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目光森寒,“这样的说辞,你觉得朕会信吗?”
赵合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虽然已经春暖,但是大殿里还有些阴凉,他此刻觉得一股股凉气从地上直往自己身体里钻。
不是说父皇最近有些糊涂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精明?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庆帝冷声问赵合。
赵合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错就错在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庆帝目中露出森寒之意,“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朕英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争权夺利本身无可厚非,但你最起码做事要无懈可击才行。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对方蠢钝如猪!可你呢?不光把这些大臣当作笨蛋,还把朕当成傻子糊弄!
“赵合,赵合!朕以你为耻!”
最后这一句话恍如一声霹雳劈在了赵合头上。
赵合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绵软无力,差一点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群臣面面相觑,大殿上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先前得到赵合授意,吹捧赵启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两股战战,汗出如将,面白唇青,惶惶然不知所以。
庆帝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转而问其他臣子:“你们对这一次的大捷有何看法?”
诸臣战战兢兢,互相以目示意,却谁也不敢先开口。
庆帝的目光冰凉如水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鲁国公郑子明脸上,沉声问道:“郑卿,你是怎么想的?”
郑子明出班手举象牙笏板,躬身说道:“臣以为,此战获胜实乃侥幸。”
庆帝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何以见得?”
郑子明侃侃而谈:“诚如方才几位大人所说北戎骁勇善战,几乎上至垂暮老人下至垂髫童子都可上阵杀敌,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北戎疆域广阔,虽然与我们比起来算是地广人稀,可是他们的全部人口相加也超过了五百万,相比较而言,被俘获的这三十多万人马并不足以令北戎元气大伤。
“太子这美酒计也实属侥幸。若是北戎人没有贪杯,而是把全部美酒全都运送回了北戎王庭呢?若是他们并未饮酒过量呢?
“臣以为,这其中的凶险还非常大,如果是臣领兵的话,定然会察觉其中蹊跷,大周作战为何无缘无故在军中携带那么多美酒?双方作战古已有之,可从未听说过大周将士把美酒当水喝的惯例。
“再三思索便会得出这其中有诈的结论,若是将计就计的话,美酒计非但不会奏效,前来偷袭的大军还会被反攻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孰胜孰负实在难以预料。”
郑子明是行伍出身,这一番分析头头是道,在场的武将们纷纷点头,他们也不是没有这些见识,只不过并不敢像郑子明这般直言不讳。
庆帝点了点头,道:“福亲王也给朕来了一封信,详细记述了当时的情况,这一招的确是一步险棋,失之毫厘,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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