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的建筑物,这同样拥有电梯,不过电梯只能到唯一一个楼层,其他楼层的按键都是模糊的。不用多想,希拉里一定就在这层。
打开大门,只见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出乎意料的,这个唯一的人也是模糊的。费马好奇地走到他身边,原来他在写小说。主角死而复生,能召唤和指挥死者,于是费马脱口而出:“这不就是陛下嘛!”
那人停笔,诧异地问:“你们是谁?”
“我是费马,这个是斯特润姆。”
“你们好,我叫希拉里。”
小说比自己更具象化,意思是,在梦里,这篇小说才是最重要的吗?
希拉里的形象慢慢清晰,他保持二十多岁的人类外貌,戴着眼镜,长相平凡。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很有趣,一个壮,一个瘦;一个矮,一个高。这完全就是小说里最具特色的搭档类型嘛。我能把你们俩写进小说吗?”
“没问题!记得要把我写得威风一点,因为我可是男子汉啊!”
“噢,‘男子汉’,这个口头禅也不错喔!”希拉里连忙找记事本写下。
“我能看一下这个小说吗?”
“请便,我非常需要读者的评价。”
于是斯特润姆拿起这本名为《亡者征途》的小说,翻了几下,顺口问:“您是怎么想到要写小说的?”
“因为这都是我梦到的!在梦里,我是一个地精,然后梦境里发生了很多大事,我醒了之后,想全部记录下来。”希拉里指着自己鼻子,乐不可支:“哈哈哈,好笑吧,我居然是个地精!”
费马和斯特润姆对视一眼,并不觉得好笑。希拉里完全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在梦里扮演作家。如果梦境一直持续的话,他是否还能回归自我?当他醒来,这个梦是否能残留在记忆中?
“那么,在梦里,你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个地精工匠吧……记不清了。”
这样啊,梦和现实的纽带暧昧不清,和他过多讨论现实也是没用的吧?死灵生物不会做梦,所以两人也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
“你们从哪里来?”
于是两人讲述了来历,还讲了一下黄昏帝国,试图让希拉里清醒。希拉里听得津津有味,并没有被唤醒记忆。听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希拉里一拍大腿:“太棒了,谢谢你们,我不用操心角色名字和剧情了!”
斯特润姆哭笑不得:“这明明是你的小说,应该更多地由你去创作才对啊!”
“哦没事,我创作了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开头和结局,中间部分嘛就让角色们自由表演好了。”
“结局?你这小说才刚开了头。”
“我早就想好结局啦。这个作恶多端的主角,通过侵略战争而壮大,也会因为战争而招惹许多仇人,最后被围剿!到时候他的属下啊、军队啊、子民啊,死得一个都不剩,就剩他一个,孤家寡人,让他也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
“哇不要啊,那里面明明有我啊!”费马不满:“这种小说谁会看啊!就不能大团圆吗?”
“可是如果连坏人都能被原谅的话,对真正善良的人太不公平了吧?我如果给个大团圆结局,肯定有读者跳出来说:你这三观怎么这样,你写的都是反-人类!我总不能每个读者都照顾到吧?我肯定优先照顾我自己啊,虽然读者不喜欢看,但我喜欢写啊。”希拉里抚摸着稿纸,笑得很温和:“人的一生犹如梦境,不知何时便宣告结束,如果不能做喜欢的事情,就太残忍了。死去若是必然,死前须不留遗憾。”
费马心想也是,如果不转化为死灵生物的话,人的寿命也不过数十年,太短了。
“睁开眼睛,世界剧变。一切都成了昨天,但愿望没有实现。还想看看父母,还想走在海边;还想再见那人一面,还有一句问话留在心田。回来吧,我不相信事过境迁……你们觉得这段召唤台词怎么样?是不是充分表达了死前的不甘和遗憾?换个角度理解,又像是在召唤至亲之人?”希拉里期盼地观察两人的反应:“或者换个比较帅气的,‘沉睡在黑暗中的死者,听从我的呼唤,为我而战’?”
“前面那个就行。”
“我也这么觉得,歌谣体裁更有吟唱的感觉。我真是天才。”
费马一拍桌子:“我不管,你一定要给个好结局!不然我不允许你使用我和他的名字,也不准你借鉴我们的经历!”
希拉里目瞪口呆:“我不是才刚说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吗?”
“你疯了,他可是希拉里大师,你敢这么得罪他!”斯特润姆连忙勒住费马脖子,满脸堆笑地对希拉里说:“打扰了,再见!”
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外行就是外行,还想指挥我?算了,毕竟我也有私心。”希拉里想了想,在空白稿纸上写了三个字:卷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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