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恶魔、疯子、老鼠药=梁清风(一)(二)(2/2)
作者:踏雪寻寒梅
锵有力:“莲儿,相信清风哥哥,没有什么可以困住我的。”
言毕,随新兵上了汽车,不再回望故土,开始了他毕生的军旅生涯。
唯有长期与他不对盘的妹妹,长期受他剥削压迫的立秋长舒一口气。
十九岁,他历练在部长,苦头吃尽,脱胎换骨,勤学上进,通过自修考取了军校,第二年的暑期他回乡一星期,梁氏父母看到儿子只在两年间便由玩石变成璞玉,惊诧莫名后老泪纵横间尤感欣慰,才感叹他们当年的决定是多么精明。
二十三岁的五年后,已是特种部队的一员,具有硬汉勇士之称的梁清风在时隔五年后将积攒几年的假期留在回乡过年上,对于盼着他回归的清莲来说是何等激动人心的事!还有少时的一群狐朋狗党,群龙无首多年,听闻疯子回故土是何等振奋人心!就算萧明、林沐阳是正派小生他们也免不了在心里鼓捣,这次是要与老鼠药好好切磋技艺一番的。
梁清风排行老二却在遇事上不二,冲却不粗,他不憨不笨否则不会在一次次部队下达的行动中完胜而归,他除了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爱情白痴。
干冬湿年,这几日应是家家洗洗刷刷晒晒的日子,可天难成全人事,几丝清雨悠悠洒洒,街上忙忙碌碌的人为置办年货作准备。早上派遣林沐阳去林爷爷旧居送上母亲托大哥昨日带来的干豆皮、糍粑、绿豆丸子以及腊鱼和小鱼干,送了一大部分给林爷爷,留下小部分。待过完年再来w时还可以带来,大哥和林沐阳尤其喜欢腊肉下糍粑豆皮就青菜,所以今年母亲准备得很充足。
晚上算是寄居在w市的池塘湾人在酒店里提前吃团年饭,而今天的东道主便是池支书的长子池清泉,他具有父亲统领众小的能力又恰胜于一筹,他汲取了母亲的爽直大方却又善于变通,他谦和懂礼,没有巧舌如簧却在言辞间能熨平每位在坐着,无愧是这些年长年幼乡民们的首领。
他也在喧哗笑闹的包间和众人快意举杯肆意挥洒,离乡多少年,经历了多少沧桑,见过多少人多少事,而只有这些人才是他也有过年少与永远拥有亲情的见证者。
和这些漂泊者一样,为了理想、生活他也在努力地奋斗着。这一群人中有小贩、打工者、学生、医生、警察、商人、领导等等,成功者有如他是执法的领导,经商的成功者莫过郑万年,小辈者在继池清泉后如雨后春笋般拔节而生的颇多,萧叶夫妇、张池夫妇、林池恋侣等等,连坐在一众人中的淑女夏立秋也被闺蜜及准小姑清翠逗得咯咯娇笑起来。
“服务员,我们要的酒呢?”扯开嗓子眼叫嚷的是包工头张破嘴光泉小老板是也,他油光满面,酒染颊上添润,声音扬起时可媲美男高音中的美声唱法,只因是直嗓子才被梁清风戏称为破嘴,他此时嗓音二十多年如一日高亢:“上酒。”
“哐啷!”一声,掩成细缝的实木门被一只军靴踢开,声音盖过张光泉的吆喝,接着是一柱铁塔般身影矗立门口,人未进声先入,高昂而略微磁性的声音飘进房内,“老子老远就听得见你这张破嘴的叫汪声,没喝尽兴,今晚兄弟陪你喝个痛快!”
众人猛一惊诧,聚目门口,心情各异,欣喜者居98%,唯有占2%的则是梁清翠和小兔子夏立秋了。
“清风哥哥!”恍如梦中醒来的清莲妹妹惊喜欢呼,推开椅子朝门口奔着,甩开林沐阳的大手执意向前投向表哥的怀抱。
一身橄榄绿戎装的梁清风张开双臂等待表妹投怀送抱,他古铜色的脸上绽放着高原峻岭峰峦边丛生的山花一般笑容,刀削斧凿般的脸上线峰硬朗,虽不是此聚会中相貌最英俊的一个,却是最显刚硬阳质的特别者了。戎装之下,他寸板头硬茬乌漆,眉峰似卧龙游戈深隧瞳眸之上,星目如陈年旧墨,又有如一弯利剑可刺逼面对者,他的鼻翼挺直连着厚薄适中的唇瓣,无论是抿唇还是咧嘴,整张脸显得有几分倨傲不凡,此时笑意勾在嘴角,见另一个男人也朝他奔来,不由得肆笑张狂起来。
“莲儿,快来让哥哥抱抱!”他故意朝着清莲朗声说着,眼角上挑斜睨林沐阳。
“清风哥哥,你不是说腊月二十六、七后才回的吗?”莲表姐刚刚投进梁清风的怀抱就被人抢了出来,随即被撞在另一个宽厚肉墙上,她差点跌倒,气得咬牙跺脚,数落道:“臭木头,你使蛮力干什么?不怕摔坏我?哼!清风哥哥揍他!”
“嗬,木头渣子,几年不见敢欺负我妹子了?”此话一出,铁拳似疾风送来,林沐阳为免怀中人受伤忙推开,转身迅猛还击,筹光交错的包房内倾刻成为刀光剑影的厮杀场。众人神色各异,有兴奋者诸如萧明、张光泉之流,有担心受吓者居多:全场女辈。当然是为林沐阳着想的,不能怪众人偏心维护他,主要是他将众人笼络了太多年,受根深蒂固意念驱使,众人眼中可亲可爱的阳光型男可别受伤啊!而一直是邪恶魔鬼化身的梁疯子此时是不遭人待见的,譬如他的亲妹妹正抱着蜜友立秋的肩,小拳头握紧似乎随时挥起,顿足晃头时口里碎碎念:“木头哥,快,捶他的头,挠他的痒痒,踢他的肚子下方,打断这根搅屎棍的狗腿!”
我的梁妈呀,有这样咒自己亲哥的吗?这个臭木头渣子和你打屁不相干,你上窜下跳地起什么哄?枉为我千里迢迢还给你带着礼物回来,臭丫头,你知不知道?小丫头片子啊,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哼哼哼哼!梁清风同志心伤碎落一地,被几年不见的亲妹妹诅咒一口老血似乎要喷出来,他恶从胆边生,黑煞脸转向翠妹妹,鹰眼喷出怒火,直逼过去。
然而的然而,仿佛是天地鸿蒙之始盘古开天之初,世间万物之灵汇集在相隔咫尺的剔透女子身上,她的一孑身影如一把钩子牢牢地钩住了刚刚还是桀骜不驯的男子之眼。他似被谁施展了魔法定定地钉住,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有眼前清丽出尘的人,哪怕她张着一双无辜的恰如幼鹿般的秋曈惶恐不安地躲避他绿莹莹的大眼,他仍旧是杵在原地一意看着她。
三年不见了,多长的日夜,他在奋进勃发时,偶尔的空隙间头枕在高原之花下仰望星空,忆起故土离人,竟然也有她被自己虐待戏弄后可怜软弱的娇小身影,她满腮的泪水,她想怨却不敢恨的泪眼,她塞满了他的年少与青春。她是以另类的方式留存于他丰富多彩的人生记忆里,他悔过,由于她受着他长期的凌压至今仍不敢回眸或驻望他一眼,所以在归乡前他还发过誓一定要好好地待她,可现在他又要失言了,她必须听凭他调遣,因为奴役她是他毕生的兴趣所在。
几年不见,她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美?纤眉含黛山,眸凝似秋水,唇点绛红挂樱果,精巧美妙五官镶嵌在白玉一般的脸上恰到好处,就连两片粉嫩颊也嫣红似晨曦田畔露珠沾身的野月季,一头齐腰长发垂直越过脖颈抚过如今高挺的胸部,发尾温顺地服贴腰际,白衣素裹妖娆玲珑身,即便她无动却静若幽兰出尘泥,那葇荑如上好的羊脂玉,葱削尖指握于拳心一定滋味美妙,为什么她的一蹙眉一怨嗔似千只蚂蚁啃噬在自己心窝麻麻酥酥和狂饮好酒时一样的感觉?
感情大白痴梁清风少蔚同志目前肆意妄为地挥霍他的青春岁月,他野蛮霸道地折磨着小女人夏立秋,不知情为何物,不知如何珍惜感情,当然就更不知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而当十几年的流金岁月过去,已过而立之年渐趋不惑之时,当他才深深领悟爱情的真谛,一对双胞胎儿女却不待见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一直不肯领证结婚,幡然醒悟时,细看幼时的个个兄弟抱得美人归,夜夜有美妻在怀,只有他仍是不受翻身作主人后的小女人夏立秋的待见。这个让他爱比恨多的小女人不稀罕他也罢了,偏偏还不许他们的亲儿女喊自己爸爸,叔叔叔叔的,他别别扭扭地听了十几年。
十几年后,当和刚刚上任的林副市长握手言和后,煮酒论英雄时,自己主动坦白道明旧年心境,哪知已成为了他地地道道真真切切的表妹夫的林副市长,此时得瑟得瑟摊开戳有钢印的大红本本,显摆他和表妹的登记照,还假模假式地求问照片上的夫妻俩是否笑得明眸皓齿。以此嗝应人不算,这厮特不地道特阴险地笑语:“疯子上校啊,其实我们一屋子人当时都知道你对立秋动情了,只有你这个苕老二竟然不知,难怪,活该你娶不回老婆。”
至于苕老二是如何跌足捶胸后悔莫及当年的白痴行径自是后话,此间,他被几年不见的立秋仙女下凡的俏模样惑得失常失语,确为他人生二十三年的一等糗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几个反应快的如萧明、光泉、林沐阳和清泉兄妹相视诡异一笑,不一会儿工夫,屋内除了傻大个梁清风当事人不知外,其余的人算是明白这个混小子看上了他的准嫂子立秋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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