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浅浅的笑容。
樊哙只从那抹笑意里,就已经猜到,早上在朝堂之上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太后的那次逢迎是押对了。
在官场上打拼几十年的男人,就算从前再愚钝,经历世事之后,也会逐渐变得圆滑。特别是跟在刘邦那样老谋深算的帝王身边几十年,又经历了两代君王。身边的同僚,如张良、陈平又无一不是人中之精,即便今日坐镇天下的女皇,亦不可小觑半分,樊哙也早已练就了洞若观火的本事。
昨日他就看出来莫紫嫣有留下季布之心,只是碍于满朝汉臣,太后不能主动提出来,太后不说,他樊哙就要说。这几年,陈平成了太后的得力助手,步步高升,先帝一死,陈平又被封为“左丞相”,取代萧何已是必然。
樊哙当然不会坐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投太后所好留下季布,又有何难?能成为太后的心腹,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楚国已亡,一个季布就算再有本事,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哈哈哈!”樊哙笑声朗朗:“季老弟,今日朝堂之上,我已将你偷袭匈奴军,助我大汉打败匈奴之事上奏太后,太后说定要封赏于你,想不到又看到你这卷新的军制,可改进和完善我汉军制度中的大不足,将长处发挥到极致,如此大才,岂能不入朝为官?”
“不不不,”季布连连摆手,再次拱手道:“回禀太后,草民之为实在算不得什么。”
“季老弟,你如此推脱,”樊哙打趣地拍着季布的肩膀:“难不成是嫌我汉家粮难吃不成?”
“这……”季布满头冷汗:“草民绝非此意啊。”
季布心中惦记着曾经与燕辰的约定,他们只看夫人一眼,确定她过得好,他们就回江东的。
他想着要拒绝,怎知上座尊严的太后已经扬手制止,她看着樊哙,问道:“樊爱卿以为,该给季布何等官衔,才比较妥当呢?”
樊哙思忖半响,拱手道:“臣以为,以季布之才,可当宿卫中郎将。”
宿卫,是守卫宫殿门户的禁卫之臣,总领宫内事物和皇宫安全。而中郎将,则仅次于樊哙的官职。
宿卫中郎将,就是负责皇帝日常的顾问参议、宿卫侍从以及传达招待官员的宫内总管。居于禁中,接近皇帝,地位十分重要。
通常担任此宫中要职的,都是皇帝的心腹。少年帝王未及弱冠之龄,当下朝中一切重要职位安排,都是靠拢皇权的集中中心——大汉太后。
这个提议果然引得莫紫嫣的大为赞许:“樊爱卿如此知人善用,果然有大将之风,更是我大汉的股肱之臣。”
樊哙连忙拱手道:“娘娘过誉,这实在是季布老弟有此才能,臣才敢斗胆谏言。”
汉朝的官吏制度,许多沿用了秦朝制度和在其基础上做的更改,并不同于楚国曾经的那些官名。
饶是季布并不了解汉朝的官名,也从莫紫嫣和樊哙的眼神中,确定这是一个极高的武官职位。
这让季布着实为难,燕辰会同意留下吗?如果留下,燕辰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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