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上一辆黄色的甲壳虫轿车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山顶疾驰而去,那山路本是极窄,几乎容不下两辆车同时并行,可不知为何,那开车人竟像喝醉了酒似地将车开得东倒西歪,左右飘忽,车轮时不时还会碾上山路的边缘地带,甚至半个车轮都甩在了路基之外,似乎随时都可能翻入路旁的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那轿车就这样跌跌撞撞,有惊无险地挨到了山顶,终于随着“吱~”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停在了一扇古朴的栅栏铁门前,车头离铁门竟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甲壳虫”后排的车窗被缓缓摇下,一个留着自然卷,带着黑框细边眼镜的男子猛地从窗口探出头来,“哇”地一声海吐开来,空气中瞬间升腾起一股酸臭的味道。车内另一名留着齐流海的男子右手死死地拽住车顶的拉手,一脸青绿,额角不断地淌着冷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惊魂未定地对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正兀自握着方向盘发抖的女子说道:“清茹,你说实话,你的驾照是买的吧!”
那个叫静茹的女子此时正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驾驶座上,一脸煞白,一双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满脸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恐,听到身后的男子问自己,这才突然回过神一般地扭回头去,略有些娇怒地对那齐刘海的男子说道:“明锋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呢!人家只是头一次独自驾驶而已嘛!”说到这顿了一顿,忽然发现那个叫明锋的男子仍然紧紧地抓住后座车顶扶手不撒手,眉头一皱,颇有些不快地说道:“你不用表现得这么夸张吧,真有那么吓人吗?”
“哎呦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比大白天撞鬼还恐怖啊!差点就没命了!”那个一头卷发的男子似乎是吐完了,把头缩回了车内,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感叹着,嘴边还残留着呕吐后的污渍。那男子正大口喘着气,忽然感到两道寒光射向了自己,猛地抬起了头,却正撞上了穆清茹那双闪着凶光的双眼。
“你盯着我干嘛啊?本来就是事实啊,早就说打的,你非要自己开车,打的要钱,你开车要命啊!”那卷发男子伸手擦去了嘴角的残留物,瞪着眼睛,义愤填膺地申辩着。
“你……”穆清茹颤抖着指着那卷发男子,嘴唇直哆嗦,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林志成你也少说两句,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就别太计较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方明锋眼看着现场气氛有些紧张,连忙出来打圆场,可谁知却是越帮越乱。
“明锋哥!”穆清茹一声娇斥,一张俏脸已由苍白变成暗红,一双美目中夹杂着委屈与愤怒,直直地瞪向了方明锋。方明锋连忙缩着脖子低下了头,不敢和穆清茹的眼光对视。
穆清茹见方明锋低着头沉默不语,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意思,眼中竟闪动起委屈的泪花,突然猛地一点头,咬着牙说道:“好!算我对不起你们,我现在就把你们送下去,你们自己打的上来吧!”说着一踩离合竟又要发动汽车。方明锋和林志成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跳车而去,刚刚离开车厢,就见那辆“甲壳虫”猛地向前一耸,“咣”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前的铁门之上,车头顿时凹陷了一大块,一缕白烟从引擎盖下缓缓升起……
方明锋和林志成大吃一惊,张着大嘴呆呆地愣了几秒钟,才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已被挤在安全气囊之下地穆清茹抢救了出来。谁料穆清茹一出来就开始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吓得二人又是赔罪又是说好话地哄了半天,才总算是渐渐平息了这位大小姐心中的委屈。
方明锋刚想喘口气,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竟敢擅闯灵光门?”,那声音低沉浑厚,透露着一股威严。
方明锋连忙回头,却见那扇大铁门后不知何时竟已站了一个男子,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略显矮小的个子包裹在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之中,给人短小精悍地感觉,一张脸上表情漠然,深邃的双眼中静若止水,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地距离感,冷冰冰的似乎不易接触。但明锋却发现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气势,冷静而沉着,隐隐竟有大将之风。
“你好,我是……”明锋礼貌地伸出手,正想做番自我介绍,却见穆清茹已欢快地跑了过去,两只玉臂从铁门的空隙中伸了进去,竟隔着铁门一把抱住了那名男子,像个孩子似地兴奋地喊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了哦,可想死我了呢!”
那个被穆清茹称为大师兄的男子,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随即嘴角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不明显弧度,眼中冰冷的神情也渐渐消融,伸出手轻轻理了理穆清茹额前的乱发,淡淡地说道:“清茹,你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