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平带着小龙,回到卜忠的家中。柳氏望穿秋水一般,日夜惦记着自己的孩子,虽然分别只是短短的一夜,她却仿佛是过了百年,原本乌黑油亮的头发,竟然出现了斑斑的白丝,俏丽光滑的脸蛋,也有了隐隐的皱纹。
如今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把抱在了怀中,泣不成声,旁边的卜忠,也不由得感慨万千,经过彻夜的辗转反侧,目睹了柳氏的失魂落魄和衰老,他终于明白,有了这个儿子,才算是个完整的家,对徐昌平打心眼的感激,如果不是徐昌平,他这个家便要分崩离析,妻离子散了。
卜忠扑通跪倒了徐昌平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道:“徐大人,多谢你救回了我的儿子,我鬼迷心窍,竟然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该死。”
徐昌平双手扶起卜忠,温和的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便改,善莫大焉,你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可是齐州还有很多失去孩子的家庭,和你们失去小龙的心情一样悲痛,他们的父母还在翘首以盼。能不能让他们破镜重圆,还需要你的帮助啊。”
卜忠感动的泣不成声:“徐大人,但凡有用我之处,我绝不推辞。”柳氏拉着小龙也跪了下来:“徐大人救了我们全家,我们感激不尽,就算是死了,也难报大人恩德。”
徐昌平请柳氏起来,对卜忠说道:“这齐州的儿童失踪一事,我已经知道刺史府参与其中,但是对于这个刺史和道人,你在刺史府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一些消息?”
卜忠回忆着说道:“肖清逸大人六年前到齐州,开衙建府,影响极大,据说是由武三思大人向武后推荐,才坐上齐州刺史这个位置,他出手豪绰,来齐州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翻修刺史府,日弥万金,足足用了一个月,才有了如今这个刺史府的规模。”
“刺史府建成之后,肖清逸将府中原来的老人,都礼送还乡,大量招揽新人,我略通文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的刺史府。不过刺史府等级森严,书房、内宅这类机密的场所,都是由肖清逸带来的人负责,像我这种从当地招聘进来的,只能待在外宅,处理一些普通的公文与书信。”
“那个道人,是四年前来到的刺史府,开始非常和气,常常在府中四处走动,看起来仙风道骨,对所有的人都很友好,不时还表演一些法术,比如将身体悬浮在空中、或者在人群中倏然消失等等,令刺史府所有的人都信服膜拜。”
“只是在三年前,肖清逸与道人不知因何得罪了武后,竟然派遣了武佑德前来治罪,把刺史府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将肖清逸和道人拘禁在刺史府,三天后才让我们重新回去,道人此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不肯轻易露面,我在刺史府中,也很难见到他。”
徐昌平听着,不由得暗暗皱眉:“难道肖清逸到任之时,原来的刺史府不能居住吗?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的银两重新修缮?”
“原来的刺史府是隋炀帝时修建,时隔多年,确实陈旧了一些,但是当时请的都是名匠修建,恢弘雄伟,非常的大气。当时肖清逸修缮的时候,许多齐州老人都叹息着暴殄天物,浪费这许多的银子,将一座好好的建筑毁于一旦。”
“你说刺史府的书房和内宅,由肖清逸带来的人负责,难道肖清逸上任的时候,还带了许多人一同前来?都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人?”徐昌平感到诧异,一般到外面做官的,无非是带上家眷和贴身仆人,最多再带上几名护卫,这刺史府内宅如此庞大,应该需要不少人打点,难道肖刺史赴任,是将整个家都一并搬了过来?
“肖清逸刚来的时候,只领着一群护卫,大概有三四十人,不过这批护卫非常奇怪,从来都不说话,无论旁人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理睬,刺史府建成之后,才渐渐来了一些女眷。”卜忠回到道:“对了,因为我在里面久了,偶尔也会出入内宅,听到他们的谈话,这些护卫都不是中土人士。我小时候,跟随父亲到过朝鲜,大概能听懂一些朝鲜语,他们说话时用的就是朝鲜语。”
“朝鲜语?”徐昌平更加惊讶了,这个肖清逸究竟是何身份,竟然会请了这么多朝鲜族的护卫?
“还有,就是这个肖子陵。”卜忠有点迟疑不定,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徐昌平看出来他顾虑着什么,便安慰道:“无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就算是说错了,也没关系。”
“这个肖子陵似乎练有武功,而且武功不低,我曾亲眼看到那些护卫在一起比试拳脚,十多个护卫站在一起,好像被他轻轻一拨,就都翻到在地上。”卜忠吃吃的说道:“不过肖子陵在外面一直都是书生模样,从来没有见他与人动过手,我不懂武功,是不是看花了眼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