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甩了卓吾一眼,“像卓吾提过的,‘兔子不吃窝边儿草’,而且我也没见大羊屯儿有一米九高的人。”愚公说:“那个小子不是说他把被这伙子人袭击的事告诉赶到赌场的警察了吗?得想办法了解一下警察的调查结果。”“问题在于,这个案子,警察的工作重心肯定是收拾赌博和斗殴,目前的矛盾焦点是赌徒和赌场的冲突。而蒙面人,他们活儿做得算利索,行迹也藏得好,而且没伤人,没偷没抢没毁东西,简直没留和这次赌场斗殴有直接关系的任何犯罪痕迹。”“那那三个被他们捆起来的……”卓吾还是插嘴了。“那是唯一目击这帮家伙的人,但他们是赌场的人。群殴是由赌徒咬定赌场偷钱引起的,没有相应的物证,他们的证词,在警察眼里,有可能就是赌场的谎话或苦肉计,用来推卸责任的。毕竟小杂毛儿说了,他们是被村儿里赶来拉自己男人的女的救的,而不是警察。”“照你说的,蒙面人这条线索可能被全力治赌治斗的警察忽略?”“就算有谁不想忽略,缺乏有力的佐证,按正常的办案程序,想有突破,难啊。单论现有物证显示的,这种事儿属于给明朗的案情节外生枝,为它耽误了主要方向的进展和破案的速度,一般人可担待不起。”
愚公沉吟一两分钟,道:“如果老九参与了制造赌场混乱的事,这帮蒙面人有可能是他雇的。我想他的目的仅限于端掉赌场,这样说来蒙面人也许就不会再露面了。”“那样的话就简单了。”听愚公自己提起了这个茬儿,刑天顺势作出进一步推断,“可你说过老九是个磊落的人。万一他真没给赌场挑事儿,蒙面人就不是他雇的了。”
刑天这么一说,愚公和卓吾心头顿时泛起一丝寒意:是啊,假设老九的确与赌场群殴无关,那就说明另有一个幕后主使雇了蒙面人。这位主使果真存在的话,他的目的小组无从得知,而他会不会酝酿新的密谋、蒙面人会不会再度出动也无可保证。
“我来说说另一拨儿人吧。”刑天想缓解一下气氛,“这拨儿人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像咱们这样儿的一伙儿——就是翼腾网的记者。”“嚯,你不说我都把他们忘了。”愚公哂道。卓吾也说:“对呀,但丁不是分析翼腾的记者会和常金柱一起回来吗?这常金柱都教警察带走喝茶了,记者也没见着人影啊。”刑天咧开嘴大笑:“说起来,最开始我还建议咱们扮成他们呢。后来愚公说的,争取赶上和他们一块儿进村儿,他们采访,我们也采访,搅乱他们的视线,挑拨他们和常金柱的联系。这回可好,咱们都采访完打道回府了,他们还没来。”“嗯,这也不太正常啊。”愚公的表情又严肃起来,“莫非常金柱被抓后,他家人临时通知记者回去了?”“遗憾啊,我还想守在半道儿截住他们,缴了他们采访的家伙儿,把他们捆结实塞山洞里,以他们的名义进村儿采访呢。”“我说刑天,你这笑话来之前跟我说说也就得了。你又不能杀了他们或者把他们关山洞里一辈子,他们终究会被放出来。有常金柱在北京吹风,本来他们就容易先入为主地当老九是个恶霸村官,这么一折腾他们会认定这是恶霸村委书记暴力阻挠他们揭他的丑,那我们就帮了老九的倒忙了。”
三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没有得出翼腾网记者不见踪影的确切答案。“采访车”渐渐驶入山林茂密的路段,在这种地方,似乎连天上洒下月光、星光都被遮挡得很微弱了。
“嗯,那是什么玩意儿?”车灯找到前方路中央有块白花花的东西,刑天减慢了车速。“那好像……是块石头……”尽管坐在后排,但卓吾的眼神更好一些,“又是个路障?来的时候还没有呢。”再靠近一点儿,刑天和愚公也看清楚了,那白花花的拦在路中间的东西的确是块大石头。“不好!”刑天发现这段路右边是山崖,左边是陡坡,大叫一声,连忙刹住车,然后挂上倒挡想往回退。就在这时,他瞥见愚公一侧的车窗外闪过一个银色的光点,接着“哗啦”“、哗啦”两声响,前车厢两扇车门的玻璃都被击碎,刑天和愚公正本能地躲避落向自己身上的碎玻璃,忽然不约而同地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脑门儿,两人的目光各自朝外一斜,分别看见破碎的车窗外伸出一个细小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摘挡停车,熄灯熄火!”逼住刑天的人用狠毒的声音命令道,“别乱动!不然崩了你们!”
刑天照他说的做了。等他扭过头用眼神向这个以狠毒的声音命令他们的人请示下面该怎么做时,他看清了,这家伙是个蒙面人,全身裹在黑衣里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