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洽部落’?大祭司知道这个部落,毕洽部落也曾在灵鹫老祖统御之下,时常供奉。现在看来,这个部落已然被尉屠部落吞并了,从昔日忠诚的信徒变成了如今血祭的牺牲品。
对这里面的猫腻,大祭司既心知肚明,也毫无兴趣。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在这些俘虏身上发现毕洽部落的标记后,便随口道:“拉上去,祭献给老祖吧。”
“是!”尉屠奢应了一声,挥手正欲命令手下的甲士将俘虏押到祭台血祭。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最为宏亮,噪声直接传到了大祭司与尉屠奢的耳中。
大祭司闻声,眉头拧了起来,他听出这是二祭祀乌木泰的声音。
乌木泰一直以来就比较反感野心勃勃的尉屠奢。自从尉屠奢攻灭卑呼部落之后,乌木泰就变成了尉屠奢的政敌,时常在大祭司的耳边说些尉屠奢的坏话,连带对血祭一事也颇有微词。
前几天,他就因血祭导致部落衰败、局势平衡而口出怨言,被大祭司打发的远远的。今天赶来,肯定是因为毕洽部落被尉屠部落吞并的事情。
果不其然,二祭祀乌木泰才赶到黄土祭台,对大祭司匆匆施礼之后,立马开始指责尉屠奢攻击毕洽部落的行径。
为了血祭的顺利进行,面对二祭祀的指责,大祭司依旧选择包庇尉屠奢,“乌木泰,你不要说了,尉屠奢攻击毕洽部落是我容许的。”
身材瘦弱的乌木泰听闻大祭司又一次包庇尉屠奢,不由双目怒张,心头恨极。可面对大祭司的积威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嘶声陈情道:“大祭司,您听见大地的哭号声了吗?您听见牛羊马匹的哀鸣声了吗?一个又一个部落被吞并,一个又一个牧场被荒废,再这样纵容尉屠奢,没等老祖回来,我们就自取灭亡了!”
‘又是老调重弹!’大祭司烦不甚烦,他倾心于精魂血气的异变,一心想要再度血祭,根本无心理会两个手下的相互攻讦。
于是,他直接喝令乌木泰道:“住口,乌木泰!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老祖没有回来之前,血祭是不会停止的。现在你给我滚回驻地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乌木泰闻言似乎绝望了,他举起手中的白莹骨杖顿地道:“我不管了,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杀了尉屠奢,扒开他的心肝,看看他的狼子野心。”话毕,白莹骨杖划出一道惨白的华光,径直朝尉屠奢射去。
黄土祭台上精魂血气浓郁至极,连大祭司的神识都被收在体内,以免惊动精魂血气的骚乱。故而,乌木泰的突然袭击很是出人意料。
尉屠奢大急,他的部落势力强大不假,可是论起个人修为,他可绝对不是身为二祭祀的乌木泰的对手。面对乌木泰的突袭,他一边大声朝大祭司求救,一边纵身往大祭司背后闪去,似乎想要逃到大祭司身后,躲避乌木泰的攻击。
听闻部落首领的大声呼救,尉屠奢带上来的甲士也纷纷拔刀上前,想要护卫首领。近百名护卫甲士的动向,带着一干俘虏也乱了起来,黄土祭台边顿时乱糟糟的。
大祭司不料乌木泰在他面前也敢如此胆大妄为,近日来攒集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盛怒道:“乌木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与老祖祭台面前动手……”
他知道尉屠奢绝非乌木泰的对手,一边欲将尉屠奢护在身后,一边伸手欲截住乌木泰的白莹骨杖。却不料白莹骨杖所化的惨白光芒,转了一个弯后,反而朝他疾射而来。
乌木泰的白莹骨杖,是上古凶兽罕谛的一根腿骨,外加上万人的死气合炼而成的一件凶器,威力甚强,凶势雄烈。乌木泰既然对大祭司动用了这件凶器,就意味着有进无退,是铁了心要造反的。
大祭司何等老辣人物,当即就明白过来:不好,乌木泰杀尉屠奢,反我才是真!当即怒喝道:“乌木泰!你竟然犯上作乱,你找死!”
他恼怒异常!乌木泰敢对他出手,虽说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如果乌木泰的叛变,让精魂血气异变有什么三长两短,耽误了灵鹫老祖回归的大事,那就万死不恕了!
在这个时候,犯上作乱,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大祭司收起克制的那一套,再度出手便是毫无缩水的杀招。他要全力出手,速战速决了!
乌木泰虽比尉屠奢强,但是绝对不是大祭司的对手。大祭司盛怒之下,正欲将乌木泰击成废人,再细加折磨,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寒意,一柄利刃陡然加身。
大祭司诧异,他的背后只有尉屠奢一个人而已,难道是?——神识透体一扫,身后那持利刃欲袭击他的人,可不正是尉屠奢!
“尉屠奢!你也反了?”大祭司惊多于惧。一柄利刃而已,他还不怕。他恼火的是:今日之事如此巧合——尉屠奢来了,乌木泰也赶来了;尉屠奢反了,乌木泰也反了;这两个人能够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必定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刚才的争吵也不过是两个人在演戏罢了。
这两个地位仅在他之下的实权人物,如此处心积虑共同犯上作乱,背后肯定有对他、对灵鹫老祖不利的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