子然拔刀。
许久,紧闭的房间大门打开,风叔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满身疲倦的走了出來。
真是人老了,不服输都不行,以前给病人治病,可以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不带休息的,可如今上了年纪,只是拔一把刀就费了半天的功夫。
毕竟是自己的侄儿,交给谁,自己都不放心。
在外等候多时的城南和城北抬眸看到风叔出來,眸光一亮,赶忙上前:“风叔,公子怎么样了。”
风叔用手帕擦了擦手,不紧不慢道:“小然沒事,还好那丫头下手不狠,否则,我也回天乏术了。”
“那就好,那就好”城北连连庆幸。
可城南听到温子然无事,悬着的石头放下之际,忽的想到了苏灵芸,公子明明对她不薄,反过來,她却背叛了公子,跟宋伯陵远走高飞。
这个气,公子能咽,城南可不能咽。
城南蓦然握紧了剑柄,正准备去找苏灵芸算账,可风叔却开口了:“那个宋伯陵和丫头,现在已经离开若水山庄了吧。”
“是,马车想必走了有两个时辰了,他们现在出了陈国边境了。”
风叔瞥了一眼城南,悠悠道:“城南,你把剑攥的那么紧,想必是想为小然去讨个公道吧。”
城南也沒有隐瞒的必要,拱手道:“是,自城南跟随公子以來,还未见到公子受如此大的屈辱和伤害,属下一定要找苏灵芸问个明白。”
风叔一直低着个头,也不知听进去了还是沒听进去,双手只是一直在擦那个帕子。
半晌,他才默默开口道:“城北,难道你就不跟城南一样,想要去跟那丫头讨个说法吗。”
城北望了一眼城南,她们虽是同胞姐妹,但是脾气性格大大不同,城北偏冷,城南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火爆性子。
“城北觉得,这事若是被公子知道了,他一定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