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来家老板不厌其烦的解说中,忽听得门外人声鼎沸,马蹄铿锵不断,还有衣甲的摩擦之声,隐隐然有军队出动的动静,众人不由得大惊,这太平盛世,轻易看不到这种金戈铁马的场面,莫非莱州发生什么了动乱,需要军队镇压不成?
忽然外面急急跑进来一个好汉,是徐氏双雄安排在店外守护的眼线,惊慌失措的说道:“不好了,外面有大队的军马,似乎正冲着来家客栈而来,已经将这里层层包围起来。”
众位英雄神情一变,他们莫不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高手,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盗贼面对官兵,自然而然有一种畏惧,何况还有不少人,有家有口,更加不愿得罪官府。
客栈大门被轰然撞开,闯进来一群虎狼之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全副甲胄哗哗作响,中间簇拥着一个太监。徐昌平仔细一看,是老熟人,曾经在白云山向他传旨的温安。
温安面沉如水,只是在看到徐昌平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上一翘,眼睛略略一眨,算是对徐昌平打了个招呼:“徐大人,请接旨。”
徐昌平一愣,怎么又向自己传旨,不过这次的架势,比起上次来可是要肃杀的多,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只好无奈的跪下来:“在下恭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昌平久怀不轨之心,在齐州、青州造谣生事,妄称自己身怀前朝宝藏的秘密,借机拉拢江湖势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着各地官府立即将其捉拿,押送回京,身边人等,遣返回原处,如有抗命者,立斩不饶。”温安的娘娘腔,尖细着嗓子大声宣读,听得众人暗暗心惊胆颤,徐昌平也是一身冷汗。
“奉旨不奉旨。”徐昌平脑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了无数年头,奉旨就是被打下大牢,单单这圣旨上所说的,就是谋逆的大罪,纵算有一百个人头也不够砍的,自己又刚刚杀了内卫,如果再万一被揭发出来,基本就别想活着出来了;不接,那就是公然抗旨,还是谋逆,想从这铁甲拱卫的莱州逃脱,只怕也不是易事。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徐大人,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请详细拜读一下圣旨,看看有无出处?”温安看着徐昌平,缓缓说道,将手中的圣旨捧给了他。
徐昌平听着温安的话,似乎另有深意,不由得一怔,接过来圣旨的时候,与温安的手接触,感觉他手指抖动,自己手中已经多了一张纸条。
借着功夫看圣旨的功夫,徐昌平悄悄凑了眼纸条:“听温公公的,妹冰心。”墨迹未干,字迹娟秀,似乎刚刚书写不久。
“武冰心也在莱州。”徐昌平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事情还有缓机,他连忙伏地高声说道:“卑职行事无状,造成大祸,甘愿受罚,这里都是我的好友,还请温公公不要为难他们,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拿下。”温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吆喝着护卫将徐昌平五花大绑:“李钰郡主是宗室之后,一并带走,至于其他人等,暂且拘禁在这个客栈,着兵士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一场突入其来的变故,将众人满腔的热情登时浇灭:这个徐昌平竟然是个骗子,所谓的前朝遗宝原来都是骗人的!这个徐昌平拉拢群雄,是为了谋逆!众人心中惴惴不安,攀上了谋逆这个大罪,不死也得脱层皮,有些好汉开始叫苦不迭,暗暗后悔不该财迷心窍,卷入此事。在兵士的严密看守下,也只得暂且留在客栈等候发落。
莱州大牢,莱州人闻之色变,不敢近前,大牢方圆几里,终日听着大牢中的鬼哭惨叫,也吓得不敢魂飞魄散,都远远搬离了此处,几里之内荒无人烟,冷冷清清的无人居住。
只见高墙铁门,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森严,幽暗的牢房,阴冷潮湿,阵阵的血腥刺鼻而来,还有正在熬刑的犯人,传来了惨烈的哭叫,夹杂着阵阵皮鞭声和衙役的怒骂。
这里是莱州最大一座监牢,里面关押的都是做下累累血案的奸恶之徒,偶尔也有犯了大罪的官员,传说这里是来俊臣当权之后,他的门生在此主管,各种各样的刑具,污渍斑驳,带有倒钩的尖刺上,还沾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肉,让人见之胆寒,英雄气消。
徐昌平被带进了一所牢房,身上的绳索没有被解开,温安也不知去向,心中不免暗暗叫苦,似乎情况不大对啊,武冰心不来见自己,温安将自己关押在这里不管,说不得自己要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