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大理寺的人周折,让他们不要多加干涉。”
太子这是出事了,秦落笙却也没有什么喜色。
他的眼睛,又落到了秦莫言的身上,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没有眼前那个人重要了。
竹染心中一叹:“殿下,膳食已经备好了,不知何时用膳?”
“有易于克化的食物吗?”
秦落笙问道。
“御膳房准备的食物中有粳米粥,还有桂圆红枣汤。”
秦落笙对着竹染笑了笑,很满意:“都送到这边来吧。”
——
秦莫言一直在沉睡,当然,秦落笙坚信秦莫言只是在沉睡,只是差些时候,睡够了,自然会醒过来的。
他守了秦莫言整整半月,最后,还是景元帝将他自明岚殿中唤出。
“笙儿,怎么如此消瘦了。”
景元帝先看到的,是秦落笙消瘦了许多的身形,即使一直派人看着,时时问询,知晓秦落笙的每一步举动,知道秦落笙的每一点变化,可是,待到真的到了跟前,看到秦落笙瘦的有些脱形了的脸时,景元帝还是感到一阵心疼。
“小福子,不是有徐州进贡的金丝蜜枣吗?还不让人呈上来?”
福公公看着秦落笙的样子,眼中也是心疼,匆匆行礼告退。
“坐吧。”
景元帝摆了摆手,让秦落笙坐下。
秦落笙沉默地坐下。
两个人一时间,居然无声。
“看来,笙儿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景元帝先开了口。
“只是,无法放下罢了。”
秦落笙笑了笑,回答了景元帝的问题,没有了丝毫掩饰。
景元帝望着空中一点,唇边蓦然流露出点点怅然:“朕以前,也曾经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只是,朕不如笙儿。”
“朕不如笙儿,为了喜欢的人,笙儿你能够放下一切,朕,却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放不下,所以给了人可趁之机,放不下,所以有了选择的机会,放不下,所以,让心爱的女人,死的那么惨烈,放不下,所以,多少年,活在痛楚之中。
“笙儿,你怪朕吗?”
自以为是地以为皇后能够给秦落笙一份母爱,以为皇后能够给秦落笙一份尊贵,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最后,却让秦落笙遭受了今时今日的这份磨难。
“父皇,有资格怪你的人,不是儿臣。”
秦落笙摇了摇头,望着景元帝:“起码,在儿臣的生命中,父皇对儿臣,已经做到了最好,儿子,很开心有这样的父亲。”
“那么你说,她会怪朕吗?”
那个她是谁,两个人都知道,秦落笙抬眸,直视着景元帝那双蕴含了太多痛苦的双眸:“父皇,您可后悔过,与,母亲相遇?”
前朝余孽与当今帝王的相遇,从根源上,便是一份罪。
“......不,朕永远不后悔,遇见了慧儿。”
景元帝笑着,笑的眼中有点点湿润:“朕这一生,若是没有遇到过慧儿的话,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人生,可以那么快乐。”
“那么,我想,母亲应该是与父亲的心思,相同的,不论日后有多少磨难,我只庆幸最初的那份相遇与美好。”
“若是那个小子,一直醒不过来,你要如何?”
“那便一直守着。”
秦落笙不假思索地答道。
景元帝以前,也许会愤怒,生气,恨铁不成钢,此时,却莫名地想笑:“那么,便好好地守着,别让人,轻易地夺了去。”
想要的人,不愿意放手的人,太过难得,得到了,便要好好守着,守不住,会很痛,很痛的。
“等会儿,陪着朕去一起看看你母亲。”
秦落笙的手颤了下:“嗯。”
皇后的葬礼办的极其的简单,甚至连普通贵族妇人的规格都不曾达到,除了皇帝,甚至没人知道皇后是什么时候下的葬,虽然有不少人疑惑,却也不敢去触及景元帝的霉头,毕竟,在皇后殁了后,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景元帝的心情一直都是很糟糕很糟糕的。
凤仪宫中的大小内监宫女,全数被景元帝赐去陪伴皇后了,这个时候,谁会多言一句?
偏偏太子又被人告发收受金银,虽然只是小错,奈何与凌州扯上了关系,最近是自顾不暇,唯一看起来春风得意的,也许只有秦落笙了。
景元帝器重非常,很多原来交与太子办的事情,都是交给了秦落笙,太子手下一大批人被罢官免职,全都被秦落笙的人插入了进去。
只是,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春风得意的秦落笙,自己知道自己的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