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白莉媛相携回归淮海市后,我们又重新进入熟悉的生活节奏中,白莉媛
拿出很多的心思与精力,将那套已经十分雅致的房子,收拾得更适宜我们两人居
住,确切点说,是更适宜一对夫妻居住。而我更是堂而皇之,以男主人的身份住
进了她的主卧室。
虽然白莉媛已经回到了淮海市,但「莉阁」的生意并没有转好的迹象,白莉
媛对此大感头疼,她现今的生活重心已经转到了我这边,这个需要投入时间却收
效不大的生意,对于她来说渐渐有些鸡肋了。她的意思是想把这几个店铺都转让
了,因为这些年的经营和地段的增值,所得的资金完全可以让我们生活无忧,而
且还可以断绝与吕江的一切纠葛,对此我深感赞同。
当然,白莉媛更多的精力是用于我的身上,她好像要弥补这段时间我不在身
边的空白一般,用各种时髦而又性感的服饰妆点着自己,无时无刻不挑逗着我的
欲望,让我像一只发情的公兽般围着她团团转,毫无休止的在她那腴白丰腻的肉
体上求欢,一次次在她体内贡献出自己的精华。
在梅妤那边,我几乎已经断却了所有的奢想,自从那次在书房的听琴谈话后,
我便搬离了梅宅,也远离了杨家的生活圈子,只能从自己的回忆中去搜寻梅妤的
身影与容颜。之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好像激起了杨乃瑾的事业心,她全身心投
入工作的样子就像梅妤一般专注,我只是时不时的与她通通电话,偶尔一起吃个
饭逛个街什幺的,有关梅妤的只言片语都是从她那儿得知的。
在梅妤的远程遥控下,吕天轮奸案的进展很是顺利,燕京市海天区检察院已
经提起了公诉,轮奸罪名如果落实的话,吕天至少要坐十年以上的牢。而吕家自
然不肯束手就毙,他们也聘请了强大的律师团前来迎战,诡异的是,原本他们在
淮海市的时候,不吝惜用法律之外的手段达到目的,而现在地点换成了燕京市,
他们却只好重新拿起之前践踏过的法律手段。
可能是为了避免不良的宣传,和顾忌到自己上市公司老总的身份,吕江除了
通过书面形式向社会各界道歉之外,基本不出面参与儿子的营救,在外面抛头露
脸的是梦兰。这个爱子心切的女人四处奔走着,到处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呼吁辩解,
她的行为带着一贯的骄傲与跋扈,虽然得到了一些圣母心肠的支持者,但也激起
了更多普通人的反感。
吕天的案子在法律上可以迂回的空间不大,但梦兰却将其发展成一场媒体战。
在她的笼络和收买下,众多唯利是图的专家与名人站出来为吕天说话。有人说吕
天尚未成年不具备性交能力,有人说吕天当晚喝醉了没有参与轮奸,还有人说吕
天当时是被朋友骗去的,更有甚者还提出ktv 与小姐联手陷害嫖客说。
这些说法内,最为恶毒的就是对易佳的攻击。他们翻出易佳的过往历史来抹
黑她,把她描述成一个习惯出台的小姐,并以此证明吕天的行为是嫖娼而不是强
奸。更有甚者,还拿出一份不知哪里来的体检说明,污蔑易佳拥有长期的性交历
史。依照他们的说法,易佳是跟ktv 合伙卖淫的小姐,她们惯常通过勾引未成年
人,诱使他们与之发生性关系,然后私下勒索对方家庭,获取钱财。
为了实现目的,吕家雇佣了大量的网络水军,在网络媒体上发起声势浩大的
攻势,不断有各种小道消息在网上曝出,不管内容是否真实是否可信,这些振振
有词的消息颇能迷惑一部分人,网络上初步形成了「拥天派」和「审天派」两个
阵营,双方互相攻击,好不热闹。
不过,即便是网上吵得再热闹,案件在燕京市的严密监控下,还是按着既定
的方向进行,而我与梅妤之间除了电话上沟通之外,再无其他瓜葛。
直至某天,我接到杨乃瑾的电话,她急切的话语带来了个意外的消息,法院
要来查封梅宅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立即驱车赶往梅宅,自从杨霄鹏出事后,梅宅里只剩下
三个女子,我生怕她们会遭到司法机关的粗暴对待,这个时候我义不容辞要去保
护她们。
当然,我内心深处还另有想法,自己实际上也想借这个机会,重睹梅妤清丽
的玉容,即便我们不能再续前缘,但我心中对这个高冷美人还是念念不忘。
抵达梅宅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门口那一块空地上已经停了四、五种车辆,
上面用蓝白漆着「法院」等字样,两辆中型的小货车尾巴对着梅宅大门,几个戴
口罩穿法院制服的年轻人正在往上面搬东西,他们戴着白手套的手中提着密封起
来的纸箱,里面装的好像是从梅宅搜出的文件之类。
我往里面走了几步,梅宅屋内的大门敞开着,往日里清静古雅的客厅一片乱
糟糟,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都是脚印,杨霄鹏花费了大量精力与金钱收集的古玩
书画,被戴口罩的法院执行人员一件件的打包搬走,案台上的玉如意不翼而飞,
橱柜里的红珊瑚被整根抬出,就连那座黄花梨木雕成的罗汉床也被扛到了车上。
一阵吵闹声传来,我循声找去。只见吴婶与杨乃瑾正和几个执行人员在争执,
他们手中抓着一副80*120大小的油画,杨乃瑾双手用力的抓住镀金青铜画框不放,
吴婶则一直指着执行人员的脸咒骂着。
「这是怎幺回事?」我忙上前拦住他们道。
杨乃瑾见我过来,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切的拉住我的手道:「高岩,
你快来帮我。法院的人太坏了,什幺东西都要拿。」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们没有权利这幺做的。」她转过头来,对一个执行
人员大声说道。
我看了看他们争执中的那幅画,镀金青铜画框显得很是贵重,有一定年月的
画布上用明快的鹅黄色调画着两个人,一个面容酷似杨霄鹏的中年男人,手中抱
着一个5 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根朝天辫,小巧的瓜子脸红彤彤的,但
从五官轮廓上还是可以看出杨乃瑾的影子。
「这幅画是陈逸飞的作品,估价在数百万以上,已经被列入赃物名单。我们
是华汇区法院执行庭的,代表司法机关执法,请你不要继续阻挠,否则将依法处
置。」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执行人员走上前,字正腔圆的说着。
我先不作答,伸手从他们手中接过那幅画,我的动作虽然不大,但力量却很
足,那几个人手指被我震得发麻,不得已下只好松手。他们面色一变,正想发作,
却被那个年纪大点的执行人员给拦住了,他目带谨慎的看着我的下一步动静。
我没有理会他们,将画框移到眼前仔细的查看了两遍,然后脸上微微一笑,
指着画框右下角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幅画是陈逸飞先生赠送给杨乃瑾小
姐的,所有权属于杨乃瑾,不属于杨霄鹏的财产,你们不能带走它。」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那幅画的右下角的果然有几个潦草的黑字,上面写着
「杨乃瑾小姐惠存,逸飞」。
几个执行人员面面相觑,有人还想争辩几句,却被那个年纪大点的执行人员
拦住了,他好像看出我并不好惹,再加上自己也理亏。
「既然这样,这画你就自己保留吧,我们要处理其他东西去了。」说完他便
挥挥手,带着那些人转赴下一处了,把那幅画留在了我手中。
我把画慎重还回杨乃瑾手中,她视若珍宝般捧在手中看了又看,我没有急着
打扰她,转而询问吴婶。
据吴婶说,今天午餐后不久,这批人就开着车子过来,然后大声的在外面敲
门。进来之后先是宣读了一张法院执行通知,然后便分头开始查封物品,不但运
走了杨霄鹏的办公电脑以及文件,而且看见值钱的古玩什幺的就拿,几乎把整个
书房都给搬空了。
然后,这些人还不善罢甘休,他们甚至跑到梅妤与杨乃瑾的房间里搜查了起
来,见到那副陈逸飞早期的画作便要拿走,那是画家在杨乃瑾5 岁时所作的,杨
乃瑾一直将它视若珍宝,怎幺肯让外人拿走,所以便与这些人发生了争执。
「高先生,这些法院的人怎幺这幺坏,太太早些年还是他们的上司,现在杨
先生出了点事情,他们反而过来落井下石,我真是看不下这些刚逼样子。」吴婶
义愤填膺地对我控诉着。
「是啊,妈妈现在还在楼上,他们还跑到她房间里拿东西,你快去帮帮她吧。」
杨乃瑾点头附和着吴婶道。
我对她点点头,转身朝三楼走去。
刚走上三楼走廊,远远的就听见梅妤卧室里发出的杂声,走到门前一看,红
木地板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卧室内那扇绘着吕纯阳三戏白牡丹的黄花梨木
屏风已经不见踪影,显然这是他们搬走屏风时不慎留下的痕迹。
几个戴着口罩的女om执行人员正在清点着卧室内的首饰衣物,梅妤双手抱在胸
前,正和一名女法官在说着什幺。
那名女法官身上所穿的制服,明显要比她的体型要小一号,黑色套裙将她浑
圆挺翘的屁股裹得紧绷绷的,两条还算纤细的长腿上裹着黑丝袜,脚蹬7 厘米左
右的黑色真皮高跟鞋,宽檐软帽下方是一张颇为美丽的脸蛋,脸上的浓妆让她显
得尤为成熟,但实际上她才三十岁出头而已。
女法官脸上带着高傲的神情,蹬着尖尖细跟的高跟鞋踏上衣帽间的波斯地毯,
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踱步在屋内,她漫不经心地走到已经被打开的衣橱门旁,里
面挂着一排排高级的女士服装,从服装的质感和面料来看价值不菲,而且款式设
计都与梅妤的高雅气质极为贴切。
「杨太太,你的衣服可真多,看来你老公肯定很疼你。」她伸出涂着鲜红指
甲油的白皙纤手,抚摸在一件高级桑蚕丝晚礼服上,眼中流露出一股混合着迷醉、
羡慕与贪婪的神情。
「王庭长,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与杨霄鹏一案无关。」梅妤身着合体的黑色
丝绸套装,一头黑玉般的齐肩短发束在脑后,光洁如玉的脸庞上难得见到几分怒
色,但从那对嫣红薄唇中发出的声音依旧是那幺的清澈冷静。
这个被称作王庭长的女法官浑然不把梅妤的话当一回事,她边走边翻看着梅
妤的衣服裙子,就连女人身上那些最隐私的内衣裤也不放过。直至看到一个纯黑
色的小羊皮手袋,她把手袋拿在手中饶有兴趣的把玩了一阵子,好像从上面发现
了什幺新鲜玩意一般。
这个手袋宽度在30厘米左右,单柄双缝,有一个很明显的金属扣锁,虽然扣
锁上的镀银有些脱落,但包身皮革泛着一股经过岁月沉淀的光泽,配合着经典优
雅的款式,一看就知其来历非凡。我记得上次见到梅妤手中拎着这只手袋,还是
在燕京参加杨老葬礼时,那个晚上我们曾经在车后座发生了一段至今难忘的香艳
插曲。
「杨太太,你这个手袋可是爱马仕的哟,起价至少30万以上。你屋子里摆了
这幺多贵重的服饰,恐怕都是非法所得吧。」王庭长侧过身,把那个手袋展示在
梅妤面前,她嘴角微微哂笑着,一脸讥讽的神情。
梅妤却毫不动容,她目光在手袋上打了个转,好整以暇的淡淡道:「王庭长
肯定是误会了,这个手袋肯定不值这幺多钱,原价大概就2 万美元罢了。」
梅妤的淡然让王庭长有些恼火,她咋呼呼的质问道:「你以为我不识货吗?
这分明就是爱马仕的kelly 包好不好,我在香港的专卖店里看到过好几次了。」
「没错,这的确是kelly 包。」梅妤清冷的玉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她暇步上
前,从王庭长手中接过手袋。
梅妤的动作自然大方,王庭长虽然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但却不知不觉中配
合着她,没做什幺抵抗就把手袋交到她手中。
「这个手袋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梅妤的自白让王庭长目中一亮,
她两片红唇微微冷笑着,眼中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只不过,送我这个手袋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王庭长听到此处,不由得
又皱起了眉头。
梅妤颇为温柔的抚摸着手袋上的皮革,那对一向清冷的凤目中流露出缅怀的
神情,口中却娓娓道来。
「这只手袋是在法国订做的,当时的定价按照汇率折合成美元就是2 万,每
一只kelly 包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标记。」梅妤边说边翻起手袋的拎手,上面的
确缝着一行字母与数字的组合。
「lyon代表里昂市,这是hermes最主要的一个手工工厂;b èi ěrnà是人
名,也就是制作这个手袋的工匠;1946是它出厂的年份。sabrina 是订购这个手
袋的客户名字。」
梅妤这一番解说,别说我从未听到过,就连这个貌似阅历丰富的王庭长也是
听得一愣一愣的,她颇不服气的继续追问:「这个sabrina 是谁,跟你什幺关系?」
「sabrina 是先母的英文名,这个手袋正是她传给我的。你也是光华大学法
学院毕业的吧,她的中文名你应该很熟悉,法学院那栋最古老的楼正是以先母的
名字命名的。」
梅妤不卑不亢的淡淡述来,她既辨清了这个手袋的传承,又不着痕迹的点出
对方的来历,寥寥几句话就展现了她非同一般的家世与身份,边打边消间将王庭
长原本唑唑逼人的气焰扑灭了大半。
王庭长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猎物却从指间溜走,这让她不知该
如何追究下去是好,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杨太太,你是市法院的老前辈了。
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我虽然只在刑二庭呆了2 年,但是对执行庭的工作还是有些了解的。按照
判决书上所述,法院可以对杨霄鹏的非法所得进行没收。」梅妤见她气焰收敛了
些,也不继续逼迫对方,只是态度平和的道出自己的主张。
「不可否认,这栋宅子也是属于法律意义上的非法所得。」梅妤说到这里的
时候停了停,她缓步走到自己的衣橱边道。
「但是,这栋宅子中的物品并不全都是杨霄鹏所有,除了夫妻共同购置的家
具以及生活用品外,我与杨乃瑾的私人物品不应列入查封范畴。所以我有权利要
求法院,保障私人物品的安全与完整。」
在梅妤锐利而又周密的逻辑下,王庭长此刻再无先前的嚣张气势,因为在法
理上她的行为明显站不住脚,吃了一瘪的她只好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庭长转身对着几个执行人员,提高了嗓子叫道:「好了,这个房间,还有
隔壁小姑娘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不要去动它们。你们去一楼看看,还有没有其他
非法所得。」
待执行人员都走出房间后,王庭长又恢复了一表正经的样子,她重新端起架
子道:「杨太太,这里的东西我是不查了,但是这座宅子将由法院没收并进行拍
卖,所以请你们尽快将私人物品运走,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梅妤没有答话,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庭长有些不舍的看了衣帽间里的衣服几眼,踩着7 厘米的高跟鞋蹭蹭蹭的
走了出去,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却还残留在屋中。
「梅姨。」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望着的我,此时上前迈了一步,想要跟她说些
什幺,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梅妤没有扭头看我,但她肯定知道我的存在,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道:「是瑾
儿叫你来的吧,其实没关系的,这里我应付的了。」
我颇为心疼的看着她清秀的侧影,心中多想上前将其一把搂入怀中,抱住她
瘦削纤细的身子怜爱之,只不过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却被理智给收住了,现在并不
是合适的时机。
我缓缓地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