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放心。”
甄宓也跟着笑起來,眼角也染上了抹不去的风霜。
曹翎却心不在焉的样子,玩弄了会儿腰间的双鱼玉佩后,她抬起头來,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期盼:“娘亲,我想去找莞姑姑玩。”
这些日子娘亲总说莞姑姑身子不好要休养,不要她去打扰,她都想念莞姑姑了。
甄宓略一思索,还是允了她:“去吧,只是就在屋里玩,不要强拉了你莞姑姑出去院子里。”这些日子莞儿只怕伤心得很,但愿小丫头能逗她开怀一笑罢。
曹翎欢呼一声,小短腿却很快便跑沒影子了。
“妹妹很喜欢莞夫人。”曹叡笑着道,“其实我也很喜欢莞夫人,她不仅和娘亲很像,人也纯净随和,不像是有心计的样子,甚是难得。”
甄宓听了,只抿唇一笑,眉宇间却有忧虑。
生在帝王家,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辨识人心。真不晓得这是幸,还是不幸。莫不如远离了这些乱世尘嚣,安心一隅也是好的。
可是为了保护叡儿,她必须把他推至风口浪尖,,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万众瞩目的地方,对他來说,却越是安全。
如今曹丕封了他为侯,等于是昭告天下曹叡嫡长子的身份,到时候他想否认翻盘,也要细细掂量掂量了。
曹翎亲手采了好几枝开得正艳的桃花兴冲冲跨进莞儿的屋子时,却见她的莞姑姑正对着幅画发呆。
画是好画,纵然边缘已经有些发黄,只是藕荷色裙裾的女子跃然其上,绸带束发,红唇抿成个笑,眼尾如凤翼飞扬,连琉璃般的眸子里都盛着满满的笑意,便也甚是好看。
边缘还提了小字,铁画银钩:谨贺莞儿十五辰乐,曹植。
曹翎还不甚识字,便凑了过來问道:“莞姑姑,这写的是什么呀,还有这画上的是你还是我娘亲,我瞧着像你,”
莞儿这才注意到她的到來,忙要收了画卷:“我也不认识这几个字呢,翎儿你怎的來了,”
曹翎却嘟了嘴巴:“莞姑姑你骗人,你肯定晓得这字念什么,哼,你的名字我可认得,”
只是她不管怎么撒娇,莞儿都不肯再给她多看一眼,直接收到箱笼里去了。
“姑姑,我娘亲说你还在养身子不能出门,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配翎儿玩啊。”
提到曹翎的娘亲,莞儿却突然想到,卞夫人到现在并无什么动作,郭女王也如常,曹叡封侯这件事进行得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毫无疑虑。
难道甄宓的打算,曹丕会考虑不到吗,但是转念一想也是,只是可能被立为继承人而已,决定权却还是握在曹丕手中。
不过跟自己沒有关系了。
她只柔声与曹翎道:“等过几日暖和了,我们放风筝去。你想吃糖人的话,就去磨一磨你爹爹,我们再出去街上吃小吃,好不好,”
引得曹翎一阵欢呼雀跃,莞儿便看了她宠溺地笑。
而被收进箱笼里的画卷,有一角沾染了莫名的液体,正缓缓洇开,打湿了一片墨迹,像一段尘封的记忆。
建安二十四年,卞夫人倒真的实现了曾经对莞儿的允诺,真的为曹植向魏王争取來一次表现的机会。
曹仁在樊城守卫时被关羽率军包围,魏王便任命曹植为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派他带兵前去救援曹仁。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曹植本就在军中颇有声望,若是立下战功,便不会再令人小觑,于他实在大有助益。
曹丕自然也晓得这个中缘由,正想着如何应对,郭女王却轻言笑道:“世子爷难道忘了,侯爷素來贪杯,若是喝醉了无法出征,只怕也是在情理之中罢。”
曹丕闻言,狭长的双眸便亮了一亮。
世子设宴践行,曹植自然不得不前往。
曹植自然是带了十二分的防备之心的,甚至提前穿好了铠甲,只待出发上战场。崔莹甚至还特意前來提醒他:“侯爷可切勿贪杯才是。”
自她在曹植失意时一直伴在他身边,曹植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两人相处也融洽了许多,闻言他便笑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自然晓得。”
崔莹这才点点头放心。
倒真的像是普通的践行而已。
曹丕沒有请其他人作陪,唯有他二人对饮而已。见曹植一身铠甲而來,曹丕不由得轻笑:“三弟真怕我会耽误你正事不成,”
对于已经成为世子的曹丕,曹植毫无好感,便只道:“怎会,只是先打点好行装方便行动罢了。”
“就坐罢。”
待二人就座,曹丕却一抬手,一列舞女队列整齐,款款而來,霎时香风四起,带得整个厅堂多了几分暖旖氛围。
莲花一般清雅的舞姿似曾相识,曹植越看倒越觉得熟悉。正思索着,曹丕却笑道:“这支舞三弟定然很眼熟罢,这可不就是当年你与父亲从淳于归來的接风宴上,阿宓跳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