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廖忠循,梦晴的心忽然疙瘩了一下,随即问道:“廖忠循,是那个从前被圣上处决了廖氏一族的廖忠循,”
“是啊。不过,后來不是听说,廖家的千金已经逃脱了吗,圣上顾及廖忠循从前为国贡献过的份上,沒有再细细追究。说來这个廖忠循,也算是两代朝廷元老了。奴婢从前听吴王说过,因为他后來属于晋王一党,对秦王的威胁甚大,所以秦王才不得不抓住他的把柄铲除他的。可惜人死了,但他生前做的事却仍被圣上保留着。不过,话又说回來了,在圣上眼里,那个纺织厂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沒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圣上是不会理会的。因此,这线索,便就此中断了。实在抱歉,梦妃,奴婢沒能完成任务。”
“这也不是你的错。”她说,“算了。这件事,我会跟秦王说说的。相信他也一定能够理解。紫怡啊,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这郡王和郡主,还得劳烦你替我照看一下了。”
“梦妃放心吧。奴婢待他们,就像待自己的亲弟弟妹妹一样,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是啊,你确实很喜欢他们。”说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來。
只见紫怡看着静合逗着弟弟妹妹时的样子,忽然会心一笑:“因为他们,是您和秦王的孩子。奴婢说什么,也绝不能够让他们受半点伤害。哪怕是以后,会付出自己的性命。”
“也别这么说。”她笑着安慰道,“以后,你还会有你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呢。”
“不。”她摇摇头,“比起我以后的孩子,我觉得,您和秦王的孩子更为珍重一些。”
其实,梦晴都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允璃而已。她懂,但她不说而已。只愿让紫怡一个人,继续做着她自己想做的梦,而不去打扰和唤醒她。
然而此时,允璃在太子府上,却是不怎么的好过。
“今早唐丞相送來的奏折,六弟,你怎么看,”太子很是随便地将一本奏折仍在了地上。允璃微微皱眉,但见他如今坐在高台上,眼里充满了无限的骄傲和不屑,显然沒了先前的兄长般的亲切和关护,顿时暗笑道:“原來,会做戏的,不止晋王一个而已。你也如此。”于是慢慢地往下腰,捡起那本奏折看了看,随后说道:“六弟觉得,唐丞相言之有理。”
“胡扯,”太子大怒,狠狠地拍了桌子,随后骂道,“一个丞相之言,难道本宫也要言听计从吗,”
“太子殿下。”允璃敬重地说道,“丞相一言,胜过千千万万个朝廷官员之言。而丞相一言,是最具震慑力的。太子若不信,大可可以翻看多几本朝廷要员的奏折,想必其中所说的,与唐丞相所说的不过大同小异而已。”
“本宫何尝不知,但本宫是谁,本宫是未來的天子,若是什么都听从丞相之言,那本宫岂不成了傀儡皇帝了,”
“太子殿下,这不叫‘傀儡皇帝’,而是‘纳谏’。若事事不听从朝廷官员的意见,又如何能够真正地发展强大,”
“秦王这是在威胁本宫吗,”太子用着不屑的眼光望着他。
允璃马上说道:“六弟不敢。”
“想必秦王所读的史书,一定比本宫的多吧,那么秦王可知,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故事,”
“六弟,知道。”
“这就对了。丞相何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宫若來日真的继位,而事事都要听从丞相之言,那么从今往后,整个朝廷的人,都只知唐丞相,而不知本宫了,六弟,这样的感觉,你明白吗,”
“可是,唐丞相所建议的,正是父皇平日的处政之道。”
“父皇父皇,不要再给本宫提起父皇,”他大怒,“一个即将死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本宫说话,”
但见他终于说出了对弘熙帝大不敬的话,允璃心中一乐,脸上犹是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太子殿下,您怎么……”
“秦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來日本宫继位,那么有关父皇所有的东西,本宫都会摒除得干干净净,本宫是未來的皇帝,凭什么还要听从他那个死了的人的话,这不是要让本宫日日不得安宁吗,”
“父皇,只不过是暂时病重了而已……”
“恐怕,是沒多少时日了吧。”他笑,那么地意味深长。
还未等他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