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模样,公孙蔚青终于是不敢再多说,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书房。公孙轩辕对着公孙少典行礼之后,也是退了下去。
等到两人离去,书房内只剩下公孙少典和杨帆海两人。等到公孙少典将目光移过来的时候,杨帆海本能的微微低头。
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哪怕来几十万个公孙少典都不是对手。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亚圣乃至圣人的目光,可一旦对上公孙少典的目光,却是总是有不敢直视之感。
公孙少典慢慢走到书桌前坐下,对杨帆海轻声说道:“让你见笑了。”
“微臣不敢!”杨帆海头低的更低了。
公孙少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杨帆海更是不敢开口,只能在一旁等着。
好一会后,才听到公孙少典说道:“今天的事情……抱歉了!”
杨帆海一愣,没想到公孙少典居然会向自己道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做半点动作。
公孙少典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轩辕的师门突然相邀,说是什么盛典。我寻思国内暂时无事,因而应了,如今想来却是中了算计……看来你是得罪不得了的人了,连轩辕师门都愿意与之相助。”
杨帆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是被人带着去了一趟南海,无意被卷入了一些事情中,怕是因而让圣人不喜,所以如此了……”
停了一下,又是急忙说道:“但微臣从来不曾叛变他国,更谈不上私通巫族。昔日东夷半岛,我被巫族蚩尤带走,实在是情非得已,之后……之后也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帮了蚩尤,但事情结束后,就离开了。”
公孙少典摆了摆手:“你不用多说,轩辕说你绝不会背叛有熊国,所以我信你!”
杨帆海却是没有谢恩,犹豫了一下后,终于是开口说道:“二王子殿下倒是一厢情愿了!”
“哦!”公孙少典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杨将军何出此言?”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杨帆海说道:“我父亲是个顽固的书生,他从小就教导我忠君报国,不可自坏气节。所以昔日哪怕战死在孤山,只要蓟国王室未降,我也不会降。”
“可如今看来,却是并非如此。其实我父亲错了,他可以教我报国,但不可教我忠君。”
“哦!”公孙少典更为惊讶,看着杨帆海等待下言。
杨帆海今日也是豁出去了,慢慢说来:“于我看来,王室是不会永存的,正如那句话所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世间也是,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王室。”
“一战下来,蓟国王室没了,昌国王室没了,唐国王室也没了……这还不过兖州而已,其他各州也是如此。于是乎,这九州之中只剩下了两个王室:朱国的姜家王室和有熊国的公孙王室。”
“可前看一千年,公孙家非是王室,再后看两千年,公孙家也并非还是王室。若王室不在了,我等将士又还效忠谁?若换了王室就更改门庭,那又如何谈得上一个忠心?所以这忠君之说,毫无意义。”
“不错,此话倒是有理!”公孙少典点了点头:“你报国又如何说?”
忠君报国向来是一起的,可杨帆海却是分开说,在他人看来,堪称大逆不道。但杨帆海今天是顾不得了,他讨厌如今自己的处境,有些事情必须得说出来。
当即看着公孙少典慢慢说道:“国家应该不仅仅是王室的私地,而是族人一起创造的生活领地。是族人为了对抗敌人、恶劣的环境和一切可能造成威胁的东西,而紧紧团结一起形成的。”
“若将九州之地看做人族的国家,昨日姜家是王室,今日公孙家是王室,明日另一家也可做王室。王室更替不断,可九州仍在,人族还在,会因为某一个王室的施政而有所损失,但绝不会因为一个王室的灭亡而一起殉葬。”
“我父亲是想的太简单了,为前人的文章、思想影响,将报国,看成了忠君。其实他错了,依我看来,所谓报国,其实是忠民,忠于所有族人。”
“我师父曾教导我:若有人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同样的,若有人以敌人待我,我自然也会以敌人对之。”
“我不会愚忠于一个想要取我性命的君王,若大王子殿下要杀我,我会拼个鱼死网破。”
“大王,我不会做对人族不利的事情,但……有熊国不等于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