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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履水再收只为鸳鸯配偶 竖子迎萱全因双玉功德(1/2)

作者:后续红楼-(清)凌豌豆

    京中参加乡试的秀才们陆续回来了。

    未等孩子出月,喜报已由京中陆续送来了。十二名秀才,考中了十名举人。王新鹏考了第六名,于亮在第一百三十四名,张三平是第一百五十六名。

    ……落榜的正是那两位黛玉劝阻过的秀才。

    众新举人都来向宝玉报喜谢恩。——而黛玉还未出月呢。

    宝玉黛玉能不高兴吗?因明年还有春闱会考,宝玉叮嘱他们继续用功,再努力考中进士。众举子叩头应允。刘家镇请客摆席,又忙了一阵子,举人们又要用功读书了。可他们的家人为他们张罗着要为他们取妻成家。就连李万年都有人上门来提亲了。张员外见众人忙,怕自己二奴找不到好婆家,托人给王老汉说媒,要将二奴许配给王新鹏。王新鹏有几分不中意,可他爷爷早已看中了二奴:虽长的不十分标致,但里里外外是位好帮手,又跟师母学了不少字,这在京中和这刘家镇也是少有的。再说张二平三平都有出息。王老汉便做主,为王新鹏订下了这门亲,单等明年春闱后再婚娶。

    刘家镇举人家忙乱,将一个外来的举子搞的心慌。

    谁呀?冯大同。

    冯大同父母双亡,无家无业,带着祖籍功名贴,来刘家镇求学,便将这里当了故乡。可这人总觉他是外乡人,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他。其实他心里也早有了意中人了。而且为了意中人,害了几个月的单想思了。几次想央求先生师母,可活难出口。还怕心上人不愿意。思前想后无法放下这个念头,便在书院外刘家镇中租赁下一处房院,收拾了一下,便住下了。等于司吏回来后,便央求他来做这个媒。那于司吏有几分为难,但又奈不住冯举人再三央求,便果然做起这个媒来了。他要冯大同去办妥一件事。冯大同也答应了。

    您知道冯大同看中了谁?正是贾母的大丫头鸳鸯!

    那于司吏忙忙地来提亲,贾母虽有些难舍,可十分高兴,满口答应了。于司吏见如此爽快,有些出乎意料,忙去给冯大同说知。冯大同高兴地手舞足蹈,忙准备去京里办彩礼。这边贾母与宝玉黛玉说,二人岂能不高兴?想那冯大同才学非凡,相貌堂堂,将鸳鸯许配他,那不是太好了吗?

    贾母喜滋滋地将鸳鸯叫来,背过二玉紫鹃悄悄给他说。哪知鸳鸯千推万托,只因为旧先的府中说过一辈子不嫁的话。

    贾母道:“傻丫头!那话你当真,我可从来也没把它当成真!因为那是被你大老爷逼的,才这么说的!好孩子,听我一句劝,我还能活几天?我疼儿疼孙也疼你哪!我不能因为自己这么个老太婆耽误你的终生。真那样,不正和那赵老婆说的,太造孽了?你看那冯举人,长的不懒,才学又好,你嫁给他,你就一辈子有靠了,我也就放心了。”

    鸳鸯泪纷纷,贾母也哭了:“这个主,我还是要为你做的。你没听你大奶奶说吗?皇上祭雨时就颁了大赦令,那流刑犯人便要回来。到那时,回了府,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别说你,就是他们俩个玉儿,我也保不定他们不出事!有我在,我护着,没有我,你知道宝玉他娘能容得下我那林丫头吗?宝丫头他哥哥惹祸削为庶民,他母亲被生生气死了,兄妹一同扶灵柩回南京去了。宝玉回府,宝丫头能不回来吗?他回来,林丫头怎么办?两丫头倒是不错,可他们的婆婆能一样看待吗?我死了,林丫头那脾气,还能不受气吗?当年林丫头病死病活的,不正是为这个吗?……”贾母落泪纷纷,“我的两个玉儿辛辛苦苦服侍了我五年了,最后落个……,这叫我怎么说?你若嫁给冯举人,将来两个玉儿有什么事,你若是能帮帮他们,也就是对得起我了!……”

    正笑着,就听门外有人说道:“小狗屁儿又在笑什么?”

    “哎呀,状元公来了!”王新鹏笑奔了出去,又喊了声“嫂子!请!”将冯大同拉进院儿。鸳鸯笑吟吟地进了院子。

    黛玉忙迎了上来。冯大同夫妻二人要跪拜师母,被黛玉拦住。

    紫鹃闻声奔了出来,将鸳鸯拉进屋子。黛玉命冯王二人坐下说话。

    自有丫头们沏上来热茶。

    那冯大同得中状元后,被委了学部外郎。此时来此,是告了假,回乡祭祖后来这里为还愿,选庙址的。黛玉与他说了一会话,说及林先生在京中没回来;又说及书院来了一位甄秀才。并将甄宝玉文章与他看。

    冯大同看了头一篇,已是喜自不禁,看了第二篇,不由拍案而起,大叫“妙哉妙哉”;等看了第三篇,更是情不自禁:“我要认识认识这位甄秀才!”

    黛玉命王新鹏去请来甄宝玉相见。

    那冯大同也是吃惊:“天地造物造乱了吧?如果不是这光头,谁又能分得清?”冲里屋叫,“夫人,来来来,你认认!”

    鸳鸯闻声出来,也瞧见了那甄宝玉,也吃了一惊。转而问:“你是金陵甄宝玉吧?我是跟了贾府老太太十来年的丫头。我听我们老太太说过你。我还见过您母亲呢。”又指黛玉与他说,“你只知道他是你师母,可不知她是金陵贾府的外甥吧?她的夫君,你们的先生,嗨嗨,便是我们贾府二老爷的二公子贾宝玉!哈哈,甄宝玉拜贾宝玉为师了!”

    甄宝玉大吃一惊,也把几日一直迷惑之事解开了。王新鹏也吃了一惊。

    冯大同忙拉他袖悄声道:“不要乱问!先生师母的事我以后细给你说!”

    因见天不早,黛玉命紫鹃带丫头快去做饭,命众人坐在石桌跟前说话。

    鸳鸯又道:“甄公子,你怎么成了这付模样?”

    黛玉也道:“你怎么出的家呢?”

    甄宝玉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啊!当年母亲给我订了一门亲,可我看上了一位表妹。母亲不同意我与表妹之事,我又不愿母亲给我订下的亲。也不知我府谁在我府造了许多恶言,还传到了我表妹府中。我姑妈姑父责骂他,而他因受不了其辱,自杀了。我看破红尘便出家了。谁知我出家半年,家便被抄查。满门三百余口,祖母气死,父母自杀,余下的官卖的,杖刑刑死的,流放死在外头的,没剩下一个。我在湖洲龙岩庙里出家,四年后才知道家里出事。想我甄家只剩下我一个,我再出家,不是绝后了?所以还了俗,到这里来求学。”

    黛玉问他:“你出家,那你的名帖还带着?”

    “哪呀,……来告诉我的,是我家老管家。因他当时已七十多岁了,抄家时,官府将他从府里赶了出来。他身上带出来我的名帖。在各处寺庙中找我。找了整三年,才找到我!……,要知道老人家成了什么摸样啊!破衣褴衫,一路讨饭走了足有几千里路啊…见到我,高兴地大笑,跌倒地上便老溘了。”甄宝玉泣不成声,“也就是因为他,我才决心还了这个俗!”众人无不叹借。

    夜里,冯大同又在王新鹏家下塌。鸳鸯住在林家院。黛玉让他看了甄宝玉还来的玉!鸳鸯又奇怪又高兴地说:“这可是好事啦!要大团圆了!”

    黛玉摇头:“我…好害怕呀!”说着泪又下来了,“只怕是不祥之极!”

    鸳鸯忙劝:“哪是你多心了。”

    黛玉道:“不,不是多心!贾宝玉一去不返,却来了个鄄宝玉,还还回来这个玉!……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地是这两个孩子将来无依无靠,怕地是这个书院被人毁坏!”

    鸳鸯紫鹃两丫头忙劝说:“那能呢?孩子有我们呢,书院也有那么多学生呢!”

    黛玉长叹一声点点头:“但愿如此!”又笑对紫鹃说,“你看鸳鸯姐姐嫁的冯状元,过地多好?我原想让宝玉收你在屋里,可又想给你找一个似冯大同这样有才有德的才子做你的夫君,你愿意不?”鸳鸯笑了起来,紫鹃红了脸。

    黛玉知道他害羞:“今日探花郎给你提了一个人,我思前想后都觉得不错,便想给你做这个主。”

    紫鹃笑问:“姑娘是不是嫌我?要赶走我?我走了这两孩子怎么办?”

    黛玉摇头:“不能为我两个孩子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依我说先订下来,等他有了出息,再办事也好啊。那我也就放心了!”

    紫鹃羞涩地低下头。

    鸳鸯取笑他:“林姑娘说的你是不是不愿意?我给你说一个:‘刘家镇里柴上卧!’”

    黛玉没听明白,可那紫鹃已笑着一跳起来,与鸳鸯撕打成了一团。清月爱月和鸳鸯的丫头秋月也笑成一团。见林姑娘不明白,秋月笑道:“我们夫人说的是那柴上卧的那狗啊!”黛玉也被逗笑了。

    满屋笑成了一团,——那两个孩子也学着大人们哈哈直笑。黛玉本想与紫鹃商议甄宝玉之事,被这一阵笑搅得无法提了。可那好事的王新鹏可没忘。又正巧状元公在此,便拉他做起这个媒来了。

    甄宝玉乍到此处,人地两生,好容易有个能安心念书的地方,能进入小有名气的书院读书,岂敢想什么婚姻之事?更况且年轻时婚姻受过极大挫折,后来出家,早断了此念。今日,楞被新料状元探花劝说的心有所动,那原本灰冷的心似被暖热了。他也瞧见过紫鹃,见她长的灵巧俊俏,听说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受师母影响也识的几个字,会几句诗,想起了原先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如今不知在何处,想起这些又真如同两世为人,便有了几分欢喜。只是刚来乍到,便说此事,怕有不妥。可耐不住冯王二人只管劝。又暗想:我这个媒人可了不得,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这面子可太大了。若推辞,只怕要得罪二位,那可如何是好?所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冯王二人来给师母说,黛玉听说,当即叫来紫鹃问他。紫鹃才知说地是甄宝玉,连连说自己配不上。可又被黛玉鸳鸯一阵好劝,也就答应了。黛玉告诉了王新鹏。王新鹏当即要来了甄宝玉的生辰八字,黛玉要了紫鹃的生辰八字。将二人生辰八字换了。紫鹃看见那甄宝玉的生辰八字,惊讶道:“这怎么和咱们的宝玉一样呢,只是小了两岁!”黛玉点点头:“我早知道了!”

    这儿正说话,张员外颠颠地跑来了。

    那张员外这几年也是大不一样了。两个儿子都中了进士,当了官,二女二奴又与新科探花订下了亲,原本想早早办了事,不料王老爷子过世,将事儿搁下了。这几日见新科状元回来,便来师母处,又邀冯大同一块商议,要借王老汉亡故后七七四十九天后的吉日,为王新鹏办喜事。

    冯大同听了大笑:“办了办了!小狗屁儿屋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等王大爷灵前有一对夫妻守灵,那王大爷在天之灵,不知怎么高兴呢!”

    张员外正要的是这句话。黛玉命丫头去请来王新鹏,告诉他此意。

    王春鹏还在犹豫,被冯大同喝住:“办了办了!你身边没有个伴怎能成?二奴过门,洗衣做饭,也省的你天天来麻烦师母的人!”

    王新鹏只得答应了。过来与张员外叩头。

    张员外高兴地好似脸上笑开了花:“贤婿快快起来!这可真是那‘张二小姐抛绣球,绣球打在探花手!……’”众人都笑了。

    冯大同笑唱道:“咦呀哎!…百花争艳香万里,才子佳人依花坞柳对花来花对柳,

    风风月月蝶双舞,

    只怕是—呀呼嗨—隹人嫌郎看花朵,

    指着花儿怒气说:

    若嫌花好奴颜丑,

    快去门外跟花走!

    跟花走跟花走,

    往后不许进奴屋!

    若进奴屋也可以,

    跪在地,叩三头。

    奴要咬你一百口,

    还得让你跪到五更后!”

    听这冯状元唱的道情,笑倒了一院子的人。

    张员外笑道:“咱家的二奴可不是河东狮子吼!…”

    他不说也罢,这一说众人更笑的前仰后合了!而从此二奴落了个狮子吼的外号。

    镇上传开喜讯,众人来祝贺,前后帮着办事。

    果真,过了王老汉的七七祭日,王新鹏便与张二奴结了婚。

    冯状元当了主婚人,于司吏当了证婚人。八人大轿,吹吹打打。京里闻讯赶回来的张二平夫妻和张三平也来祝贺,吃喜酒。刘家镇热闹了整三天。

    王新鹏新婚燕尔,王家院一片清新。张二奴不十分俊美,但家里地里样样会做,诗啊文啊地也会说一些。王新鹏心觉九分甜蜜——那美中不足地一分便是二奴咀角太快,真正是他自己的诙谐调皮的克星!从此王家院吵嘴的事可少不了了!

    那冯大同假期满了,虽没选好庙址,却吃了探花郎的喜酒,也就高高兴兴地回京上任去了。临走,黛玉托他夫妻二人给荣国府捎去了一封信。

    …………

    紫鹃有了人家,吃了王新鹏的喜酒,看着冯状元携夫人双双回了京,黛玉好生喜欢,只盼着宝玉回来一块过日子。捎去了信,过了半月又过一个月,乃然没有消息。黛玉已如坐针毡了。便与紫鹃商量,要往荣国府走一趟,看看老太太,二位舅父舅母。紫鹃心有几分胆怯,可又想有老太太在,姑娘又必竟是贾府嫡亲的外甥女。便帮着准备东西。

    黛玉看看书院安宁,秀才们十分用功。又有王新鹏照看,很放心。那学堂自有齐咏仙教授,更有条不紊。更是放心。便与那于司吏告假。

    那于司吏笑道:“师母要去荣国府,我们那能拦?可这书院不能没有你们哪!早些去,无声早点回来。秋后还有童试呢!这路也修好了,也请老太太再来看看这刘家镇!”

    于司吏张员外又送来许多季节新鲜小莱,什么黄瓜了,豆角了,茄子了。还有几只野兔山鸡等野味呢!

    这儿正准备第二天一早走,便见荣国府匆匆来了一行人——正是李纨带着位婆子并两位年长男仆。黛玉惊喜万分地接住。

    李纨见黛玉一脸的高兴,长叹一声:“林妹妹,本来早就要打发人来接你,可老太太一直病的厉害。老爷太太们轮换着生病,你琏儿哥哥病的更是厉害……流刑几年把他们身子搞坏了!宝玉急的回不来,想捎信回来让你回府,可又怕书院走不开。上月鸳鸯回府探望老太太,捎来你的信,老太太好伤心啊!……有些话我也没法说,……今日我来接你,是因为老太太怕是不行了,白天晚上叫你,要见你一面!林妹妹,快收拾一下,明早就走!”

    黛玉听了,心中一沉,两行泪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纨带着黛玉,小草小苗由婆子抱着,又有紫鹃并两丫头服侍着,离开了刘家镇,往京中赶来。走到长安城门口,被李贵带人接住。请黛玉进了一家客店中,便有几个婆子丫头上来服侍。更换了一身簇新绫罗绸缎的衣衫,头上金簪凤钗绢花戴了许多,脸上擦脂抹粉,好一阵打扮,连紫鹃和两丫头也被装扮一新,又请紫鹃搀扶着黛玉上了一顶八人大轿,吹鼓手齐全,一路吹吹打打被抬进了荣国府。

    黛玉又惊又喜,明白是老太太的意思。

    进了荣国府,先见到了众人簇拥的此时也是一身团花锦簇的贾宝玉。二人应拥进荣禧堂。舅父贾赦贾政并二位舅母,兄长兄弟贾琏贾环贾琮都在这里等着。

    二人被人拥着扶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后,被送进了新房。新房里齐整华丽,红烛高照。二人又被扶坐在床上。二人此时无言相对,只有笑。

    只是宝玉笑中带愁带泪,黛玉是笑极落泪!

    二人相对坐了半个时辰,众人将二人请进了荣国府内庭上房贾母屋中。直到此时,黛云才知贾母已昏晕了几次了,眼看不济事了。不由大哭起来:“老太太,老外婆,老祖宗,我来了!我是您的林玉儿呀!”

    贾母心里突然明白起来,睁眼看见床前一对新人,又看见了宝玉黛玉的那一双儿女。伸手拉住黛玉,又摸摸黛玉那一身新婚衣裳,看着黛玉那一头的首饰,中间还有那颗鲜红的佛珠。长叹一声:“还是我的林丫头,摸样真真是俊俏!……林丫头,我好想你呀…!在刘家镇五年,眼里左右离不了你们两,虽过的穷,过的苦,可是说说笑笑有滋有味。我连个感冒都不曾得过,可是一回来就成病婆了!可你也不来看看我!我思前想后,只怕是你那小性儿一定还恼我。就让他们去接你,用八人大轿将你迎进这荣国府,不辜负你相助宝玉,补这府里快塌的天!也了却我一件心事!我死了,见到你母亲,也有话说了!……林丫头,听我话,不要耍小性儿,…你日后还是跟宝玉回刘家镇,那书院才有你的饭碗,宝玉的功名!还有你宝姐姐……”

    黛玉何等聪明,忙哭道:“老太太,我听你的!我早在当年在刘家镇,知道府里出事后,将你接到刘家镇时,便与宝玉商量要接宝姐姐,可他去了南边。今日我与宝玉结成伉俪,当然不能让宝姐姐落单!只要宝姐姐不嫌,刘家镇书院便是我们三人的饭碗功名!我们三人一同带大我们的孩子。…老太太…”

    黛玉取下了银簪佛珠,贾母忙按住了他手:“不!天意难违!我……我已经活了八十四了!”

    黛玉本就是要求他的神仙姐姐救护一下老太太,可此时周围人众多,本就无法施法术,又被老太太按住了手,不由大哭:“老太太,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老太太笑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为了这个府里上下几十口子人,你要相帮着保全宝玉的功名哪!不然这个天还是要塌的!……阿弥佗佛!…”

    黛玉无计可使,跪下了:“老太太…”贾母又看看众人,看看贾蓝小夫妻,看看几个一两岁的孩子笑了,对贾赦贾政道:“日后要善待宝玉他二人!宝丫头…我是见不着他了!林丫头娘家无人,你们即是他婆家,又是他的娘家人!这荣国府里应有他们一份!…啊,宝玉,蓝哥儿,这府里,全要靠你们重新整治了!荣国公的名,什时候能再响些啊!……”

    贾母满面落泪!贾赦贾政贾琏面红耳赤。

    贾母气促之极,,闭上眼片会,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又睁开了眼,恋恋不舍地看看满屋子的人,看看几个年轻夫妻,目光依旧落在黛玉脸上,见她满面泪光,笑着轻声说道:“…谢谢你来这个家门!谢谢你来看我!… …”

    话未说完,一脸的笑容停住了,渐渐闭上了眼晴。故去了。终年八十四岁。

    满屋人嚎啕起来。黛玉更是爬在老太太身上,哭的死去活来。荣国府上下全换上了孝衫。举哀停灵,贴门神 ,又打发人四处去报丧。冯大同得信带着鸳鸯连夜赶来了。鸳鸯见到已停灵的老太太,哭的死去活来。史家无人了——早在贾府被抄时,史鼎夫妻已获罪,死在狱中。两儿子被削为庶民,送回原籍。史湘云早已嫁与卫若兰,谁知卫若兰暴病身亡,卫家也触怒当今,被贬岭南。史湘云当然也跟去了。再就是贾府老亲,散在各地各处。又似贾雨村之类贾门族人,对贾府落井下石,不料自己又贪污巨款犯下了死罪,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贻笑天下。……所以来的也不过三四家,在就是贾府故旧好友。而宝玉黛玉的学生倒来了十几位,尤如新科状元探花,两榜的在京的进士。另有那刘家镇的于司吏、张员外送来礼,连那多次接送二玉和老太太的刘翁也送来了一把香。

    贾门孝子接送吊唁之人,哭声哀哀。……

    贾母老溘了。

    林黛玉借守灵上香之空闲,为老太太之遗嘱,行自己诺言,不由她不问贾宝玉:“宝姐姐哪去了?这样的事,他该来啊!”

    宝玉道:“大嫂不早就给你说过吗?薛大哥脾气太坏了,与人争斗打死了人。被削去功名,贬为庶民。姨妈因事事不顺,患病亡故了。薛大哥带一家人扶灵回南,宝姐姐无依无靠,也跟去了。”

    黛玉道:“我已答应了老人家,你应让他们捎信接她回来。咱们三人在刘家镇一起过吧。再说,老太太过世前迎我过门,又是吹手又是八人大轿,京里人能不猜是怎么回事吗?你我不如早点恢复旧名呢!”

    宝玉点头:“老爷太太都有此意,可这‘欺君之罪’,罪名可不小啊!”

    黛玉坦然道:“怎么不好办?状元探花早已知道咱二人的底细,于明于亮也一定知道了咱们是谁了,他们能不想后果吗?即使不恢复旧名,也应有所准备吧!不如你我联名上书当今,求皇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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