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明面上胜过我的便足有十数人,暗地里比我强横的,又何止百数,这算什么本事?”
“若非你刻意宣扬,我也不愿如此招摇,生生被人排进这大宗师之列。若非为了帮你,这大宗师的名头于我而言,却是有害无利。因此而平白惹下诸多对头不说,更惹得许多老前辈为之不快,对我生了杀心呢……”
“且不说旁的,便说你让我也如这死士般去行刺,却真个是去送死罢了!你可知道那皇宫里,藏着多少位以求龙气锻体的渡劫期老怪物?传闻宫里深藏的有位大宗师,十年前便已渡过八重天劫,这才是真正堪比天下十七位大宗师的人物,便是师父尚在,也绝非此人对手,凭我前去,不是送死又是如何?”
听得这话,呼炎才倏然惊悚,不免颓然惆怅道:“数百年的底蕴,果然非同小可!若是这些个老家伙出世,便有百万强兵,又如何能够抵挡?看来我依旧根基太弱,这大冥王朝……气数还未尽呐……”
“师弟也无需妄自菲薄。”
孤狼倒是看得开,淡然道:“虽说如此,但这些个渡劫期的大宗师,无一不是薄情寡义之辈,若非为得龙气锻体,以为渡劫飞升的大道,怕也不会停留在他皇家。而今师弟争夺天下,气象已成,只需称帝,便能将这气象化作龙气,说不得以此晋升渡劫期之余,亦能削弱那朱家的天子龙气,引得渡劫期高手竞相来投,倒也不失为一举多得的妙棋……”
但见呼炎闻言神采焕发,但眉眼间犹自患得患失,他又自劝慰道:“师父他老人家渡第八重天劫未果,逝去不过数月,料必消息还未传开。有得师父之名护佑,总能震慑其余的大宗师,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插足这正统之争,是以师弟你近期内有我从旁护卫,倒也性命无忧,不用担忧那大宗师出手。”
“况且便是你争雄而败,师兄我也能护你周全,是以……放手去做吧!”
有得孤狼开解,呼炎总算愁容尽去,神色再度坚毅开来,眯眼道:“既然如此,我……不日便登基称帝吧!”
却说此时,那上界刀魔圣土的圣殿内,那沉寂许久的轮回池,这一日再次沸腾开来。
呼延听得动静睁眼时,便见那轮回池水中又有一粒璀璨略带赤色的微粒一跃而出,倏然投入到他的眉心,那其中蕴含的内容,让呼延又闭上眼去细细体会。
待得半响之后,他睁眼唏嘘,感慨喃喃道:“好一个死忠刀道!好惊艳的一刀!只可惜功败垂成,成王败寇,好在死了也算尽忠,将这死忠刀道的感悟熬炼圆满,更是到了极致!有得这朱厌十三的毕生体悟,这死忠刀道只需稍作推衍,便也能成就一方圣土了!”
这般踌躇满志,他又复蹙眉思忖道:“如今看来,那小皇帝朱言钧,甚或是这叛逆一方的呼炎,应也都是我的化身。只是不知这孤狼……是何方神圣?但听他这口气,怎生也像是老爷我的脾性?”
呼延得了死忠刀道的感悟,因此化出第四粒圣土血珠,随后便又远行,前去猎杀圣境凶兽储备肉食。此事无需再细表,但说那人界,倏忽已是春尽夏至,夏末入秋,未得几日,便该是小小历万帝及冠大礼了。
说来朱言钧及冠,年岁十六便称成年,这若是放到寻常家,也算一件值得庆贺之事,但这事情放到皇帝身上,便不止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了。
明面上历万帝及冠之后,就该临朝亲政,这应是举国相庆之事,是以礼部近日来颇为繁忙,正自操持着这大礼之事,也在颁布解宵禁令,容许天下臣民大庆三日。
但在暗地里,却因这日子的到来,朝堂百官变得风声鹤唳,四面八方都早已有暗流涌动,呈现波涛汹涌之势,看得许多人心惊胆颤,寝食难安。
尤其对朝官而言,这君臣权势之争,俨然到了白刃相见的地步,比之边境那叛军厮杀四年的大战,还要惊险许多。在这般局势下,该如何站队甚或如何抉择,能否在其中谋取天大好处,抑或保住自家性命与原有权势,太多人夹在其中,俱是左右为难。
越是临近这及冠大礼的日子,这朝堂的气氛越是变得诡谲,处处透出紧张、警惕。饶是堂堂内阁次辅李芳春出府,前去进宫面圣,也得寻得深夜时机,还要故布疑阵、让人掩护,才能避过那明里暗里诸多紧盯他的目光,悄然藏入一顶寻常轿子里,趁着夜色昏暗闪身进了皇宫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