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没忘记她。
“哈哈!是吗?”金纬青一点儿也不相信。
“对不起,上菜!纽约客、牛小排……”不一会儿,臭着一张脸的司净妍端着主菜过来。
这次她记得戴上了眼镜,不过却遮不住她脸上的僵硬神情。
樊烨漓并不知道她是为了要看清楚些才带上眼镜的,还以为她是企图要遮住“难看”的脸色。
“你的眼镜真不是普通的难看。”樊烨漓直接下了结论。
“要你管!”司净妍重重地放下他面前的餐盘,接着她微侧过头,对金纬青笑得一脸灿烂。“这是您的纽约客,请问要不要为您做切肉的服务呢?”
“呃……好呀!”金纬青点头示意。
她对待两人的差别待遇,教人想忽视都不行,尤其是向来高傲的樊烨漓,哪能容得下她这种态度?
“你一那好,我也要切肉服务!”樊烨漓像讨糖吃的小孩,故意说道。“哼!”司净妍理也不想理他。
见状,樊烨漓重拍了一下桌面,站起来说:“你可以再过分—点!”
“我哪里过分啦?牛小排本来就已经切好了,你没看见这一条一条的肉吗?分明是故意找碴嘛!”司净妍立刻回嘴。
从刚才就一直注意着司净妍的店长,在看到她这种“大不敬”的举动之后,立刻奔过来道歉。“不好意思,我们这个服务生受训不够,我们马上换人来服务……”
“哼!”樊烨漓别过头瞧见金纬青正在闷笑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幼稚”的事,但是想重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索性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会加强训练!”店长道歉之后,立刻将“人犯”司净妍押解下去。
“你喔……”金纬青摇头,嘴角还挂着笑意。
“闭嘴!”樊烨漓心情不佳,搁在眼前的美食已挑不起他的食欲。
金纬青则像在挑衅他似地,又起司净妍为他切好的肉片,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嗯!好吃好吃。”
樊烨漓瞄了他一眼,胸口有说不出的郁闷。
“抱歉,请问哪位需要服务?”这时餐桌旁来了一位服务生。
“刚才那个服务生呢?”
“她被我们店长叫进办公室了。”服务生替他们倒开水边回答。
樊烨漓佯装不经意地问:“哦,店长要开除她吗?”其实在他心里有抹罕见的紧张情绪流过。
她时而强悍的据理力争、时而为工作低头卖命,两种矛盾的表现勾起了他的注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樊烨漓突地失了神,一抹莫名的情绪令他感到不解。
“不知道耶!应该不会吧?”服务生答完便离开了。
“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吗?”金纬青打趣这,立刻换来樊烨漓的白眼一枚。
司净妍又准备要找工作了。
她真是倒霉到家了,不过就是不小心让油漆弄脏了他的行头而已,犯得着使出“衰神附身”这招来对付她吗?
瞧瞧,他一来用餐,她的工作又丢了。
虽然这也不能怪他,是她忘了自己正在工作,还跟他呛声,才会被店长抓到把柄、丢了工作,但问题是她还没做满七天,依照规定,餐厅是可以不付薪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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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一股沉重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上,几乎议她喘不过气来说,她还得应付时常浮出心头的自卑感。
每当看到征人条件里写着大学毕,她就想哭;略懂英文,她也想哭:备汽车驾用更佳,她更想大哭了……
没几个条件她符合的,所以穿著套装、提着公文包的工作,她通通都没份儿。
干脆去做钢管辣妹算了一一这道念头突然窜出,但随即被她抹去。就算对身材再怎么有自信,她还是不敢穿得清凉,请男人眼睛吃冰淇淋。
一定还有其它工作的,不是号称有三百六十五行吗?她至少还有三百多种没尝试过哩!
她打消那悲观的想法,强打起精神继续看报,浑然没有想到要打电话向希杰诉苦,并寻求他所能给予的安慰;因为她不想让希杰为钱操心,钱的事让她一个人来烦恼就够了。
自卑感修补得差不多以后,她又复原了,这都该归功于她那开通的父母,没养成她自怨自艾的性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樊烨漓那样的人可以自大到那种程度,她为什么不行?只要有他的百分之一,就够她摇摆走大街、风吹草又动了……
嗳?!好端端的干么想起他?她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耶!
司净妍顿住思绪,不让他再有机会影响她的生计。
对!千万不能让他影响到,否则她不就等于主动认输了吗?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赢得胜利的表情,肯定会扬着自以为是的好看笑容……不,这种自大的男人不会得意的哈哈大笑,他—定是……
等等!
说好不想他的,她怎么又想了?
“唉,我一定是时间太多了,才会胡思乱想。还是快点看报纸找工作吧!”
她摊开报纸求职栏,一小格一小格的看着,不放弃任何一个小广告。
“咦?!这是什么?”她的目光停在一个甜笑的美女身上,制服看起来挺漂亮的,而且还有一顶软帼。“急征政治志工,欢迎有志男女加入我们的行列,同行后援会……只是某个后援会啊?还以为是大公司呢!”
她叹了口气,发现同一排的广告都是这个同行后援会所刊登的,征出纳和主持人共五、六种职缺。
原本兴趣缺缺的她,在看到“日领两千”这四个字之后,双眼登时一亮,也不管职缺是什么,决定先去应征再讲!她就怕去晚了,工作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她匆匆抄下地址和电话后,便赶紧出门去应征。
等抵达她所抄的地址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同行后援会”,是某个政党的据点之一。
“原来是搞政治的呀!”这种临时到不能再临时的“临时工”,只在选举期间才会出现,工作时间大概只有短短的四到六个月,可是赚的钱比上班还多,看在孔方兄的分上,她决定去应征。
“小姐,我是来应征的。”她走近柜台说道。
接待小姐放下手边的工作,分神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说:“我们已经额满了喔!”
什么?
司净妍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连自己撞进后方来人的怀里还不自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一天两千元的工作不是满地捡就有的,果然还是慢了别人一步……
“小姐、小姐!”
心中大受打击的司净妍,浑然未觉自己撞到人了,直到来人客气的对她喊了声,她才回过神来。
往旁边退开两步,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咦?!你不是……”那天在餐厅跟樊烨漓在一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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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有戴着眼镜,前方视野一片清晰,她轻易就认出来人了。
“耶,你认得我?”金纬青感到奇怪。
“当然啊!你跟樊自大在一起嘛!”
“樊自大?”不会是在说烨漓吧?!
“就是眼睛里面只有新台币和奴才的樊烨漓。”她对樊烨漓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他那副傲慢的态度实在教人受不了。
形容得真是贴切呀!
金纬青失笑出声。“可是那天你并没有认出他来,现在为何能够一眼就认出我?”
“那天忘了戴眼镜咩,不然就不会自告奋勇的为那个人服务了。”
金纬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你近视很深吗?”看样子烨漓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要一想到他气呼呼又嘴硬不肯承认的表情,就让人拍案叫绝!说真格的,他还不曾见过他这副样子哩!
“还好啦,七百多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我姓金,金纬青,金色的金、经纬度的纬、青山长在的青。你呢?”
对嘛,他的介绍就很清楚。不必怕人不会写,更没有那种“你本来就该认识我”的骄傲态度,和那个自大狂完全不一样……司净妍在心里忖道。
“司净妍。不过我们认识了也没有用,将来再见面的机会不多。”跟他聊了一下,差点都忘了自己求职被拒的事。
金纬青只是微笑,并未同意她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事实上,这种陌生人再度相遇的缘分很稀奇,他们今天的重逢,或许正是上天默默的安排。
“我是来应征的,不过人家已经额满了。”提到这个就心痛啊!一天两千块钦!“你在找工作?!你不是在餐厅工作吗?”
“要不是樊自大,我也不会一再莫名其妙的丢了工作。”
“哦,怎么说?”
“唉一就是上次家居馆……”司净妍索性从认识樊烨漓的那天开始说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愿意将和樊烨漓所有的恩怨都跟他说,也许是压抑在心里太久了吧?
“难怪!那么在家居馆遇见他的时候,你有戴眼镜吧?”
“所以才认得樊自大的样子啊!”
金纬青失笑出声。这句话若是让烨漓听到,恐怕会发狂吧?!
“你想要应微什么工作?”还是回归正传吧!
“打杂什么的都行,不过事实证明,就算是洗厕所的工作也是抢破头。”
“放心,交给我。”
“咦,你有办法?”司净妍已经很久没听过“放心,交给我”这五个字了,长久以来她都是靠自己,乍听到这陌生的字句,她几乎要感动得掉下泪来。
金纬青笑了笑。“这里是我的服务处,刚刚才成立而已,目前还缺一个总务,你要不要试试?”
闻言,司净妍一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愿意吗?”
她赶紧回过神来。“不不不,当然愿意、千百个愿意。”好久没有天降好运了,她都快要以为老天爷已经忘记她了呢!“可是选举要很多钱耶!你这么有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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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不用担心了,有财团会赞助我,再加上我们全家的政治势力……这些都不必担心。”金纬青解释道。但心中却也不免想到,要是樊烨漓知道他雇用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拒绝参加演讲?!
应该是不会啦!烨漓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况且他听完他们认识的经过之后,仍然觉得她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那为什么烨漓的反应这么强烈?
难道他真是一个小气的人?
“说的也是,你会出来竟选,一定都考虑周详了,我想的不可能比你们多,嘿嘿……”她干笑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明天就可以。”怕他反悔,她以极快的速度说道。
她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因此忽略掉一点一一如果她在这里工作,必定会时常遇见那个宿敌樊自大。
“好,那你先进来填资料吧!”
当天晚上,司净妍马上打电话给尤希杰,告诉他自己换了好工作。
“真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你确定对方没有在耍你?!”尤希杰难以置信地低呼。
“真的啦!我连员工资料表和保密协议都签下去了,而且他们的办公室很大,应该不是骗人的。”
“最好是这样。”
“希杰,这下子书费就有着落了,你要不要把单子拿过来,我去缴?”
“不、不用了,我直接拿去缴就行了,拿来拿去多麻烦,万一弄丢就糟了!”
把单子给她,那不就没有多余的钱可拿?他才不干!
“说得也是,但是你有时向去缴吗?”
“放心啦,我会找时间的。倒是你,别太累了,赚钱要紧,身体也要顾啊!”
他难得的开心口吻,让司净妍心头一阵暖流流过;再怎么辛苦,能够换得希杰这一句话,一切都值得了。
“我知道了,那你早点睡,我不吵你了。”
“ok,拜拜。”
“拜拜。”
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她的心还停留在方才尤希杰的关心话语上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约会了,自从希杰上了研究所之后,她就是不断的找工作兼差,希杰也待在研究所里做学术研究,他们几乎是找不到共同的时间吃顿饭、看场电影……她差点就要以为两人的感情会因此而产生变化,幸好他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等希杰念完研究所之后,他们就会恢复像从前那样的日子,她愈来愈有这样的把握了。
工作有了着落、希杰又这么体贴,让她觉得好幸福哩!
希望这样的幸福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三章
半个月后,同行后援会举行一场“面对面心连心,挺金纬青”的理念发表。
“快快快把汤圆端到那边去。”司净妍头戴软帽,身穿白衬衫、黑色背心,和西装质料的黑色裤子,手拿一叠宣传纸,在前端指挥着。
“那个矿泉水放在入口处,让入场的人一进门就可以拿到,还有那个宣传单和书,就放在矿泉水旁边的桌子……来两个人把花篮搬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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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当个总务这么辛苦,几乎什么都要插上一手!要采买、要负责场地、要接洽、要联络……不过也挺好玩的就是了。
“司小姐,都差不多了。”
“好,那我先去后面准备啰!”时间快到了,她的动作得快一点!
就在此时,前头放起了鞭炮,主持人的声音随即透过麦克风传来——
而另一端,在舞台正前方的道路上,突然驶来一辆黑色高级房车,停在封锁线:正驾驶与副驾驶立刻恭敬地下来开车门,被请下来的分别是今天的主人金纬青与前来演讲的樊烨漓。
“……这里还不错吧?”金纬青得意洋洋地说道。
“还挺有模有样的。”樊烨漓观望了一下,该有的架势全都搬出来了。
看来纬青这家伙不是死玩而已。
“那当然,我可是砸了不少新台币。”
樊烨漓好笑地脱了金纬青一眼。“日后还有得弄呢!这样就已经心疼了吗?”他对政治完全没兴趣,更不会做这样的投资。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再两个节目就轮到你了,你先坐在这里看好了。”
“你去忙你的吧!甭招呼……”樊烨漓突然顿住,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心跳随着舞台上的鼓声鼓动得厉害。
“怎么了?”金纬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抹了然浮上心头。
果然,这下可好玩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在你这里?”其实樊烨漓要说的是一一她怎么会在这里“打鼓”?而且还穿得跟魔术师一样,就差头上戴的是报童帽、而不是黑色方形帽了。
“哪个女人?”金纬青明知故问。
“就是在前面乱敲乱打的女人!”大鼓打得这么大声,是想震掉他的心脏吗?他不悦地想着。
“哦!你说她呀,她是我们的总务,能力不错哩!”
“是吗?”他不相信这女人除了会将事情搞砸、弄糟之外,还会有其它的本事。
“我先过去前面,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就在他质疑她能力的同时,在台上的司净妍模糊的看见有一批人朝着广场而来。
太好了,人愈来愈多了!派出去的游览车都有把乡亲们载来,看看人数,好象还不少呢!
她原本以为选定星期三办活动会没什么人来参加,没想到捧场的人还是这么多,看来金代表的人气真的不错哩!
想到这里她益发卖力,打得更加起劲了。
咚咚咚的鼓声直达天听,节奏明快、响亮!
“咚——啊!”突地,鼓槌在她举高时,往斜后方飞去。
意外就发生在失神时!
别说鼓声停止了,就连整个现场也都随之安静下来,没有人在受到这样的惊吓之后还能说得出话来的。
司净妍尴尬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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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竟然笑得这么大声?!
就在她看到远方一个可疑的影子时,所有的人都像是被阵笑声影响般,全部放声大笑,一个接一个,现场登时笑声不断。
司净妍的临场反应不够,一时之间竟无法控制这种场面。
“哈哈哈……即兴节目,纯粹是为博君一笑!”主持人带着笑意,替她解围。
金纬青也在这个时候先被安排上台了。
“不要紧,你先下去吧!”金纬青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她羞得只想快点跑回家去躲起来,不……应该先去把鼓槌找回来。
她红着耳根子转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