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艰难苦涩的声音,从东方澜启的嘴里轻轻得吐露出来。
说这话时,东方澜启虽然是满脸懊恼,却还是尽量得保持着七级静微棋士应有的风度,缓缓得朝着星罗行了一礼。星罗也是淡淡得回一个礼,而后很快地。便专心于和靳乱谦的角力中去了。直到此时,那些一直关注着这边棋局的棋士们,才从东方澜启的失败中回过神来。可是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自己的惊骇之情,等他们看到靳乱谦这边的战局之后,一时间,却浑然忘了什么是惊骇。
相比较于东方澜启这边才到第十手就可以发动大规模会战的情势而言,靳乱谦那边的情况,简直就好像是吝啬到极点地财主在剥削自己的长工。此时棋局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十四手。按理说,这时候双方已经下完了开局,正在不断得发展自己的实力,谋划中盘的实力分割。可是直到这第三十四手,星罗和靳乱谦双方的兵力之和,竟然还不到一千人马!
“这……怎么会……”终于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只是他才一张口,他旁边那个一直关注着靳乱谦这边棋局的棋士已经低声解释道:“你别看只有区区一千人马!可是这幻阵里,少说也已经埋葬了双方共计三十万各种生物地尸骸!惨烈!太惨烈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低级生物之间的交战,竟然也可以那么惨烈!对了,你那边的情况……”
“败!”虽然是满脸不信,那棋士却还是低声朝同伴轻语:“第九手,星罗发动国战模式,全军进发东方的部落。东方打着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的战略,分化成三路主力狙击星罗的上百路军队。可是……可是星罗的援兵太庞大了——甚至比他之前发动总攻击时候的所有兵力还要庞大!第十一手,星罗的先遣部队逼近到东方部落腹地;第十二手。东方主动弃局!”
“叮!”的一声。那人话音刚落,星罗已经敲下了一枚浓重如血地赤火棋子。顿时间。他那只有寥寥数百地人马,再度朝着靳乱谦那同样是稀松的军队冲去。这一战,让之前那些只注意观看东方澜启那边战局地静微棋士们,深切得体会了之前那人所说的“惨烈”到底是指什么。虽说双方投入战场的总兵力,也不过就是八、九百的样子,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结束之后,战场上,竟然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了!
“不来了!不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召唤来召唤去的,也就这么几个散兵游勇,玩毛啊?”愤然捶击着棋盘的托桌,靳乱谦颇有些暴躁得哼哼道:“弃局!”
“呼……”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星罗笑着轻语道:“这一盘,便作和局论吧!”
即便如此,能在**对抗两个七级静微棋士的情况下取得一胜一平的战绩,星罗的表现,已经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在整个静微堂里的所有静微棋士们观望着娴静的星罗时,后者已经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得解释道:“我的实力,当然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所以大家不用怀疑!因为与其说险胜东方前辈、逼和靳前辈的人是我星罗的话,倒不如说是那个十二年前已经罹难的——鬼步※#8226;简子屏!”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耳听着静微堂里越来越响亮地议论声。星罗斜望着苍穹,心语一声:“二师兄,您看到了吗?您的《十策》,我会让它,发扬光大的!”
第一三二章一个不小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自始而终,现场没有一个人去动那两个早已经宣布终局的棋盘,也因此。所有人都对棋盘上幻阵里的局势一目了然。可是越是如此清晰地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幻阵,旁观者甚至是靳乱谦和东方澜启这两个当事人。便越发地感到匪夷所思。如果说和东方澜启对战的星罗是一个靠着一瞬间地庞大兵力正面击溃了对手的防线地话,那么在靳乱谦这边,星罗则表现得像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妇人,通过一次又一次同归于尽似得惨烈搏杀,逼平了靳乱谦。
然而即便是眼睁睁得看着静微堂里那两盘残局,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这两局竟然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而且是一个人在同时间,和两个七级静微棋士所下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
同样的疑问。开始在不同人的内心深处攀升起来。虽然与此同时,星罗已经表明这完全是简子屏那鬼使神差的《十策》的功劳,可是靳乱谦、东方澜启以及其他所有地静微棋士们,却都对这个解释感到更加的匪夷所思。
“所谓的《十策》,该不会是十种和寻常开局模式截然不同的开局吧?”说出这话的,是整个天昭寺里最年轻的七级静微棋士白郄文,说着眼见其他人都转而望向自己,而立之年的白郄文不由颇有几分腼腆得猜测道:“我们都应该清楚:要想在靳前辈和东方前辈以及我们这么多人面前隐藏自己真实的棋风。是断然不可能地事情!可是现在,星罗小师弟却真得在我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棋风和结局。大家再看:这两盘对局中,似乎从一开始,靳前辈和东方前辈都处在一种被动的局面中。所以我才推测:《十策》并不是一种攻击性的绝学,很可能是从一开始。两位前辈就掉进了《十策》的陷阱里!”
“不错!”击掌间,星罗已经连声赞叹:“这位师兄所言甚是!《十策》,确实就是十种和我们平日里惯用地模式截然不同的开局。方才我用来对抗两位前辈的,分别是《十策》中的白金圣战和风生水起!”
言辞间伸手指着两个棋盘,眼见所有的静微棋士都颇为期待得看着自己,星罗稍一整理思绪,便侃侃而谈得在静微堂里,向那些七级静微棋士们介绍起了简子平的《十策》。良久之间,偌大的静微堂里,就只有星罗一个人略带余韵的声音。绕梁不息。甚至等到星罗简要地解释完所有的《十策》之后。那些静微棋士们还依旧沉吟不语,纷纷在消化和体会着星罗的言语。
“星罗。你……你能不能再多说一点?按你方才所言:我们那一局里你动用了白金圣战地模式?那你到底是怎么把金属性和火属性结合在一起地?方才对弈中,我可从来也没见到你连续使用这两种棋子啊!你到底是……”沉默了半晌,靳乱谦忍不住如此连声追问。不想星罗还没回答,一旁的东方澜启就已经颇有些责怪得瞪着靳乱谦数落道:“都奔花甲地人了,靳老头,你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你忘了棋士之间,最忌讳像你这样直言相询对方的秘技吗?”
“这……”被东方澜启这么一提醒,靳乱谦颇有些尴尬得挠着头皮,连声辩解:“我……我也没什么意思啊!这不是太着急了嘛!东方老头,你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在乎这由鬼步简子屏留下来的《十策》啊!”
“哼!说不关心,那是假的!”
“两位前辈,还有在场的其他前辈们,因为我自己也算是一个棋道中人,所以我很清楚你们的感受。”环视了一圈静微堂里的所有静微棋士之后,星罗淡然一笑:“所以我决定:不但会向大家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是《十策》,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会代替我二师兄,把《十策》传授给你们!”
“这……小星罗,你不是开玩笑吧?”说着眼见星罗摇了摇头,靳乱谦不由好心得提醒道:“星罗啊,你要知道:如果只有你掌握着《十策》的话,我们这些老家伙根本不可能都得过你。就好像方才,即便我和东方老头联手,也被你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是你的优势啊!日后你若是要顺利晋级,《十策》一出,谁与争锋?”
“靳前辈说笑了!星罗现在连棋士都算不上,哪里还敢望及晋级那么遥远的事?再说就算我真得凭借《十策》天下无敌了,可是那样有意义吗?难道我们棋士所追求的,仅仅是天下无敌吗?”看着静微堂里的那些棋士们,星罗歇了口气,继续欣然言道:“我想不是!我觉得:我们追求的,应该是一种境界。而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强有力的对手的出现,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催化剂!更何况:我二师兄并没有说这《十策》只能秘而不宣,相反,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在场那些年纪比星罗大了好几倍的静微棋士们,或期待、或惭愧、或心悦诚服、或醍醐灌顶。
突然间,东方澜启朝着星罗恭敬得行一个大礼,而后轻声言道:“东方老儿痴长六十有八,今日才算真正认识到:内心境界的不同,才会导致眼界的高地。星罗,我真为方才那一番看重门户之见的说辞感到惭愧啊!只是你固然可以无所求得公布《十策》,东方老儿却有自己的坚持。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在你教授我《十策》的同时,我也把自己最得意地‘沧澜七动’教给你。虽然东方我也知道我这微末伎俩实在比不上令师兄的《十策》来得精到,但是也唯有此,才能让东方老儿稍感宽心啊!”
“是啊!是啊!”还不等星罗对东方澜启的折衷建议说些什么,靳乱谦就已经随声附和:“东方老头,我认识你也有二十多年了吧?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小星罗,东方老头既然舍得以技易技得把他那压轴好戏传授给你来换取《十策》,靳老头我也不能再小气了!不管你看不看得上眼,我的‘阴龙三击’也只能勉强拿出来凑凑排场了!”
“这……两位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没想过要……”星罗才这么说着,靳乱谦就虎着一张老脸呼喝道:“怎么?看不起我们?你不答应,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你不给东方老头面子倒还罢了,敢不给我面子?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下棋?我活活憋死你!”
天不怕,地不怕,星罗最怕没人跟他下棋。
就在东方澜启和靳乱谦一个哄一个逼得胁迫下,星罗总算是答应了以技易技的决定。不想星罗才一点头,白郄文那些人张了张口,竟也是纷纷打起商量:“那什么……鄙人的‘阳衍法’虽然粗浅,却也想冒昧得向星罗师弟你指教一番,还望星罗小师弟不要嫌弃啊!”
二师兄,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真得不是故意要把你的《十策》卖个好价钱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