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嗤笑一声,“不知是有什么通天本事,让西南王对他丝毫惩罚也无,还封了世子,西南王膝下儿子不少……只是近些年,可是无所出啊,当真是好本事。”
“但这些目前也不关我们的事,枭儿,西南势力我们就算不喜也要攥在自己手中,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得交恶,联姻……是对你最有利的。”容妃转身笑看着他,“你也二十有五了,母妃在宫中孤独二十余载……该有个孙子陪我共享天伦。”
权枭垂眸不语,缓步上前轻轻揽住容妃肩膀轻轻按揉,“就算想要孙子也不该是西南王之后所出,母亲,西南早晚是要被削了的……说不得,有一日挥军而上也不是不可能,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容妃面色有些冷,“枭儿,削藩那是登基之后的事,而登基之前……藩王对皇子绝对是助力,想必你比我清楚,若有一日,大军压境,上面那位岂能忽视?”
权枭有些头疼,容妃蓦然间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沙哑,“你且与我说说,你如今这个年龄,那个世家子不是三妻四妾,儿子满地跑,你呢,不说之前,你回来之后,对婚事一再推三阻四,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女人的眼泪往往是最大的杀器,若是别人权枭不在意,偏偏这个人……是他的母亲,是那个遭遇设计强忍伤痛将他生下的女人,这个女人为了他在宫中吃苦受累,为了他苦了一辈子,但他……注定让这个女人伤心,权枭忘不了二十余年母亲垂泪书信,更忘不了五岁之前在宫中她为自己遭受的一切,但这些……亦不是他妥协的理由。
权枭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此刻却是万千言语只汇聚成一句,“母亲……对不起。”
权枭多年从未对她说过道歉的话,容妃心头一酸,顿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拿起帕子抹抹眼角,虽眼角微红却也是端庄的很,“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看上眼的女子?”
权枭摇摇头,沉声道,“母亲,我是断不会与西南联姻的。”
“枭儿,你若是有看上眼的接进宫便是,我还会拦你不成?!”容妃咬牙,“难不成她还想独霸你?你来日三宫六院是注定的,何必此时跟我扭!”
权枭失笑摇摇头,抱抱容妃,“您想多了,当真是没有这样的女子,您听我的便是。”
容妃百思不得其解,天色已晚,权枭轻笑道,“这几日事务繁多,儿子先走一步,母亲您好好休息,莫要想那么多。”
看他这模样,容妃烦闷的挥挥手让他去了,儿大不由娘,当真是让人烦心的很!
贴身丫头看权枭走远走进殿内重新燃了几根香烛,容妃慢声道,“碧娘……儿大不由娘啊。”
“娘娘……”碧娘轻叹一声,“殿下与您一向亲近,虽说幼时离宫,但孝心不改,您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容妃起身,将快要燃尽的熏香摁在鎏金香炉中摁灭,温婉的笑笑,“是啊,这个世上……除了我,没谁会真正的对他好,他不能怪我。”
“都说美人难过英雄关,但这美人……也是有英雄情结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碧娘一笑,新点上一支熏香缓缓道,“还有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只望他莫要怪我。”容妃眼中含泪,“皇位之争不死不休,本宫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
青衣殿内,元德战战兢兢,觅芙哆嗦着说完讪讪看了权枭一眼,“殿,殿下,娘娘就是这么一说……”
这话她自己都听不下去,容妃娘娘看似温婉却是果决的很,她决定的事……这么说出来那就是有了计划了。
权枭脸色黑沉,楼子裳叹气,挥挥手,“都下去吧。”
“子裳……此事,你莫要与母亲计较。”权枭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你,她……罢了,母罪子受,你可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权枭揉揉额头,这事儿他本可以瞒着楼子裳,但是对他太不公平,如若从旁人口中知晓,子裳定然是不舒服的。
楼子裳看他这模样失笑,“傻话,难道你会让容妃娘娘计划成真不成?”
权枭嗤笑一声与他额头相抵,捏捏他的脸道,“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只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
他眉头微蹙,显然对于容妃算计他这事不太好受,楼子裳轻笑着亲亲他的眉心拉着他起身,“莫要想太多,你看你不也在容妃殿中放了眼线吗?”
权枭无尾熊一样从身后抱住他懒洋洋道,“我与母妃多年未见……有些想法终是不一样的,何况……枭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自然得多顾忌些。”
楼子裳耳根一红,拖着这么大个人往里走,权枭亲亲他的耳朵,手不老实的伸进他衣服之中,楼子裳脸红的摁住他的手慢步往里走,“贫!你……准备怎么办?”
“子裳,孝顺是好事,但你莫要给母妃欺负了去。”权枭舔着他的耳朵警惕道,“敢把我让出去试试?别有一日母妃哭哭你就心软了!”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觅芙说母亲眼中带泪时这家伙那愧疚的神色,权枭冷哼一声,猛地在楼子裳颈间咬了一扣。
自己爱人母亲设计爱人与别的女人,该委屈的应该是他吧,怎么倒是反过来了,楼子裳哭笑不得,揉揉身后那个大脑袋轻声道,“我舍得吗?”
说完他自己脸皮有些热,权枭闻言挑眉一笑,猛然将人大横抱起,“舍不得!”
楼子裳一惊,“知道还问,快放我下来!”
权枭大步而走,“听闻青衣殿的青衣池泡起来甚是舒坦,枭今日为母心伤,子裳不如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楼子裳闻言大惊,哪里肯,使劲挣扎,权枭将人牢牢摁在怀里,黯然道,“一个个今日竟是都欺负我不成?母子联合着实是让人伤心。”
“权枭!那到底是谁母亲!”楼子裳撕着他的脸皮怒吼。
权枭健步如飞,说话间已经到了青衣池哈哈大笑,“当然是我们母亲……”说着他声音低了去,说了些什么,最后叹息,“就为了这些……子裳也要补偿我,母亲火起来,我说不得要挨棍子!”
楼子裳彻底怔愣当场,满眼复杂,连自己衣服被褪去也没察觉,片刻后方道,“权枭那是你母亲……”
权枭在他唇上亲亲,沉声道,“而你是我唯一的妻……”
楼子裳闭闭眼点头,终是他对不住容妃,但他更舍不下权枭,忍不住揪揪权枭耳朵,“片刻功夫……你竟想出这么个法子!”
忒缺德!
权枭失笑,“到底如何,还要看母亲了。”
随后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同时浸入水中,温热的泉水让他喟叹一声,入手的肌肤更加润滑,楼子裳面色潮红,层层水波溢出伴随着越来越低的呻|吟,两人肌肤相贴,权枭发狠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楼子裳痛吟一声,狠狠在他背上捶了一下,“疯了不成?!”
权枭不语,将他抱得更紧,谁也别想把人从自己身边夺走,母亲也不行!
水一层层漫上青石,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出轻声细语,两人似是夫妻商量琐事一般说说笑笑,觅芙却是在外间听得心惊胆战。
最后楼子裳似是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片刻之后就见权枭裸着上身将人打横抱了出来,楼子裳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觅芙一愣,赶紧低下头去。
西南府日程极快,不过十日时间就到达了王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毕竟……之前都是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有的,这次可是让人大吃一惊,圣上显然对西南王府很是重视,现今无太子,就派了康王与肃王共同迎接,这两位……可都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五月二十一,天气已然显得炎热,权枭和权钰亲自在神武楼迎接,西南世子携妹妹进京很是轰动,百姓围观甚多,看见那白马之上少年,众人不由得看的呆了,那容貌……当真是绝色,就是看起来娇弱了些,毕竟是男子,然而面上笑容一直未减,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似是累了微微皱眉,让人忍不住就有些担忧,这样的世子……难怪西南王千娇万宠,只是男子就这个模样,让人不禁期待那妹妹会是什么模样。
毕竟……质子覃垣虽未有人再提起,那风姿却是这位……也比不上的。
轿子落地,侍从递上脚踏小凳,覃沐下马轻咳一声微微一笑掀起轿帘,扶住轿中之人。
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戴银凤镂花长簪,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微微垂首,一缕发丝落在鬓间添一丝娇俏,腕间白银缠丝双扣镯,耳垂之上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配以孔雀绿翡翠珠链,这一身行头,端庄大方,到哪儿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西南王府……端的是财大气粗。
那身姿更是一绝,只看众世家子弟瞬间亮了的双眼就已知晓,毕竟这次……和珊郡主顶天了也就是个郡主,配得上他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
楼子泽几乎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而权钰的眼神则直直的落在了覃沐身上,众人唏嘘者亦不在少数,这郡主虽面带轻纱让人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姿在世子身旁竟是被比了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才是来联姻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