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随后便没有发出声音。房间中昏暗幽寂,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两人轻浅而又绵长的呼吸声。
原本,‘花’清茉并没有睡意。但是被白紫箫这样抱在怀中,房间里又甚是安静,渐渐地,她也困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花’清茉发现自己到了卧榻之上。而白紫箫则是坐在一边,翻看着书籍。房间中的烛火明耀,橙黄‘色’的光芒似乎有些像楼兰周围的沙漠。
“什么时辰了?”‘花’清茉起身,头靠在白紫箫的肩上,眼帘还不觉的阖了阖。因为睡的时间有些久,她的身子累的紧。
“已经过了申时。”白紫箫侧首看了‘花’清茉一眼,漆黑的眼眸似浓云一般幽暗。但是,细看之下,却又含着一抹浅淡如水的柔意。见‘花’清茉一副懒样,白紫箫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小懒猫,睡够了没?”
“也就一个多时辰,没有多久,不算懒。”‘花’清茉回了一句,依旧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睁开双眸,视线移到白紫箫所看书上。
“这是什么?”‘花’清茉看了几眼,有些疑‘惑’望向白紫箫询问。
“没什么,打发时间用的。“白紫箫合上书本,随意的丢到了一边的黄‘花’梨如意纹平头案上。随即,白紫箫伸手揽过‘花’清茉,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饿不饿?你午时应该没有用膳,要不要让厨房做些吃的送来?”白紫箫抚着‘花’清茉的长发,声音虽然冷漠,但是却带着关怀的味道。
听到这话,‘花’清茉不禁笑了笑:“九千岁如今,真是越发温柔,越发善解人意了。”她伸手挑起白紫箫散落在一边的墨发,手指不停的绕动着发丝。绕了几圈之后,‘花’清茉猛然的抓紧他的头发,微微用力的拉了拉。
“不知道,茉儿放肆,会不会被骂?”
‘花’清茉的话刚落音,白紫箫便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随即,他抬起‘花’清茉的手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茉儿和本督主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是很清楚本督主‘性’子的。”白紫箫的声音是不变的冷寒,从来没有一点暖意能够融化进去,似乎这是连‘花’清茉都融化不了的坚冰。“本督主舍不得杀你,自然会宠着你。不过,你要是死了。”
说到这儿,白紫箫松开‘花’清茉的手,手指转而落到她的脸上。
指尖从‘花’清茉的脸颊慢慢滑落,滑过‘唇’边,滑过下巴,滑过脖颈,最后落到了她的锁骨中央。在此处微微停了停,白紫箫的手指再次往上,移到了‘花’清茉的下巴,随后慢慢挑起。
专注的凝视着‘花’清茉,白紫箫的眼眸深暗如海,广阔寥寂,带着一种极致的、诡异的深远。
“茉儿要是死了,本督主绝对不会有丝毫的伤心难过。”
听到白紫箫的话,‘花’清茉并未觉得意外,反而觉得这才是白紫箫。不会难过,不会伤心,永远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永远的覆手经纶天下为局。
不过,一个人连伤心都不会,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茉儿知道。”‘花’清茉笑了笑,声音温和释然。“茉儿知道,就算茉儿离世,你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更不会像有些男人那样殉情而死。不过你要是死了,茉儿肯定不想活了。”
他生,她生。
他死,她死。
‘花’清茉的语气是那般的平淡随意,就像是在说最为寻常的话语一般。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认真以及坚定。
“是吗?还真是想看看那个时候的茉儿。”听到‘花’清茉的话,白紫箫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似乎一点都不为‘花’清茉的话所动。不过,那双满是黑暗‘阴’霾的眼眸,却在‘花’清茉说这话时,柔了几分。
“这世上有人能要九千岁的命吗?”对于白紫箫打趣一般的言语,‘花’清茉只是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轻松随意。或许之前,她会担心白紫箫因为战事送命,但是如今天下已定,已经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半分。
“有,有一人一直可以。”白紫箫意味深长的开口,随后‘花’清茉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吻’住了她,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房间中,寂静无声。
房间外,风沙的声音,再次响起
之后,在楼兰古城的几日,白紫箫都是这般。天还未亮,便出了楼兰,午时时分便会回来。‘花’清茉询问过他,去楼兰古城外做什么,但是白紫箫并未回答她,而她也没有暗中跟去查看。
这几日,楼兰古城的风沙比她刚到的时候要大了很多。因为这事,‘花’清茉还去询问过楼夜白。而楼夜白告诉了她,近来几日,漠北会有一场百年为周期的风暴。届时,风沙会将天空染成无尽的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