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回 天理教祸乱宫墙 石家军初现雏形（1/2）
作者：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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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在劫。”她说。
“你是谁？”猴子问。
无血、无泪、无欲、无情。
机器人。
小猴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丫头，如若她有幸活个千八百年的，定是会发现有一个词，格外适合眼前这丫头。
尽管烛光一跳一跳的映在那丫头的眼睛里，却照应不出一丝一毫的热度，而那双原本应该是简单纯挚的眸子里，竟看不出一点在这个年纪该有的七情六欲。
“等我？”小猴儿诧异的脸都抽抽了，然又抽抽了一会儿，她就抽抽不下去了，因为她渐渐发现，那‘小黑’绝非她从前见过的小黑。
“等你。”
“你跟这儿做嘛？”
猴子拿根儿蜡，往前一伸，但瞧那矮不隆冬，瘦不拉几的小丫头，不是其其格的丫头小黑又是谁？
当那丫头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手脚胳膊腿儿僵的一动‘咯咯’直响，猴子真真儿是吓了一跳，要不是那丫头眼尖的往后闪了一步，怕是就被猴子的飞腿一脚踹吐了。
终于，把床下窝了一天，窝睡着的那个丫头给笑醒了。
小猴儿笑着笑着，笑出了声儿，笑的床板子都跟着震动。
怎么折腾，都死不成，命硬的铁块子似的。
摸着那丑东西上的六条横线，小猴儿又不免失笑，想来她们这一家人手心儿的横线还真是没白给。
妈的，好险，差一点儿就见不着那崽子了。
小猴儿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把那绣了许久的丑东西拽了出来，放在心口窝上，方觉后怕。
回想这一整天，自大佛堂起火到教匪进宫，简直做梦一样。
待到小猴儿回房时，天色已然大黑，当小猴儿把自个儿撇到床上时，已经累的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里里外外，又赏又罚的，一折腾便是数个时辰。
懈怠到玩忽职守，无一人错漏，几经调查之后，唯大佛堂纵火之人不曾寻到元凶。
封封赏赏许多人之后，接连是罚，婉莹雷厉风行，自领侍卫府到九门提督衙门，问责多达一百二十五人。
所谓患难见真情，原在褫夺毛伊罕的皇贵妃封号时，婉莹便不是出自内心，不过是为了在皇后失子后安抚阿灵敖罢了，如今大难当头，毛伊罕重情重义，婉莹一举复了她皇贵妃的封号，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秦敬护住有功自三等侍卫升至二等侍卫，而他护的这个主，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哪个主，天知地知。
而擒余孽的阿克敦则是官升三级，为健锐营翼长，赏黄马褂。
是以在之后的论功行赏之时，婉莹毫不吝惜的赏了原就‘首功’的石墩儿为火器营翼长，连升六级，这是石家的荣耀，更是给石猴子的荣耀。
就连向来对猴子有三分芥蒂的婉莹，都不免动容，这一次，不仅仅是承诺，在那猴子跟着老六出慈宁宫的一刻，她看的清楚，若然有难，她是真的准备陪他赴死的。
那一天许多人都看见了，便是最危急的时候，皇上始终拉住她的手。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也是让一众后妃嫉妒不已却难以望其项背的是，石姑姑在皇上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至少，整个大内都见识了这位‘无为’的皇上，绝非泛泛之辈，尽管在婉莹复了精神后，皇上又变回了那个平日凡事不会多语一句的皇上，可燕过留痕，此一役后，皇上之气概，皇上之神箭，无一不成为整个紫禁城茶余饭后的谈词。
当然，虚惊一场后，却也不能说是全无好处。
而那一日嵌在隆宗门匾额之上的箭簇，遗留至今，以警醒后世。
后人评述，此一日乃汉、唐、宋、明大内之所未有之非常之事。
是以自此后，后世开始传言，大清朝不易闰八月。
可即便如此，还是大大的震惊了朝堂内外，本应守卫森严的大内，怎会被区区不过百的乌合之众搅和的天翻地覆？
这么一改，林清慌了，本不欲行事，然却因八方教民拥戴，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再加上又见紫薇星垣，是以硬着头皮行了此事，因松散匆匆又缺乏计划，才出现了今日这像无头苍蝇一样飞进紫禁城乱撞的局面。
后据被捕的教匪说，此番行动原从年初就开始布局了，缘故僧格岱钦在甘陕地区大矬白莲教，又因所习天理教经内有‘八月中秋，中秋八月，黄花满地，白阳出现’的语句，而今年原本应是闰八月，故觉应验，欲行谋逆之事，然却不曾想，朝廷因十一月有祭祀之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是以几经参商，在今年的上，取消了闰八月，改润在明年三月，改为闰二月。
而那传说中前来支援的‘河南的教友’，‘山东的教友’也不过区区百余人，还未进城，便被阿克敦所率的健锐营如数活捉。
最最重要的是，石墩儿三人活捉了天理教的天王林清。
那天的后来，援兵很快进了宫，说来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各个宗室、大臣所率援兵八方而来，而那残余的三十余人，却好巧不巧又给石墩儿所在的火器营如数歼灭，尤其石墩儿一人，竟‘亲手’击毙贼匪十三余人，当然，子弹都从小虎小狼的枪管子里飞出来的，咱们石墩儿负责的只是腿哆嗦。
不、虚惊一大场。
虚惊一场。
猴子嗤笑：“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主意肯定是你出的了，我猜你八成是怕万一真杀来，丫头们嘴不严实把老太太供出去，才偷偷藏起来的，我就猜啊，你能藏哪呢？能藏哪儿呢？猜了老半天，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窜出来跟睿亲王府的地窖里把福茹抬出来的场景了，这不，窜过去试试，你还真戳那儿了。”
后来的后来，佛尔果春闲话时问她：“你怎么猜到我们会躲在地窖里？”
心道：幸好，你娘没事儿。
“还真让我给猜着了。”石猴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摸摸手腕上的沉香手串。
当光线大缕的照进逼仄的地窖时，成圈儿飞舞的灰尘中，石猴子俩眼儿对上佛尔果春那‘如临大赦’的红眼时，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话还没说完，但见猴子蹲在地窖旁，抠起一块儿木板——
祁英正说着：“姑姑，这里里外外咱们都搜了三遍——”
忽的，小猴儿像给雷劈了似的，二话不说，撒腿就朝灶房跑去，秦敬祁英等人急忙跟上。
猴子满院子乱转，自己嘟囔自己的，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主意，可谁也没有主意只能盼望她能拿个主意。
“闭嘴！”猴子喝住她，狠咳了两下，眉头紧紧的挤在一起，口中喃喃：“没出宫……没出宫……定是藏起来了……藏哪儿了呢……藏哪儿了呢……会藏哪儿呢……”
“姑姑！太后娘娘不会出什么——”
“不可能在宫外啊！”那丫头又道：“咱们五六个人一直在门口忙活，别说人了，便是一只猫跑了，咱们都不可能看不见啊！”
“宫外呢？可有搜过？”
“却是。”祁英补充道，“我们已经把这钟粹宫里里外外都搜了一圈儿了，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那丫头吓的直哭：“姑姑，奴才是真的不知啊，消息传来的时候，咱们都乱套了，佛姑姑让咱们赶紧关闭宫门，找些棍子，能挡一阵是一阵，咱们吓坏了，是好一番的忙乎，可这门一关，再一寻，佛姑姑和太后竟都没了影子。”
“却是不曾，丫头们说——”祁英正说着一半，小猴儿从丫头堆儿里揪出来一个熟悉的，只道：“你说。”
小猴儿瞠目，“怎么？教匪来过钟粹宫？”
不见了？
不一会儿，祁英自暖阁出来，神色凝重：“太后娘娘不见了。”
才一进院儿，就见至少十几奴才丫头站在当院儿，大内侍卫挨屋儿搜着，不知谁人喊了一声儿，“石姑姑来了！”
小猴儿一口气儿跑到了位于东六宫最深处的钟粹宫。
果不其然，非但全无打斗声，甚至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各宫门紧闭，每个院子都防备甚深，如临大敌。
小猴儿和秦敬二人拿着挠钩又翻了景运门，这才彻底的到了东六宫。
虽说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可就算七个人闯进了后宫，也觉不等同于爬进去七只蚂蚁，要知道，平日的巡防侍卫是不能深进内宫的，每个宫里大不了有那么一两个懂拳脚的太监，若是当真有人带刀闯进去，也是危险至极的。
……
如果说从前秦敬服石猴子服的是她在这紫禁城的地位，那如今他就是里里外外都服她了，兹刚才那一番‘虎诈’，外加手起刀落，丝毫不眨眼的杀人，秦敬对她已经从敬，到竟然有些怕了。
“姑姑说的有道理。”
“没必要，就算闯进来的人不多，可内应有多少，谁也不知，皇上万金之躯，不能有一丝一毫损失，从严比轻敌强。”
“姑姑，要不要先回慈宁宫传个话儿去？”
秦敬知她指的是一早跟她提及的‘巡防懈怠’，到底也是巡防侍卫一名，秦敬难免觉得难为情。
小猴儿道：“这下我明白你说的了。”
小猴儿真觉哭笑不得，连套话都懒得套了，兹给秦敬递了个眼神儿，俩人手起刀落，那二位大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下头玩儿去了，倒下去的时候，一大哥手中的火镰砸在地上，终于砸出丁点儿悲哀的火星儿来。
大哥们呐，真当这风吹紫禁城，来来回回的随便玩儿呢啊！
还等河南、山东的弟兄进宫来接应？
按姚胜的智商衡量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侮辱姚胜。
太荒唐了不是？
真难为情，刚刚在慈宁宫又是‘激动’又是‘壮烈’的，简直了！
闹哄的沸沸腾腾的，合着东西六宫现在加在一块堆儿，就冲进来不到一百个人？
猴子和秦敬的下巴都快掉了。
七个人？
嘛？
“姚在劫。”她说。
“你是谁？”猴子问。
无血、无泪、无欲、无情。
机器人。
小猴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丫头，如若她有幸活个千八百年的，定是会发现有一个词，格外适合眼前这丫头。
尽管烛光一跳一跳的映在那丫头的眼睛里，却照应不出一丝一毫的热度，而那双原本应该是简单纯挚的眸子里，竟看不出一点在这个年纪该有的七情六欲。
“等我？”小猴儿诧异的脸都抽抽了，然又抽抽了一会儿，她就抽抽不下去了，因为她渐渐发现，那‘小黑’绝非她从前见过的小黑。
“等你。”
“你跟这儿做嘛？”
猴子拿根儿蜡，往前一伸，但瞧那矮不隆冬，瘦不拉几的小丫头，不是其其格的丫头小黑又是谁？
当那丫头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手脚胳膊腿儿僵的一动‘咯咯’直响，猴子真真儿是吓了一跳，要不是那丫头眼尖的往后闪了一步，怕是就被猴子的飞腿一脚踹吐了。
终于，把床下窝了一天，窝睡着的那个丫头给笑醒了。
小猴儿笑着笑着，笑出了声儿，笑的床板子都跟着震动。
怎么折腾，都死不成，命硬的铁块子似的。
摸着那丑东西上的六条横线，小猴儿又不免失笑，想来她们这一家人手心儿的横线还真是没白给。
妈的，好险，差一点儿就见不着那崽子了。
小猴儿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把那绣了许久的丑东西拽了出来，放在心口窝上，方觉后怕。
回想这一整天，自大佛堂起火到教匪进宫，简直做梦一样。
待到小猴儿回房时，天色已然大黑，当小猴儿把自个儿撇到床上时，已经累的胳膊腿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里里外外，又赏又罚的，一折腾便是数个时辰。
懈怠到玩忽职守，无一人错漏，几经调查之后，唯大佛堂纵火之人不曾寻到元凶。
封封赏赏许多人之后，接连是罚，婉莹雷厉风行，自领侍卫府到九门提督衙门，问责多达一百二十五人。
所谓患难见真情，原在褫夺毛伊罕的皇贵妃封号时，婉莹便不是出自内心，不过是为了在皇后失子后安抚阿灵敖罢了，如今大难当头，毛伊罕重情重义，婉莹一举复了她皇贵妃的封号，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秦敬护住有功自三等侍卫升至二等侍卫，而他护的这个主，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哪个主，天知地知。
而擒余孽的阿克敦则是官升三级，为健锐营翼长，赏黄马褂。
是以在之后的论功行赏之时，婉莹毫不吝惜的赏了原就‘首功’的石墩儿为火器营翼长，连升六级，这是石家的荣耀，更是给石猴子的荣耀。
就连向来对猴子有三分芥蒂的婉莹，都不免动容，这一次，不仅仅是承诺，在那猴子跟着老六出慈宁宫的一刻，她看的清楚，若然有难，她是真的准备陪他赴死的。
那一天许多人都看见了，便是最危急的时候，皇上始终拉住她的手。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也是让一众后妃嫉妒不已却难以望其项背的是，石姑姑在皇上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至少，整个大内都见识了这位‘无为’的皇上，绝非泛泛之辈，尽管在婉莹复了精神后，皇上又变回了那个平日凡事不会多语一句的皇上，可燕过留痕，此一役后，皇上之气概，皇上之神箭，无一不成为整个紫禁城茶余饭后的谈词。
当然，虚惊一场后，却也不能说是全无好处。
而那一日嵌在隆宗门匾额之上的箭簇，遗留至今，以警醒后世。
后人评述，此一日乃汉、唐、宋、明大内之所未有之非常之事。
是以自此后，后世开始传言，大清朝不易闰八月。
可即便如此，还是大大的震惊了朝堂内外，本应守卫森严的大内，怎会被区区不过百的乌合之众搅和的天翻地覆？
这么一改，林清慌了，本不欲行事，然却因八方教民拥戴，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再加上又见紫薇星垣，是以硬着头皮行了此事，因松散匆匆又缺乏计划，才出现了今日这像无头苍蝇一样飞进紫禁城乱撞的局面。
后据被捕的教匪说，此番行动原从年初就开始布局了，缘故僧格岱钦在甘陕地区大矬白莲教，又因所习天理教经内有‘八月中秋，中秋八月，黄花满地，白阳出现’的语句，而今年原本应是闰八月，故觉应验，欲行谋逆之事，然却不曾想，朝廷因十一月有祭祀之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是以几经参商，在今年的上，取消了闰八月，改润在明年三月，改为闰二月。
而那传说中前来支援的‘河南的教友’，‘山东的教友’也不过区区百余人，还未进城，便被阿克敦所率的健锐营如数活捉。
最最重要的是，石墩儿三人活捉了天理教的天王林清。
那天的后来，援兵很快进了宫，说来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各个宗室、大臣所率援兵八方而来，而那残余的三十余人，却好巧不巧又给石墩儿所在的火器营如数歼灭，尤其石墩儿一人，竟‘亲手’击毙贼匪十三余人，当然，子弹都从小虎小狼的枪管子里飞出来的，咱们石墩儿负责的只是腿哆嗦。
不、虚惊一大场。
虚惊一场。
猴子嗤笑：“老太太眼睛看不见，主意肯定是你出的了，我猜你八成是怕万一真杀来，丫头们嘴不严实把老太太供出去，才偷偷藏起来的，我就猜啊，你能藏哪呢？能藏哪儿呢？猜了老半天，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窜出来跟睿亲王府的地窖里把福茹抬出来的场景了，这不，窜过去试试，你还真戳那儿了。”
后来的后来，佛尔果春闲话时问她：“你怎么猜到我们会躲在地窖里？”
心道：幸好，你娘没事儿。
“还真让我给猜着了。”石猴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的摸摸手腕上的沉香手串。
当光线大缕的照进逼仄的地窖时，成圈儿飞舞的灰尘中，石猴子俩眼儿对上佛尔果春那‘如临大赦’的红眼时，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话还没说完，但见猴子蹲在地窖旁，抠起一块儿木板——
祁英正说着：“姑姑，这里里外外咱们都搜了三遍——”
忽的，小猴儿像给雷劈了似的，二话不说，撒腿就朝灶房跑去，秦敬祁英等人急忙跟上。
猴子满院子乱转，自己嘟囔自己的，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主意，可谁也没有主意只能盼望她能拿个主意。
“闭嘴！”猴子喝住她，狠咳了两下，眉头紧紧的挤在一起，口中喃喃：“没出宫……没出宫……定是藏起来了……藏哪儿了呢……藏哪儿了呢……会藏哪儿呢……”
“姑姑！太后娘娘不会出什么——”
“不可能在宫外啊！”那丫头又道：“咱们五六个人一直在门口忙活，别说人了，便是一只猫跑了，咱们都不可能看不见啊！”
“宫外呢？可有搜过？”
“却是。”祁英补充道，“我们已经把这钟粹宫里里外外都搜了一圈儿了，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那丫头吓的直哭：“姑姑，奴才是真的不知啊，消息传来的时候，咱们都乱套了，佛姑姑让咱们赶紧关闭宫门，找些棍子，能挡一阵是一阵，咱们吓坏了，是好一番的忙乎，可这门一关，再一寻，佛姑姑和太后竟都没了影子。”
“却是不曾，丫头们说——”祁英正说着一半，小猴儿从丫头堆儿里揪出来一个熟悉的，只道：“你说。”
小猴儿瞠目，“怎么？教匪来过钟粹宫？”
不见了？
不一会儿，祁英自暖阁出来，神色凝重：“太后娘娘不见了。”
才一进院儿，就见至少十几奴才丫头站在当院儿，大内侍卫挨屋儿搜着，不知谁人喊了一声儿，“石姑姑来了！”
小猴儿一口气儿跑到了位于东六宫最深处的钟粹宫。
果不其然，非但全无打斗声，甚至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各宫门紧闭，每个院子都防备甚深，如临大敌。
小猴儿和秦敬二人拿着挠钩又翻了景运门，这才彻底的到了东六宫。
虽说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可就算七个人闯进了后宫，也觉不等同于爬进去七只蚂蚁，要知道，平日的巡防侍卫是不能深进内宫的，每个宫里大不了有那么一两个懂拳脚的太监，若是当真有人带刀闯进去，也是危险至极的。
……
如果说从前秦敬服石猴子服的是她在这紫禁城的地位，那如今他就是里里外外都服她了，兹刚才那一番‘虎诈’，外加手起刀落，丝毫不眨眼的杀人，秦敬对她已经从敬，到竟然有些怕了。
“姑姑说的有道理。”
“没必要，就算闯进来的人不多，可内应有多少，谁也不知，皇上万金之躯，不能有一丝一毫损失，从严比轻敌强。”
“姑姑，要不要先回慈宁宫传个话儿去？”
秦敬知她指的是一早跟她提及的‘巡防懈怠’，到底也是巡防侍卫一名，秦敬难免觉得难为情。
小猴儿道：“这下我明白你说的了。”
小猴儿真觉哭笑不得，连套话都懒得套了，兹给秦敬递了个眼神儿，俩人手起刀落，那二位大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下头玩儿去了，倒下去的时候，一大哥手中的火镰砸在地上，终于砸出丁点儿悲哀的火星儿来。
大哥们呐，真当这风吹紫禁城，来来回回的随便玩儿呢啊！
还等河南、山东的弟兄进宫来接应？
按姚胜的智商衡量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侮辱姚胜。
太荒唐了不是？
真难为情，刚刚在慈宁宫又是‘激动’又是‘壮烈’的，简直了！
闹哄的沸沸腾腾的，合着东西六宫现在加在一块堆儿，就冲进来不到一百个人？
猴子和秦敬的下巴都快掉了。
七个人？
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