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秉以直道（四）（1/2）
作者：东风浩然
晚上七点半左右，在空降部队外围警戒分队的引导下，由人民军第一集团军参谋长潘兆良和第八集团军参谋长秦重所率的先头部队已进抵齐齐哈尔。
两个装甲师和两个炮兵师主力的先期抵达，让一直对此关注兰州、库伦等方面都松了口气。不过，在关外冬季的严寒中一日间横穿千里兴安岭山区，也是有代价的。一日疾驰所带来的疲惫，加上战车中并不比外面高多少的温度，使得潘兆良、秦重以及绝大部分官兵从车中下来时几乎都是半冻僵状态！
“老刘、天成，赶紧弄点热乎的垫垫肚子，最好是热汤。这一路上可是冻坏了！”下车之后，顾不得多做寒暄，潘兆良便哆嗦着冻得发青的嘴唇说道，“不光要让先期到达的弟兄们暖暖身子，还要准备好后边弟兄们的吃食和宿营地。两个炮兵师的轮式车载炮团和第12、第14两师的弟兄们也能在半夜前赶到！”
黄天成和刘海东忙把潘、秦两人招呼到指挥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热姜汤端给两人，并疑惑地问道：“那战车发动机不是挺热乎么？你们怎么会冻成这样？”
“发动机再热乎也架不住那铁壳子散热快！那里边根本就存不住多少热乎气！”连喝几口姜汤后，潘兆良擦了擦鼻涕，头也不抬地说道，“炮管透风还能想办法用大衣什么的堵一堵，可观察孔上内外冻结的冰花却只能打开后擦拭！为了抢时间，这战车速度还不能慢，那灌进来的风就跟刀子似的，飕飕的！这回可是冻惨了！”
“只要能打胜仗，能早日把小鬼子收拾掉，吃这点苦头，也值了！”大半碗姜汤下肚后，秦重极为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仍然冰凉但颜色却好看许多的面颊，又道，“不过，这一天下来。恐怕会有不少弟兄顶不住，最好饭后每人来上一份防寒冲剂。若是我们带的药品不够，还要先从天成你这边借用一些。”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这边有的，都先尽着弟兄们用。”黄天成摆手说道，“等冻上一夜，明天一早这前方机场就能投入使用。到时候。药品、食品、弹药等紧缺物资都能从后方得到补充。至于数量，至少保障我们作战需要是没问题的！”
虽说空运受天气影响大，运输量也比不上铁路，可在中东铁路和开—洮—齐联运通道开通前，郭、黄、刘等部所需的军用物资只能靠空运补给。好在各部随军都携带有半月份的吃食用度以及一场战役所需的弹药份额，加上两条运输通道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投入使用，以空运来弥补二十万大军所需军用物资的缺口是足够了。
喝了一碗姜汤后，黄天成又让炊事员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肉汤和白面馒头招待潘兆良和秦重。并笑呵呵地说道：“肉汤是用空投下来的罐头做的，馒头是用缴获的白面做的。这和其他弟兄们饭食没两样，你俩就放开肚皮使劲吃。我这边管饱！”
“后边来的弟兄也都一样！”刘海东也笑道，“为了给主力部队的弟兄们准备吃食，我今天下午可是被天成抓了壮丁！和了整整一下午的面来做馒头！就是看在我一番辛劳的份上，你俩也要多吃点！等吃完了，咱们再好好合计下，哈尔滨这仗该怎么打！”
因此前忙着行军，潘兆良和秦重并不清楚针对哈尔滨的战役调整方案。不过，既然已坐在这里，刘海东又说饭后再商量，潘兆良也就不急于一时。哈哈一笑后，他又用胳膊碰了碰一边的秦重，打趣道：“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被他俩盯上了要做短工，那咱们就先放开肚皮吃上一顿再说！”
按照原定的作战方案。空降部队要在17日至18日间全面占领齐齐哈尔，并将这里建成人民军在此战中的前出基地，而特纵要等18日晚间进驻，并于19日凌晨突袭哈尔滨。但因日军驻齐齐哈尔力量过于薄弱，黄天成部在17日上午就控制了当地，进而又与刘海东一道，提出将原定的对哈尔滨的“突袭”变为“攻占”，加上潘、秦两部又顺利抵达，19日凌晨的攻击也就被提前到18日凌晨。
饭后，潘兆良、秦重听完刘、黄两人对有关战役方案变动的说明，并看过来自库伦战区和郭成此前来电后，对有关方案并无不同意见。
“有战区和战役司令部的命令，第85炮兵师加强到哈尔滨完全没问题！该师后续部队在半夜前也能全部抵达，能确保明天一早出动。有关命令待会儿就可下达该师。”作为第八集团军参谋长并带队加强到第一集团军作战的秦重极为爽快的答应后，又提醒道，“不过，特纵什么时候到？经过这次机动后，直升机油料能保证明天作战需要吗？还有，日军战车第1师团目前大致在什么位置？会不会在我军明晨发动前进抵哈尔滨？”
“特纵全体将在今晚九点半抵达齐齐哈尔！直升机所用的油料和弹药，今天下午已通过空军空投了一些，保证明天作战需要是没问题的！”刘海东咧了咧嘴，又道，“吃一堑长一智，在北平那边有过油料不足的教训，总不能在这里还犯错不是？至于小鬼子的战车第1师团，空军在入夜前曾通报说，该部敌军在高岭子一带，距哈尔滨约有两百五十公里的路程。根据空军对交通破坏的状况以及东三省冬季夜间的严寒来看，该部敌军在明天凌晨进抵哈尔滨的可能性并不大！”
“为确保不出意外，我认为，还是让战区在今夜派空军对日军增援部队进行持续性轰炸得好。”秦重建议道，“哪怕夜间轰炸保证不了歼敌效果，可至少也能迟滞敌军行进速度，并掌握其动态。这对明天的作战有利！”
“若是轰炸，那就不能只针对战车第1师团，否则，意图过于明显。”潘兆良也补充道，“我看，最好是连从孙吴南下的第1师团也一并列入打击范围之内！这样一来。敌人就会以为我军是在阻止其增援齐齐哈尔，而不会认为我军是准备对哈尔滨下手！”
“有道理！”黄天成点头赞同道，“而且这样一来，轰炸机掠空而过的声音也能掩盖直升机的声响。有助于隐蔽特纵抵达的消息，以及明天凌晨的突袭！”
就这样，刘、黄、潘、秦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就哈尔滨作战方案予以补充和完善。在达成一致后，又分别致电战役指挥部和库伦战区司令部，向郭成、杨天明上报有关情况，并请求支持。
不过。杨天明并未全然同意几人“彻夜轰炸”的请求，而只是命库伦战区空军部队将轰炸维持到凌晨一点即可。在杨天明看来，只要上半夜能让敌军无法前进，那只凭下半夜几个小时，再加上道路状况不便以及严寒的影响，小鬼子就别想在天亮前赶到哈尔滨或齐齐哈尔！而空军将士休息几个小时后，天亮了也好有精力继续对敌实施空中打击！
……
中泽三夫所部的第1师团和星野利元所部的战车第1师团在夜间行军时遭受人民军空军轰炸的消息，很快便通过电报传到了关东军司令部。
看完电报后。得知两个所谓的“第1”师团在敌军空中打击下，进军速度慢的仿似乌龟一般，梅津美治郎便恨恨地用拳头敲击着桌子。愤懑地说道：“八嘎！敌人连夜间也不放过！中泽和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抵齐齐哈尔！”
“阁下，这确实是个坏消息，不过，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敌军主力尚未抵达齐齐哈尔！”参谋长笠原幸雄斟酌着说道，“西原君仍率余部在海拉尔坚守，而自海拉尔到齐齐哈尔要横穿千里兴安岭山区，以冬季兴安岭山区的交通状况，敌军主力是不可能很快出现的！况且，若是敌军主力到了齐齐哈尔，对方也用不着连夜间轰炸、迟滞我军行进的手段都用出来！而很可能会让中泽、星野两部急速进至齐齐哈尔附近。并在敌军预设的战场上，趁我军远道而来，打我们的埋伏！”
副参谋长池田纯久也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敌军轰炸更多的是集中在铁路、公路等交通设施上，对哈尔滨、新京等地城区的破坏反而不大，其迟滞我军行动的意图非常明显！”
两个装甲师和两个炮兵师主力的先期抵达，让一直对此关注兰州、库伦等方面都松了口气。不过，在关外冬季的严寒中一日间横穿千里兴安岭山区，也是有代价的。一日疾驰所带来的疲惫，加上战车中并不比外面高多少的温度，使得潘兆良、秦重以及绝大部分官兵从车中下来时几乎都是半冻僵状态！
“老刘、天成，赶紧弄点热乎的垫垫肚子，最好是热汤。这一路上可是冻坏了！”下车之后，顾不得多做寒暄，潘兆良便哆嗦着冻得发青的嘴唇说道，“不光要让先期到达的弟兄们暖暖身子，还要准备好后边弟兄们的吃食和宿营地。两个炮兵师的轮式车载炮团和第12、第14两师的弟兄们也能在半夜前赶到！”
黄天成和刘海东忙把潘、秦两人招呼到指挥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热姜汤端给两人，并疑惑地问道：“那战车发动机不是挺热乎么？你们怎么会冻成这样？”
“发动机再热乎也架不住那铁壳子散热快！那里边根本就存不住多少热乎气！”连喝几口姜汤后，潘兆良擦了擦鼻涕，头也不抬地说道，“炮管透风还能想办法用大衣什么的堵一堵，可观察孔上内外冻结的冰花却只能打开后擦拭！为了抢时间，这战车速度还不能慢，那灌进来的风就跟刀子似的，飕飕的！这回可是冻惨了！”
“只要能打胜仗，能早日把小鬼子收拾掉，吃这点苦头，也值了！”大半碗姜汤下肚后，秦重极为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仍然冰凉但颜色却好看许多的面颊，又道，“不过，这一天下来。恐怕会有不少弟兄顶不住，最好饭后每人来上一份防寒冲剂。若是我们带的药品不够，还要先从天成你这边借用一些。”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这边有的，都先尽着弟兄们用。”黄天成摆手说道，“等冻上一夜，明天一早这前方机场就能投入使用。到时候。药品、食品、弹药等紧缺物资都能从后方得到补充。至于数量，至少保障我们作战需要是没问题的！”
虽说空运受天气影响大，运输量也比不上铁路，可在中东铁路和开—洮—齐联运通道开通前，郭、黄、刘等部所需的军用物资只能靠空运补给。好在各部随军都携带有半月份的吃食用度以及一场战役所需的弹药份额，加上两条运输通道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投入使用，以空运来弥补二十万大军所需军用物资的缺口是足够了。
喝了一碗姜汤后，黄天成又让炊事员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肉汤和白面馒头招待潘兆良和秦重。并笑呵呵地说道：“肉汤是用空投下来的罐头做的，馒头是用缴获的白面做的。这和其他弟兄们饭食没两样，你俩就放开肚皮使劲吃。我这边管饱！”
“后边来的弟兄也都一样！”刘海东也笑道，“为了给主力部队的弟兄们准备吃食，我今天下午可是被天成抓了壮丁！和了整整一下午的面来做馒头！就是看在我一番辛劳的份上，你俩也要多吃点！等吃完了，咱们再好好合计下，哈尔滨这仗该怎么打！”
因此前忙着行军，潘兆良和秦重并不清楚针对哈尔滨的战役调整方案。不过，既然已坐在这里，刘海东又说饭后再商量，潘兆良也就不急于一时。哈哈一笑后，他又用胳膊碰了碰一边的秦重，打趣道：“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被他俩盯上了要做短工，那咱们就先放开肚皮吃上一顿再说！”
按照原定的作战方案。空降部队要在17日至18日间全面占领齐齐哈尔，并将这里建成人民军在此战中的前出基地，而特纵要等18日晚间进驻，并于19日凌晨突袭哈尔滨。但因日军驻齐齐哈尔力量过于薄弱，黄天成部在17日上午就控制了当地，进而又与刘海东一道，提出将原定的对哈尔滨的“突袭”变为“攻占”，加上潘、秦两部又顺利抵达，19日凌晨的攻击也就被提前到18日凌晨。
饭后，潘兆良、秦重听完刘、黄两人对有关战役方案变动的说明，并看过来自库伦战区和郭成此前来电后，对有关方案并无不同意见。
“有战区和战役司令部的命令，第85炮兵师加强到哈尔滨完全没问题！该师后续部队在半夜前也能全部抵达，能确保明天一早出动。有关命令待会儿就可下达该师。”作为第八集团军参谋长并带队加强到第一集团军作战的秦重极为爽快的答应后，又提醒道，“不过，特纵什么时候到？经过这次机动后，直升机油料能保证明天作战需要吗？还有，日军战车第1师团目前大致在什么位置？会不会在我军明晨发动前进抵哈尔滨？”
“特纵全体将在今晚九点半抵达齐齐哈尔！直升机所用的油料和弹药，今天下午已通过空军空投了一些，保证明天作战需要是没问题的！”刘海东咧了咧嘴，又道，“吃一堑长一智，在北平那边有过油料不足的教训，总不能在这里还犯错不是？至于小鬼子的战车第1师团，空军在入夜前曾通报说，该部敌军在高岭子一带，距哈尔滨约有两百五十公里的路程。根据空军对交通破坏的状况以及东三省冬季夜间的严寒来看，该部敌军在明天凌晨进抵哈尔滨的可能性并不大！”
“为确保不出意外，我认为，还是让战区在今夜派空军对日军增援部队进行持续性轰炸得好。”秦重建议道，“哪怕夜间轰炸保证不了歼敌效果，可至少也能迟滞敌军行进速度，并掌握其动态。这对明天的作战有利！”
“若是轰炸，那就不能只针对战车第1师团，否则，意图过于明显。”潘兆良也补充道，“我看，最好是连从孙吴南下的第1师团也一并列入打击范围之内！这样一来。敌人就会以为我军是在阻止其增援齐齐哈尔，而不会认为我军是准备对哈尔滨下手！”
“有道理！”黄天成点头赞同道，“而且这样一来，轰炸机掠空而过的声音也能掩盖直升机的声响。有助于隐蔽特纵抵达的消息，以及明天凌晨的突袭！”
就这样，刘、黄、潘、秦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就哈尔滨作战方案予以补充和完善。在达成一致后，又分别致电战役指挥部和库伦战区司令部，向郭成、杨天明上报有关情况，并请求支持。
不过。杨天明并未全然同意几人“彻夜轰炸”的请求，而只是命库伦战区空军部队将轰炸维持到凌晨一点即可。在杨天明看来，只要上半夜能让敌军无法前进，那只凭下半夜几个小时，再加上道路状况不便以及严寒的影响，小鬼子就别想在天亮前赶到哈尔滨或齐齐哈尔！而空军将士休息几个小时后，天亮了也好有精力继续对敌实施空中打击！
……
中泽三夫所部的第1师团和星野利元所部的战车第1师团在夜间行军时遭受人民军空军轰炸的消息，很快便通过电报传到了关东军司令部。
看完电报后。得知两个所谓的“第1”师团在敌军空中打击下，进军速度慢的仿似乌龟一般，梅津美治郎便恨恨地用拳头敲击着桌子。愤懑地说道：“八嘎！敌人连夜间也不放过！中泽和星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抵齐齐哈尔！”
“阁下，这确实是个坏消息，不过，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敌军主力尚未抵达齐齐哈尔！”参谋长笠原幸雄斟酌着说道，“西原君仍率余部在海拉尔坚守，而自海拉尔到齐齐哈尔要横穿千里兴安岭山区，以冬季兴安岭山区的交通状况，敌军主力是不可能很快出现的！况且，若是敌军主力到了齐齐哈尔，对方也用不着连夜间轰炸、迟滞我军行进的手段都用出来！而很可能会让中泽、星野两部急速进至齐齐哈尔附近。并在敌军预设的战场上，趁我军远道而来，打我们的埋伏！”
副参谋长池田纯久也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敌军轰炸更多的是集中在铁路、公路等交通设施上，对哈尔滨、新京等地城区的破坏反而不大，其迟滞我军行动的意图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