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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上只有闪闪的星星发出的微光,二月的夜风吹着破有些寒意。吴浩远望四周山岭,不时有点点鬼火跳动,更显出深山的阴冷。
李家洼前,四万老弱妇孺组成的大军正在紧张的挖掘着土坑。虽是夜晚,倒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吴浩站在山岭之上忽而眺望远方,忽然又看看近前,内心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忍不住双手连搓。听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婠婠来了。他没有回头,而是用手指着下方:“你说以后的史官们会如何纪录这一战呢?既是以多胜少,却也是以弱胜强?”
“哼,你还是想想明天这里有多少尸骸吧?” 婠婠走到一旁冷笑。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时逢乱世,除了以暴制暴让这个乱世早日平息,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只怕枯骨会更多些吧!想不到阴癸派的婠婠大小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副菩萨心肠,真是可惜、可惜!”吴浩说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 婠婠问。
“可惜命运捉弄,如果当初收留你的是梵清惠而不是祝玉妍,说不定被认称为仙子的就是婠婠小姐而不是师妃暄了!” 吴浩慢悠悠的说道。
婠婠一呆,小嘴一撇:“师妃暄很了不起吗?”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个未曾谋面的对手或者是说死敌,无论是武功还是江湖上的地位都比她要强得多。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明白,哪怕自己将来的功夫练得再高,也只能让江湖上的人又恨又怕,却永远不可能像师妃暄那样让人又敬又爱,这恐怕是她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们讲和吧!”吴浩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婠婠看。虽然是在黑夜,一旁的火把也是忽明忽暗,可是无论是吴浩还是婠婠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都能把对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只对视了一会儿,婠婠就侧过身,向着山崖处走了两步,望着远方。夜风下,她的裙裾飘舞,长发飞扬。吴浩在一旁看得呆了,她简直就是一个白衣随风的精灵,似乎此刻就要破空而去。
良久,吴浩一步上前,拥住婠婠的双肩,说道:“对不起!”
婠婠身子一侧,让过吴浩的手,发出一声银玲般的长笑:“相公,你发花痴了?”
吴浩一把抓住了婠婠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婠婠挣了几下,此时的她却哪里挣得开。
“婠婠,以前我的确是做了许多不太对得住你的事,不过你心里也明白,我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伤害你。有情有意,我是谈不上,最起码也占了情字吧!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是我还是诚心诚意的希望能和你和解!”
“好感动哦!” 婠婠偏过头,对着地上一阵干呕:“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晚上吃的太少。要不然我们先来顿夜宵,到时候再来一遍,我一定会让相公你满意的!”
“婠婠,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吴浩激动地说道。
“是吗?” 婠婠一脸的笑容:“那好!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到底有多深?”
婠婠把身子往吴浩身上一靠:“麻烦相公就先把我的毒解了吧?顺便再把穴道也解了!”
吴浩一脸严肃的看着婠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二人静默,对视着。
忽然,婠婠“哈哈哈”大笑,咬牙切齿地说道:“相公,这是你和我说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真的是不一般的深啊!深不可测!”
吴浩也松开了婠婠的右手,然后仰天一阵大笑。接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婠婠一番:“想不到这也骗不了你。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以后就是我亲自出马想要让你上当受骗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苍天啊!既生瑜,何生亮?”
“相公,大战之前,你不会特意找我来调侃吧?有话你就直说 。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婠婠拿出丝巾在右手腕上擦了又擦,然后左手一扬,丝巾顺着山风飞了出去。
“多好看的丝巾啊,可惜了!”吴浩摇头感叹,看着婠婠拔腿要向山下走去,连忙挡在她的身前,说道:“还记得你在净念禅寺的时候,说过那件事不算,要再为我免费做一件事。现在机会来了!”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卸磨杀驴的家伙还想再利用我?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