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薇真人开了口,“天下还有什么人能蒙蔽师尊的神机妙算?师尊既已知道有人作梗,何妨再卜上一卦,揪他出来。昆仑还我们龙虎宗的图,哪个有胆子敢截!”
守一祖师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祖师的观星、观水祖师的龟卜,皆不下我的易筮。剑宗诸人更有鬼神叵测的无常剑心,不在算中。我尚且无法预料有刺客暗害原小友,输于那位高人本不意外。”
清羽掌门缓缓劝道:“星宗那位祖师与天下无争,观水祖师诚心还图、剑宗诸人又非亲手抢夺,弟子实在想不出天下能有第三人可在祖师眼皮底下妄为。师尊固可对窃图人淡然置之,还望顾念我们龙虎的后世弟子。”
连姬琉璃都蹙起眉头。我的心中却隐然有了一个人选:他们没有去过我的念想世界,我却在阳秋城读过妖怪们写的龙虎宗野史。
守一祖师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孔方圆钱,与上官天泉的宝钱形制仿佛,只无翅膀。钱四边各有一字,分别是元、亨、利、贞。他以金钱起卦的法子,将这枚铜钱翻了十二次,得到一个十二连阴,从六连阴的坤卦仍变为六连阴的坤卦的易经卦象,这一卦辞是“东北丧朋,乃终有庆;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四位真人全变了脸色。
萨清虚真人喃喃道:“主卦之卦同是一枚阴爻,这是万种无一的卦。朋字,原来是太古时人串贝为钱,引申为友。十绝阵图是我宗至宝,卦中说,东北失之,我宗也正将行于燕地乌云城。坤卦连阴,九头蛇也是阴物,莫非是那萧龙渊暗中使得的手脚。卦中又说:龙战于野,其道穷也。师尊,乌云城一行凶险呀。”
我暗思,方琼是一个女道士,野史里说她在元婴时被魏峥嵘和守一毁了形神,女鬼更是阴物。妖猴又说过,从魔祖师那里盗图而遁。
方琼已经死了五百年,萧龙渊在近百年前崛起为上层元婴大妖,又招引群妖研习神秘的海底。难道说,当年的女道士竟像萧龙渊一般弃躯壳证返虚,如今真成了魔祖师,猴子见过她,萧龙渊也见过她。那么,在念想世界里,方琼对我的指导究竟是好意还是歹心。
守一祖师若真在山河榜遇到方琼女鬼索命,那龙虎全宗都要灰头土脸下不了台了。但无论如何,若依萨真人的解卦,龙虎宗怕险不去乌云城,留昆仑一家唱独角戏,我岂非白上龙虎山了。
我不得不临机应变道:“观水祖师交代我,无论贵宗遇到如何难题,昆仑必定与龙虎同进同退,一道承担。两位祖师联手,天下的邪魔都要遁逃。”
姬琉璃点首。
清羽真人道:“萨师弟,你我道行浅薄,不宜妄自揣测,还是请祖师解卦。”
守一祖师唤我上前,仍将蜘蛛坠交付与我。我一时疑惑,不敢去接。心想,这烫手烤白薯扔给了你们,是又让我们昆仑接回去替你们挡方琼吗?
守一祖师蔼然道:“我宗的上官翩翩陷在魔塔三年,赖那位高人的保护无恙,道行更加精进,已经初证元婴。原小友,你常自恨失她于塔,今番去山河榜,你便可救她出塔,交付她这蜘蛛坠,也解了你的心结。”
翩翩在我眼前失落,救翩翩是我这一生必当做的事情。我只好接下蜘蛛坠,蜘蛛如蒙重赦似地从守一掌中逃回我的脖颈吊起,又摘不下去了。
清薇真人不由欣喜,“翩翩徒儿在劫难中还能证得下层元婴,我龙虎宗是后继有人。”
她随即又奇怪起来:“那高人既助我宗弟子成材,为什么又要盗我至宝,行事如此颠三倒四?”
守一祖师轻叹,“痴徒儿。”
他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