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问他道:“记得你说过最恨的是毒贩子,其次是人贩子,对?”刑天没有回答,凑上去看电脑。那是一份有关打拐案的长篇报告,简述了去年侦破的多起拐卖儿童案的案情。郑蓉通过刑天的表情判断出了这篇资料对他的吸引力,索‘性’起身站到一边,把转椅让给了他。刑天盯着屏幕坐下,右手轻轻点着鼠标,逐行逐句地将报告上他认为有用的内容刻进脑子里。看罢最后一行,他往后一靠,有气无力地说:“这些案子有什么新鲜的?犯人都逮到了,像收拾这个团伙的事儿去年轰动全国,我早就知道了。唉,可惜,这案子破得好,我没份儿啊……”“你就知道盯着大案,”郑蓉给他倒了杯水,“就没发现几桩小案子还存有疑点吗?注意到没有,有几个单独行动的人贩子落网以后,被拐的孩子却没找到?”
刑天当然注意到了,而且已经记牢了罪犯的姓名和作案与被捕的地点、时间,并开始在头脑中勾勒犯罪现场的图景。“人都逮住了,还不赶快顺藤‘摸’瓜,审出他们把孩子卖哪儿去了?难道让我给办案的干警上课,教他们这些基础的方法吗?”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怪就怪在这儿!”郑蓉说,“其中有两个案子,案犯‘交’代说自始至终没见过买主的面,根本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少了这一条线索,想追回孩子就难上加难了。”
刑天拖着鼠标又将报告看了一遍,将那两起案件的细节在脑海中的印象进一步加深之后,他转过身,略带沮丧地对郑蓉说:“依我看,没什么怪的这明明就是那些家伙狡辩!这种买卖没见买主就敢干?笑话!他们是不想让你们找到被拐的孩子,拿这种鬼话糊‘弄’你们的!”“这就是你徐一峰的结论?”郑蓉吃惊地看着他,“你没看见他们作案之前收了买家多少钱、许诺了他们什么吗?再说,供出孩子的下落,让警方把孩子救出来,这在进入司法程序以后对他们也有好处啊,这点他们是明白的……”“算了,这种案子我没兴趣。”刑天大步向外走,“有机会的话,像拐卖团伙那样的案子,趁着还没破,透点儿信儿给我,我一定能帮上忙。”
他正要伸手开‘门’,听得背后的郑蓉说:“徐一峰,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兴趣?破大案才有兴趣,那办你所谓的小案子就不是打击犯罪,就不能除暴安良?刚当公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你怎么也变这样了?”几句话说得并不响亮,却饱含着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失望和怨艾,如钢针般扎进了刑天的耳朵。他戳在‘门’前片刻,磨着牙道:“变样儿?就你说的刚当公安那会儿的样儿,我自己从没主动想去改变。”“哦?那你当年为什么……”郑蓉蓦地截断了自己的话她发觉自己失言了。然而刑天一下子明白了她要说的是什么,瞬间觉得颅内的血管都充胀起来。他忍不住斜了郑蓉一眼,冷冷地说:“就算我变样儿了,你呢?比起刚入行的时候,你变了没有?为什么变?”拽开‘门’离去之前,他又丢下一句话:“知道为什么人贩子是我第二恨的吗?全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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