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主厨来了
农历九月十六,一改前几天的秋雨连绵,是个大晴天。
桑良的话犹在耳边,“大潮那时,大巷几乎要露底了”。
是的,今天就是本月难得大潮的日子。为了测算这次大潮,丁文特意找到了桑良他们,还到海边看看海潮涨起的高度,因为涨得高就落得低,听说笔架岛的潮水落差超过八米。
冬季有些鱼类从渤海湾迴游到南方来,给桑良他们带来小小的丰收,虽说外海已是休渔期,那主要针对大型捕鱼公司。
丁文只身站在大巷的涧顶,等着潮水退尽。凌晨涨满潮的痕迹仍旧留在岩石上,竟比寻常时候高出两三米的样子;现在退去,也平常水位低了。
没有风,有点凉,有点闷。半小时后,红彤彤的太阳从海面冉冉升起,直射进大巷之中,将那被海水浸斑驳的岩石染得通红。大巷的底部岩石露出来了,上面依然流着涓涓细流......
是该下去的时候了。看那黑黝黝的大洞口,有一小部分露在水面上。
嘟嘟被丁文从空间带出,一见这个地方,用它的狗刨式在前方带路;丁文仅穿着裤叉,双手划着水面,慢慢走向、游向那洞口。
刚游入洞中,只觉一阵阴冷,前方一片黑暗,洞内充斥着浓浓的咸水味。丁文站泳着,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一束光刺破了黑暗,只见,离头顶仅有尺许便是洞的上方岩石,那被海水常年冲刷的岩石,凹凸不平地直延向时面,给人一种压迫感。
嘟嘟已沿着手电筒的光所指,率先游向里面。毕竟是未知的地方,丁文连忙跟进去,单手划动的速度明显比嘟嘟游得慢。进去七米左右,洞顶明显高了一点,而这个洞道斜向左前方。
以海水冲刷的特性来看,如此迅猛地涌进,一般会造成外窄内宽的洞道。果然,随着愈进了些,洞顶也慢慢地高了些,现在看似一米左右。游进了半小时左右,丁文觉得手脚有点酸软,便一手攀在壁上稍事喘息。嘟嘟也乖巧地用尾巴卷住丁文的手臂,它也休息了。
这里的水真平静呀,丁文打着手电四处照照。
这一路行进看到不少深遂的裂缝,就是手电照进去也看不到尽头。想这次还是准备不足,待下次得买个探照灯,戴在头顶也省事些,不然早就进到前方。
歇息几分钟后,又开始往里游,大约四十分钟后,突觉这水流异样,不用怎么划动便不自主地朝前方动,难道是个急流,丁文急忙喊:“嘟嘟,快卷住我!”
丁文向前急划,一手捞住了嘟嘟。
随即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入拽入水底。丁文连忙闪回空间,大口大口地喘气,“拉小巷,要是拉往小巷玩完了。”
嘟嘟静静伏在丁文的脚边,似乎也为刚才那恐怖的力量感到后怕。
虽然不知道那洞底的水有多急多深,但丁文可以肯定那底下绝对是海鱼孵卵的一个良好场所。海鱼不是从大巷进,应该从小巷溯流而上。丁文想想,好不容易掐到大潮的日子,这个天然孵养场将意味着什么......
丁文想定后拍拍嘟嘟的小圆头,“小家伙,一起出去么?”
嘟嘟站起呜哽了几声。
再次来到崖底的海边时,原来被海水淹着的岩石终露出三余百米宽。刚才没有收却受了小惊,现在要好好搜刮一下。丁文兴致满满地腾挪过了岩间一个个沟壑,却是发现这些被海水经常覆盖的岩石,还真没啥东西。
一直往南走,待到了小巷附近。
大量海鸟在附近海面盘旋飞翔,犹如成群追逐的粉蝶,飞舞在芳草碧碧之上。起落那么忙碌、鸣叫那么欢快,以致于让丁文凝神注视。
鱼群来了......可惜离岸还有两三百米远。
这小巷附近还真是鱼库啊!
网撒不及,船驶不近。丁文看得心痒痒,连嘟嘟都看得意往,向着海面吼吼几声。
似乎和池塘的地理构造一脉相承的,都是四布暗礁。丁文眯在眼望那小巷拉出的淡水带,一个大胆的想法计上心头:用钓鱼方法,海钩子!
其实,这是个渔民们使用的老办法,在外海里也经常使用。将一个个泡沫浮枕用绳子串起来可达百米长,绳上系着母子钩,挂上一些小鱼、小虾。每隔一段时间,架着船去巡看收获。
丁文觉得这事想想可以,实际操作起来有些难度,便顺手带了些青苔和岩蛎回去。
嘟嘟今天挺奇怪的,一路上紧跟在身边,也不去找小蟹玩了。嗯,怎么说也算共同历险一次,这小家伙......
收获了一些海货,回到了校舍时,已日上三杆。
桑木兰正在操场打扫卫生,这几天秋风将树叶打落了不少,飘得四处都是。
“蓝子,我回来啦!”不知怎地,今天觉得桑木兰特别地亲切,或许经历了一次险后,丁文不知不觉得有些改变。
“刚才泡泡来电话了,说是那些仔鱼很好,就是少了一对。”桑木兰将树叶扫成几堆后,从用簸箕清理完后,倒到围墙外边去,回转后仍见丁文瞧着自己,便觉奇怪:这大清早出去一趟后,连眼神都变了个样?
丁文搬出板凳坐在门口,身靠着门框,舒服地享受起日光浴,却是闭眼琢磨起放海钓的事。
桑木兰见他那懒汉样,说道:“大舅说你真懒,池塘的路都成那样子,也不叫人整整。他已经叫人去运沙了。”
丁文漫不经心应了句:“最好运来一些鹅卵石来。”
桑木兰轻声一笑,“你净想得美。”却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一旁织起毛衣。
却意外地章守志来了,一进了操场的大门口就喊。
这老章头来个突然袭击,这么年纪了还喜欢玩这一套。丁文从板凳站起,却见章守志和虞翠花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位胖胖地中年人。
原来他们是前天就到了上山镇,找丰泉水库管理局的人做中介,将那一干的鱼排、网箱都转手了,现在算乐得清闲。
“老章和老嫂子来啦,看来老章在您打扮之下,象换了个人似的。这位是......”
章守志今天西装革履,头发修整整齐,比之原来的乱样有着天壤之别。他连忙介绍着,“咱们鱼庄即将聘请的主厨,姓常,常知伟师傅。”
尝滋味,这名字......桑木兰掩着嘴暗笑,丁文笑着欢迎这位常师傅。
“常师傅是咱从其他大地方聘请过来的,他不相信咱鱼庄这鱼有什么不同,特地来老弟这个原料产地视察。”章守志嘻哈地笑说,“本来想先到池塘看看,没想到被你们四周的水沟拦住了。”
“这里环境不错,不过比丰泉差上一筹。”常知伟没有避讳地说。
现在大厨个个都牛气十足,愈是名厨,脾气愈大,却是关系着一个饮食酒楼的生存和发展,脾气叼钻一些也是正常。相比丰泉水库那环境,人家倒是实话实说,不过养鱼又只是看环境。丁文自信一笑,“常师傅是个爽性人啦。”
常知伟一听这话,饶有兴趣地打量丁文几眼,本来一脸和善的弥勒佛样子,此时更眯了眼。人说厨师不仅手艺好,还得眼光独特,看鱼肉、看菜有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才好对鱼菜下手。
“老章,你们看怎么着?”
常知伟换了一身捞鱼的行头,就是穿上了连体的雨裤鞋,跟在丁文身后往网场的成鱼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