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番觉悟,外界的一切都难以影响到他,与天河剑合为一体,自己就是天河剑,那种肆意潇洒的劈斩如同美酒一般让他深深地迷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的剑道无比的鲜明,一道金光大道渐渐地露出轮廓,在李浩的心中摆出那伟岸的模样,似乎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便能走到剑道的巅峰。
李浩并没有去迷恋这些,他知道,这是心魔的另一种体现,虽然这金光大道所指引的剑道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却不会去尝试,剑道之路,是由自己走的,当他迈出一步之前,绝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纵然是他自己也不行,李浩完全无视了这条诱人的捷径。他更加卖力的掌控天河剑,纵横穿梭在雷电之中,通过牵引的手段,一点一点的将金色的电弧吸收掉,天河剑的光彩也更加的神异,飞剑的潜力渐渐的释放,似乎隐隐有了要进阶的预兆。
当所有的金色电弧都在华丽的剑光下土崩瓦解的时候,那翻滚的雷云之中的雷眼也更加的愤怒,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地传播出去,振聋发聩之余又能感觉到天威的厚重,它酝酿着另一道恐怖的劫难,想要将李浩劈成碎片,然而李浩此刻也抬起了头,看向了这雷眼,在外人看来,天河剑解决掉所有的金色电弧之后,便停滞在虚空之中,翘起剑尖,指向雷眼,就像是在挑衅。
“一剑破万法!”这五个字代表着剑道的极致,此刻却在李浩的脑海之中响起,虽然他的剑道距离一剑破万法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是一股豪气却在这一声呼喊之中充斥心田,什么是一剑破万法?剑道的极致是如何?一剑斩天?李浩望着雷眼,他想要去寻找答案。
他向来是敢想敢做,想了,便做了。于是陈一他们震惊的看到天河剑化作青鸿,居然直冲九霄,不去躲避天劫,反而冲向雷云,不,是雷云之中的雷眼!
这是一种极其震撼和惨烈的举动,这个画面震慑着所有人的心灵,天威如狱,庞大的雷云汇聚,狰狞的雷眼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然而一个相比与前者来说很是渺小的飞剑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天而起,天河剑,似乎真的有了那一分天河的气势,天河席卷,天河倒灌!
“修道不为长生,不问因果,为的就是以身化剑,斩去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枷锁……”李浩隐隐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在这天劫的威慑下,他明了了道心,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
如果说这天地是一个大囚笼,万物生灵都是囚笼之中的刑徒,那么,我便是这破关之人!
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神秘,以及太多的因果,就算是千世万世的轮回,也难以消泯这一切,无数人想要去寻找根源,无数人想要去追溯答案,但是最终,却都没有任何的音讯,或许有人真的悟了,但却没有说出。
李浩是一个急性子,他不是一个能够在红尘中打滚磨砺,苦苦求索的修士,他更喜欢一剑横扫天下,用手中的剑来寻找任何自己想要得到的,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雷云滚滚,雷眼滂沱,天地如同蒙上了一层轻纱,天河剑便如同这朦胧之中的萤火虫一般,幽幽拍打着翅膀,向着那狰狞的雷眼而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破局
就在李浩精气神与天河剑融为一体,带着强大的斗志与决心冲向雷眼的时候,那不远出的掌刑殿以及周边山峦之中都传来一阵阵细微但却极其敏感的波动。
“发生了什么?”
巨吼声响起,李浩周边的一座山峰猛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野人一般的男子披头散发,极其邋遢的踏空而来,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震惊,看着李浩所在的山峰。
“器劫?谁在炼制法宝?”
又是一声不亚于之前的大喊,这声音刺耳极了,如同金属摩擦一般让人浑身不自在,一处丛林之中,猛然跃出一只猛虎,猛虎的身上,骑着一个魁梧的男子,与他相比,其屁股底下的斑斓猛虎也逊色许多,就像是一只大猫。他的目光同样看向李浩渡劫之处,眼里,满满的都是贪婪。
“哈哈哈,法宝!”
“谁有本事炼制法宝?”
一时间,李浩周边的群山都被惊动,一个个奇异的修士或是从山川之中,或是从大河之内,或是从厚土之下,甚至有人从沼泽之中冲出,他们一个个的都显得另类,浑身上下透露出古怪的气息,但是,不得不说,每一个人都要比李浩强大。
整整七十一尊真传弟子,全部被惊动!
李浩所在的山峰,唤作东玄峰,是幽冥山主脉的一个巨大分支,在其周边,蜘蛛网一般遍布着灵力充盈的灵脉,灵脉之上,错落有致的是一座座山峰,山峰之中,便是真传弟子的洞府,也是真传弟子的道场。加上李浩这座东玄峰,整整七十二座山峰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幽冥山,其中,有着恐怖著称的掌刑殿,震慑所有的真传弟子,让他们不敢胡来。
“走,过去看看!”
一个身披血衣,浑身都散发着邪异气息的男子虚空踏步而来,他的脸庞方方正正,阔鼻大耳,看起来很给人信任感,但是一道蜈蚣般的伤疤却从眼角斜斜的延伸下去,一直从嘴角处截开,这便破坏了整个面庞的美感,再加上他那邪异的气息,就给人一种不是正派的感觉。此刻,他指着李浩渡劫的山峰,说道。
“好!”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应和,真传弟子,向来无法无天,竟然无人迟疑,一起朝着李浩渡劫之处掠去。
幽冥山,掌刑殿。
清风抬起头,悠然的看着李浩渡劫的山峰,语气恬淡:“炼制法宝?这少主倒还真让人不省心呢,呵呵,如此一来,那些真传弟子们,该发疯了吧。”
一个黑衣老者走上前,语气犹豫:“那可是少主,我们不去帮忙?”
清风摇摇头,手指点了点身后,说道:“殿主今日闭关,不问外事,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看好戏的机会,何必要破坏?”
那老者似乎有些顾虑:“可是,如果少主有了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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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能说怪命不好……”清风冷冷的接过话头,淡淡道:“半个时辰,如果他能坚持住半个时辰,我便去禀报殿主。”
黑衣老者欲言又止,他很想说这和掌刑殿的殿规不符,是玩火的举动,只是,清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浑身一哆嗦,便不敢多言了。
“看戏,看戏,还真是请期待呢……”清风手指无意识的欢快抖动,看着那翻滚不休的劫云,梦呓般的说道。
……
人们常说大海的辽阔,山峰的伟岸,但是又有几人真正的能够感觉到那种情怀?大多数都是人云亦云罢了。此刻,李浩感觉自己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幼儿,放眼处,全部 都是雷电,雷光,甚至,雷电逆流成河,从他的身边缓缓淌过,天河剑迅捷的躲避着危险,李浩难以想象雷眼之中会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当他真正的进入到了这雷眼之中,他才感受到了这天地的伟岸和辽阔,那种感觉,是让他的灵魂都振奋的战栗。
相比于这雷电世界,显得很是渺小的天河剑化做一道青光,在这雷电世界之中不断地纵横,总有雷霆落下,然后被躲过,亦或是被击中,天河剑之上电光闪烁不断,浓郁得庚金之气几乎凝聚成固体,在天河剑上腐蚀,一块块片状的金属碎片堆积在天河剑上,使天河剑的光彩变得晦暗。
李浩与天河剑人剑合一的感觉慢慢的有了隔阂,冲进雷眼中之后,庚金之气浓郁的难以置信,甚至在天河剑上结晶,如同轻纱一般让他的精神与剑魂乃至于整个天河剑有了一道看不见的隔膜,虽然仍然有联系,并且暂时来说掌控的很是自然,但是李浩知道,不能在这么长久的停留下去了。
看着四周的雷电海洋,李浩一边驾驭着天河剑穿梭,一边思忖着破局之策,他就像是狂风暴雨之中的一叶扁舟,看起来步步惊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终于,在他这分神和隔阂的影响下,一道碗口粗细的金色雷霆劈中了天河剑,天河剑被打落下,坠入雷海之中,无数电弧涌来,要将其吞没,但就在这个时候,李浩却突然兴奋的大喊:“我想到了,这破局之处,便是这雷霆!”
锵!
无数雷霆如同毒蛇一般蜿蜒而来,纵横交错,席卷空间,要将天河剑吞没,然而李浩却不闪不避,控制着天河剑,锐不可当的冲向雷霆,清脆的剑吟声响起,如同晨钟暮鼓,方才响起,就看到一道青光闪烁,再然后,那道雷霆就被拦腰折断,天河剑穿梭而过。
“雷霆!雷眼之中的关键之处就是雷霆!如果雷霆都不能阻我,谁还能阻我?”李浩精神振奋,天河剑变化莫测,时而如幽灵斜侧绞杀,时而如蛮牛刚猛冲杀,一道道雷霆被撕碎,天河剑沐浴着雷光,穿梭在雷海之中。
剑身上蒙着的那一层薄薄的金属结晶不知道何时已经脱落,李浩在此恢复到了与剑魂不分彼此的神奇状态,天河剑势不可挡,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小小的飞蛾遨游在雷电的海洋,但却无可阻挡!
终于,滚滚的雷云散去,一瞬间的功夫,这天劫就消失了,李浩也不知道雷眼什么时候不见了,当他睁开眼,却发现,数十个男子正垂涎的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充斥着贪婪,让他很是不喜,方才战胜了天劫的李浩锐气难收,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看到这些面孔,天河剑自然的催动,一道青光划过,剑幕如滔滔天河轰然落下……
血剑门门主,真传弟子血无衣刚刚落下身形,就看到一个青色的飞剑朝着自己而来,四面八方充斥着的都是剑光,还有那轰鸣不断的涛声。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斩杀血无衣
天河剑轻震,如蝉翼哆嗦,微若游丝,但是却缠绵着悠长的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血无衣方才站定,还来不及顾看四周,浑身就是一冷,毛发根根竖起,其瞳孔之中,天河剑的轮廓渐渐地放大,下意识的拔出身后背负的血剑,抬手一卷,就是一片血河。
挥出这一剑之后,血无衣憋屈后退,这一架打得还真是冤枉,他刚刚到来,还来不及看情况,就突然遭遇到攻击,毫无来由,这让他疑惑之余又是震怒。“是谁?到底是谁!居然敢偷袭我!”血无衣眉梢立起,就要怒喝。
然而,只听的一声清越的剑吟声响起,将血无衣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继而那滔滔逐浪而去的血河就被刺穿,天河剑淡青色的剑身穿梭而过,就像是海中的游鱼,灵巧轻便,那肆虐的血河也散去了,在半空中化作一片血雾,风吹过,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天河剑并不停止,在刺穿了血河之后,爆发出更强的锋芒,剑魂兴奋的颤抖,不断地挖掘出法宝应有的实力,刺激着李浩同样的亢奋,在这一刻,他与剑魂的联系竟然又加深了几分,似乎自己所有的灵魂都化作了微粒与天河剑的剑身融合在了一起,感受着天河剑的情绪,刺激着天河剑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一道青光在空中闪烁,忽而左,忽而右,一会儿如同蹁跹的蝴蝶,盈盈舞动,一会儿又如同出海的怒蛟,狂暴刚猛,但其实,天河剑从来就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剑身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行,并没有左右摆动,他的气势也稳定在一个持久的度上。剑的本身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血无衣眼中的世界。
面对如此惊艳的一剑,血无衣那本来要询问的心思立刻淡薄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敌人的这一剑,虽然没有露出杀念,但是其所作所为,却都是带着浓浓的肃杀,多余的话他不会说,身为真传弟子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面对此等攻击,退却自然不行,唯有一战。
眼中露出凝重之色,血无衣此刻也顾不上陆续赶来的真传弟子们的诧异,他握紧手中的血剑,血剑薄如蝉翼,光滑如琉璃,如果不是一抹浓郁的血色遮掩的话,一定是透明。一步踏出,血剑随着步子挥出,磅礴的血色灵力呼啸而出,与这血剑汇聚在一起,如同龙卷风一般掀起了风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周围,有着血红色的霞彩升腾起来,其中隐隐有着红芒闪烁,似乎蛰伏着什么。
血无衣就像是一个张开的大口袋,他横剑于血雾中,冷眼看着天河剑朝着自己冲来。他的目的,就是要将天河剑的锐气耗尽,活活的磨死,通俗来说,就是死缠烂打。只是,要更加危险一些,因为大口袋虽然能够束缚人,但是同样有可能被刺穿,一旦被刺穿,那便落于下风了。血无衣信心十足,凭他元婴期的修为,足以耗尽天河剑的锋芒。
冷漠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热切,热切又化作灼热,天河剑如此惊艳脱俗,隐隐间有五行之气汇聚,尤其是锋锐是他所见之最,他便由此知道,天河剑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那个方才渡劫的法宝。原本还打算观望的心思完全的消泯了,血无衣心道:“你先向我动手的,那么,我杀了你,夺你的剑,那便是理所当然了。”
李浩并不知道的血无衣心中的龌龊,但是,此刻的他处在剑心通明的境界,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如同掌上观纹,就在血无衣心中的贪婪念头转动的时候,便被李浩捕捉住,传递进入他的潜意识之中,化作浓浓的愤怒和杀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的李浩就是天河剑,只是,他同样有着身为人的一些潜意识,譬如血无衣这贪婪之心,就使他厌恶,这股情绪并没有积郁下来,而是直接爆发,在天河剑之中,贯彻流通,一瞬间,这锋芒毕露的天河剑就闪出了朦胧的青光,那淡淡的杀意和锋芒竟然都消泯了,看起来就像是李浩的气势泄了似的。
但是天河剑的速度却加快了一倍,在血无衣感受到浓浓的危险之前,扎进了那升腾的血雾之中。
“此人是谁?”骑虎的真传弟子询问。
“如此剑术,当真是一人物!”一红衣女子叹道。
“那这法宝,该如何?”形似野人的男子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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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观其变!”一中年文士接过话茬,淡淡说道。
这世间的一切,靠的不是嘴皮子,也不是大道理,靠的只是一双拳头,一柄剑而已。谁的拳头更大,谁的剑更锋利,那么,谁便有话语权。正如此刻,李浩与血无衣一战,若败,定然是众人纷涌而上,夺剑而走,若胜,则化干戈为玉帛,所有人都会忘掉来意,而选择恭贺。
虽然虚伪,但却是天地间的真理。
李浩哪里知道别人的心思,此刻,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片红云,这红云非同一般,其中掺杂着几缕血丝,弥漫着的淡淡雾气都是血腥的味道。天河剑如同舟楫,行驶在红云之中,一道道剑光闪烁,左劈右砍,上挑下引,绚丽非凡,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撕开一片又一片红云,剑速不减反增,眨眼间,竟是要直接冲出。
这一趋势让血无衣眉头直跳,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神色之中的凝重也转化为小心翼翼,身子一矮,竟然也提剑跃入红云之中,血无衣如同山中猿猴,在这红云之中攀附奔腾,如鱼得水,手中血剑血光幽幽,踏云而过的时候,总会激发出一丝鲜艳的血光,融入到四周,使血丝更加的艳丽。
他与李浩的距离真在不断地接近,他手里提着剑,心里想的是趁李浩应付红云,自己偷袭。
然而,他的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有一道明亮的剑光划破红雾,朝着前方横扫而过,呈扇形,所过之处,也不知有多少红云散去,这一剑,潇潇洒洒,径直朝着血无衣的面门而来。
如意算盘被打破了,血无衣却没有郁闷,因为他没有时间,此刻,他身形疾退,血剑横在身前,一边抵挡,一边惊呼:“来者何人,我乃是真传弟子血无衣,我想此事定然有误会!”
此时此刻,若要再战下去,就是以命相搏了,血无衣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会这么的疯狂,才一见面,连试探都不试探,直接下杀手,才第三回合,就已经到了白热化。他无心再战,想想这件事,其中不免有误会,能够有这等实力的人,必然是古剑门之中的重要人物,尤其是他还在幽冥山周边渡劫,这地位便是不下于他们。事到临头,脑子反而清醒了,血无衣也觉得自己等人的举动有些孟浪了。所以,他便想通过言语,和平的解决。
“血无衣?”天河剑没有一丝停滞的迹象,李浩的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