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境界不同而已!”说着眼见星罗依旧是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段流明不由淡淡得叙述道:“人世间,并非只有修道悟禅,才能脱离苦海、打到那理想中的彼岸啊。任何法门、任何事物,只要钻研了一定的境界,便谓之道。下棋也好、种田也好、读书也好、杀牛也好,道之所及,则殊途同归,万法归宗!只是相比起其它法门,我们棋道在追求极致的过程中,需要多一个条件。”
“对手?”
“不错!五色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棋逢对手百年难’,这也就是帝国历史上从来也不缺棋道高手,却只有寥寥数人更够进入到最后一局那种境界的原因――可遇,而不可求!”段流明才这么说着,星罗就恍然大悟似得急语:“所以当初师父您见到那个人时,便兴起了‘神不为者,人为之!’的念头,打算人为得培养一个可以和您对抗的对手?”
“嗯!唉……当年为师年近四十,可谓是到了不惑的年岁。可是那时候,也正是我精力最为旺盛、棋力最为凶悍的时期。那时候的我,只知道一味得挑战高手、不断得进步,想借此来弥补心头那点空虚。在我知道了最后一局的存在之后,我就一直在找那么一个能够和我对抗的对手,但是很可惜……十年!我找了整整十年!十年间我走过江南春雪,踏过北疆柳絮,东至沿海,西到荒漠,几乎是找遍了整个帝国,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段流明颇有些缅怀得微微一笑:“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在西南的一个小镇上,见到了他。那时候的他,才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虽然沦落为了一个和野狗争食的流浪儿,但那双眼眸却出奇得明亮。当时我就知道:他,就是我找了十年的人!”
“这以后,师父您就将他领回了天昭寺?”
“嗯!他的进步,比我预想得还要快。为了早日达到我预期的目的,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地告诉他:‘棋道最高的境界,就是以人为子!’。到今日,我还在为当日那句话,深深后悔啊!可是即便我再怎么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那孩子,竟然真地把我当年那句蠢话当成了金玉良言,之后他时时事事,都有针对性得开始谋篇布局,将棋道上的那一套,运用在了日常的待人接物中。”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呵呵……当初那孩子才不过十来岁,大概你比现在还要小一些,却已经让天昭寺上下所有的棋士都感到手足无措!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把谁当成了棋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用那些棋子去干什么事!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不得不将他革除名册,遣出了天昭寺!”
“什么!?这……可是他现在不是……”
“是啊!将他遣走之后,天昭寺安稳了五年。可是五年之后,他回来了!就在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快要忘了他的时候,他回来了!”顿了一顿,段流明老眼迷蒙得轻叹一声:“只是这时候,连我,也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