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时候就是德王府,后历经明清二代,直至大清国灭亡前,依然是作为巡抚衙门在使用,因此,整个建筑恢弘壮观,自打张宗昌来了这里当起了山东督办兼直鲁联军总司令之后,又给这个大院加了两块牌子:“山东督办府”和“直鲁联军司令部”。
按照北洋军界的规矩,历城人常称此地为帅府,帅府大门刷着朱红色的漆面,错落的云头斗拱气派非常,而院里则是纵深五进面阔五间的大宅子,最中间的那一进便是大帅张宗昌的公署,公署前面则是两池碧绿的水塘,这两个水塘自然的将公署面前的大道分为三岔。
张大帅是个极为迷信权势的人,这三岔中间只准走他和比他位置还高的奉军将领,左右两边则按照文官走右,武官走左的次序铺开,任何人不得越雷池一步,一般人来到这,还没等进门,就已经是被张大帅的威严震慑住了。
青砖红瓦的大帅公署里,此时安静异常,里间摆着大案子的办公桌后,站着一位身着戎装,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便是张宗昌是也,张宗昌这会正一脑门子官司,两撇浓密的八字胡一抖一抖,吓的面前的众将领大气都不敢出。
“冯老二?!妈了个巴子的,你个混球,咋办的事?!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能收编捻军残余,咋个现在让那个混蛋小子夺了先?这几万兵丁一股脑全成了他小子的兵,你不知道我现在正急着用人吗?!啊?!”张宗昌越说越急,抽起眼前的一把毛笔就甩了过去,正砸中面前垂头丧气的冯仁光。
冯仁光躲之不及,被毛笔刷的一身道道,想去擦又不敢动身,连忙说道:“大帅息怒,卑职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张宗昌一听这话,急吼吼的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受罚?!你倒是省了事了!谁替我到南边跟广州打过来的逆军作战?!对了,上次你丢弃泰兴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倒好,又给我造了这么大个麻烦!”
冯仁光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来,在脑门上擦了擦汗,随即连声说道:“是是是,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张宗昌又骂了一阵,气才稍稍解了一些,而后这才又说道:“谈,好好的跟人家谈,务必要保证他们能替我上去顶一阵再说,少帅几次催我进军,我现在兵力不足,需要有人去抵挡一阵解我燃眉之急,懂吗?!”
冯仁光抬了抬眼眉,小心谨慎的说道:“大帅,恐怕这会让他们上去,不但对军事不利,而且说不定一触即溃,再扰了前线布置,这就不好了吧?”
“啥?!你个怂货!你说啥?!”张宗昌一听冯仁光这话,立刻蹦了起来。
“大帅息怒,卑职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冯仁光缓缓说道,张宗昌不耐烦的一挥手,冯仁光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少帅之令当是要执行的,但一时间让捻军残余去抵抗逆军,怕有些不妥,但我们如可以让他们去解少帅那边的另一件烦心事,不知道会不会让大帅您这边稍稍的缓解一下?”
“嗯?有话说,有屁放,别吞吞吐吐的跟个老娘们尿尿一样。”张宗昌大骂道。
“卑职知道少帅是个重情义的人,河南那边此时正好有件事让他烦心,我们可以让李云汉去解这个围,这样一来,不但为少帅解忧,而且还可以趁机改编李云汉的队伍,一举两得啊,大帅。”
张宗昌一听此话,这才恍然大悟,可是嘴里却喃喃说道:“那个人可是天下尽知的犟种,一个小小的李云汉,能说服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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