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
文丞相出了口气,也自觉条件有些苛刻,一时略带愧意的说道:“那就多谢江将军成全了。”
“文相何必客气,你我以后是儿女亲家,今后还要相互扶持。”文丞相点了点头当是默许。
两人又定了婚期和婚事的细节,敲定好一切事宜,江新武方才满意离去。
将军府与丞相府举办婚事,在襄京城里也是件大事,全城上下议论纷纷。
“起来,让我进去!”着一身华服的男子,额头上出了薄薄一层的汉,伸手推开挡在房门口的小月,破门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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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也急忙进去道:“我们小姐身体欠安,太子爷您还是先回去吧。”
倚靠在床边看书的文惠羽,见到闯了进来的太子爷,文惠羽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要下跪行礼,郭天放忙伸手挡住了她的跪势,因为怒气涨红着脸问道:“你当真要嫁给那江待一?”
文惠羽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淡淡的说道:“当真,下月初三便是婚期”
郭天放扳过文惠羽的肩膀,激动的大声问道:“为什么?你宁愿嫁给那样一个草包也不愿意接受我。”
郭天放怒目圆睁,双眼冒火,额上的青筋也跳了出来,呼吸凌乱,不断的摇晃文惠羽瘦弱的肩膀,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仿佛并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文惠羽蹙起眉头,冷冷道:“太子殿下,请您先松开我”
郭天放松开了手道:“对不起,惠羽,我弄疼你了吧,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急而已。”
“我并没有怪你,只是,我是已有婚约在身的人了,请太子殿下……”文惠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陌生的男子气息包围,紧紧的被禁锢在郭天放的怀里,温热的气呼在耳际,“羽儿,我可以去求父皇把你指给我,让你做我的太子妃,唯一的太子妃。”
文惠羽对于这动情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感动,有的只有深深的厌恶,费力的挣脱了郭天放的怀抱,稳了稳气息,双眼闪着冷光道:“请太子殿下自重,你我都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请太子殿下不要再做出越矩之事。”
郭天放摇着头,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一直对太子殿下都只是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若我有什么使殿下误会的,还请殿下原谅。”
清冷的声音如寒冬的雪水,一头浇在了郭天放的头上,让他从头凉到脚,“哈哈……”郭天放的笑声里透着绝望,大笑过后,咬着牙说:“今日多有冒犯”便逃离了这个屋子。
看着郭天放出去,小月进来,怯怯的唤道:“小姐,你没事吧?”
文惠羽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身上还有些陌生的男子气息,吐出了四个字,“备水,沐浴”
将军府内,正在看书的江待一手上的书突然被抽走,抬头就看见李靓急匆匆的面孔,“师兄,你要成亲了?”
江待一“嗯”了一声,从李靓的手里夺了回书。
“可是,可是你是……”
江待一捂住李靓的嘴,低声道:“这里是襄京人多嘴杂,不可乱语,即使在将军府也不能说不该说的话。”
李靓点了点头,拿掉挡在自己嘴上的手道:“那你的身份被我未来大嫂识破怎么办?”
“放心吧,这只是一场政治婚姻,有名无实,她不会发现的。”江待一平淡的说道,一抹心酸藏在了心底。
李靓神秘兮兮的低语道:“我听说你要娶的文家大小姐是京城四美中的一个,师兄你要是动心了的话,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都是女子有什么动心的,你刚说的京城四美是什么?”
李靓双手掐腰道:“自然是一美皇宫长公主,二美相府文惠羽,三美花魁王姑娘……”略微停顿一下,眉飞色舞的道:“四美神医李靓”
江待一睨了她一眼,道“看来你现在是名声在外了,我提醒你最好别玩的太疯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李靓不屑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还不稀罕呢!算了,不与你说了,我自己去玩了”说完就风一样的出去了。
皇城思兰苑
“惠羽,这盘棋你又输了”若兰公主啜了口新进贡的庐山云雾茶,悠悠的说道。
文惠羽放下手中的白子,苦笑道:“我可真是棋艺不精,已经连输三局了。”
“下棋讲求的是心境,你现在心乱如麻,怎能取胜?惠羽,可是为了明日的大婚而乱了心思?”
文惠羽默然片刻,拣一粒水晶葡萄在口中慢慢嚼了,道:“成亲后,这样与兰姐姐下棋谈心的时候怕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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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公主微笑道:“难道惠羽只是担心这个?”
“我的心思总是瞒不过兰姐姐”
“太子前日来我这里大闹了一场,千劝万哄的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文惠羽叹了口气道:“是我拖累了兰姐姐为我善后”
若兰公主摆手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毋须说这种客气话。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你这么做定有你的道理,我也不去问你,但你想说的时候我会听。”
文惠羽感激的说道:“我知道兰姐姐总是最体谅我的人”
“你我情同姐妹,我自然是要多多体谅你。”
看着外面日头快要落了,文惠羽起身告辞道:“天色不早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府了。”若兰公主送她出去后,回到了殿里,遣退了众侍女,在铜镜前暗自伤神,呢喃道:“这漫长的宫中岁月,今后更难打发了。”
29洞房夜
将军府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府内上下,江待一着一身龙凤呈祥的红色锦缎喜袍,骑上了高头大马,在阵阵的鞭炮与唢呐声中从将军府门前出发。
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寒风卷着花香刺得江待一的头有些微微发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终于到了丞相府的门前。文丞相和文夫人站在门口,两人的手都紧紧的拉着身旁一身大红喜袍顶着红盖头的文惠羽。
江待一翻身下马,走了过去,跪下,行了个大礼,俯首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文丞相点了点,“起来吧”
江待一起身道:“谢岳父大人”文丞相吸了一口气,面前这个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是一双闪着光芒的眸子,在这夜晚更显璀璨。文丞相虽也见过江待一不过都只是远看,这仔细一瞧倒是个潇洒的公子,心里有那一霎间的恍惚,或许把惠羽嫁给他并不是一个错误。
文丞相道:“你一定要善待惠羽”
江待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说完,便从文丞相的手里接过了人,和喜娘一起扶着文惠羽上花轿了,身后跟着的还有陪嫁的丫鬟小月。
江待一重新骑上马,礼乐声音再次响起,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向将军府涌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喜娘的一句句话,字字激荡着江待一的心,虽然父亲告诉他这只是一场利益婚姻,但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礼成,送入洞房……”
文惠羽在喜娘和小月的搀扶下,退出了大堂。
宾客也纷纷向新郎官江待一敬酒贺喜,“恭喜,江公子,抱得美人归!”“同喜同喜”
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宾客一杯杯的酒,让江待一有些招架不住。
“大哥,恭喜你!”
江待一眨了眨眼睛看到是章影正笑着祝贺他,笑道:“多谢二弟”说罢,就要饮了杯中的酒,章影拦住他道:“大哥,别再喝了,喝多了,嫂子怕是要生气了。”
江待一嗔道:“你也来取笑我,定是跟我那不安分的师妹学坏的。”
章影与江待一结拜后,走得近了,便与李靓也熟识了,李靓看他二人结拜,自己也吵着要加入,本来结拜的两个人便多了一个三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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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影身旁的李靓不满的说道:“喂,师兄!你大喜的日子,还不忘贬损我,我真是白给你准备礼物了。”
江待一奇道:“礼物?是什么?”
李靓看了看四周,做贼一样的塞给江待一一壶酒,悄悄道:“这是我秘制的暖情酒……”
没等李靓说完,江待一丢给她一记白眼,转身向别的宾客走去。
“唉,我还没说完,真是白白浪费我的一番好心。”
章影笑着拍了拍李靓的肩膀,道:“三妹,大哥不是好色之徒,你还是省省吧。”
“切!”李靓一脸的不屑,“我敢跟你打赌,师兄最后一定败在嫂子的手里,沉迷温柔乡。”
章影道:“我不信,我跟你打这个赌!”
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的酒,有些站不稳的江待一被人扶到了新房。
“少爷”奶娘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小声的叫了一声,“奶娘?什么事?”江待一有些微醉的问。
奶娘环顾一下,见周围没人,低声道:“少爷,今天洞房,你要是有为难的地方就看看小时候我给你的册子,记住没?”说完,就推着江待一进了新房。
江待一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什么为难的地方?什么小册子?甩了甩脑袋,正看到正坐在床上的文惠羽,酒醒了不少,也忘记刚才要想的事,只定定的看着一身新娘妆的文惠羽。
江待一缓缓走到床边,拿起挑杆,挑下了文惠羽的红盖头,她今天只是薄施粉黛,却依旧是说不出的清丽。原来醉人的从来都不少酒,而是这倾城的佳人,江待一将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不舍得移开一寸。
文惠羽蹙起眉道:“江公子看够没有?”
头脑尚不清楚的江待一脱口而出道:“没有”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不是,看够了”可又觉得哪里说得不对,还要再开口,却被文惠羽冷冷的身音打断道:“别说了”江待一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文惠羽心里暗道,看来这个人不仅仅是不成器,还是个轻浮无耻之徒,想到自己的将来与这种人朝夕相伴心中不禁一片黯然。
文惠羽道:“想必江公子应该知晓,你我成婚前江将军应允的条件。”
江待一点了点头,道:“知道,我会遵守的”。大婚的前一天江新武把文家提出的两个条件都告诉了他,让他牢牢记住。
江待一猛的一拍脑袋,去楠木圆桌上拿了盘桌上的点心,递给文惠羽,道:“听说成亲的这一天里新娘都不能吃东西,你定是饿坏了吧,先用点心一些垫垫肚子。”
文惠羽略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了声“多谢”。
江待一将靠在墙上的叠扇屏风搬到床前打开支好,道:“这屏风是我新添置的,上面的图案是你喜欢的茉莉花,晚上我在屏风外的地上睡,以此为阻断,小姐可安心睡觉。”说完又在柜子里抱出一床的被子铺在了屏风外的地上。
所有的行为一气呵成,文惠羽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容易的答应,宽大的喜袍袖中,文惠羽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本想着若是他要用强就与他玉石俱焚,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看着正冲自己浅笑的江待一,就像一个谦谦君子,文惠羽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夜居然是我小人之心了。
江待一浅笑道:“今天文小姐也劳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文惠羽将手中的瓷盘放到床头的小方桌上道:“也好”
江待一退到了屏风的外面,悄悄的吹灭了桌上的龙凤红烛,桌上的合欢酒还没有喝,红烛就已停止了滴泪。
江待一和衣躺下,头微微转向屏风,用不可能被人听到的声音静静说:“晚安,惠羽”
阖上眼帘的江待一,却无法入睡,心思万千,他想告诉文惠羽自己就是孩童时候那个和他嬉笑玩耍的江无忧,他想告诉她,我并不是大家眼中的草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父亲和师父让自己韬光养晦,还有云水城莫大娘,临死前告诉他的,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锋芒。这些种种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了江待一的心上。罢了,还是不要太早让惠羽卷入这场漩涡中,以后若有适当的时机再言明于她吧,江待一在心中说道。
屏风内的文惠羽也辗转反侧,自己只偶尔在思兰苑留宿过几回,而在这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感觉让她难以入睡。
第二天清晨,江待一悄悄的起了身,将被子叠叠整齐放入柜中,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未免太过显眼,这身出去怕是惹人怀疑。褪去身上的喜袍,将衣柜里自己平常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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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起的好早呀!”将军府空旷的院子上,章影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笑着说道。而他身旁的李靓手里拿着一本《黄帝内经》,不同于章影的神采奕奕,李靓打着哈欠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师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
江待一也笑着走了过去,问道:“你们俩个怎么这么早起来这了?”
章影合上手中的书,道:“我与三妹打了个赌,赌大哥是不是今日留恋温柔乡不肯起来了。就特意起了个大早来看大哥何时起床,现在看来这个赌倒是我赢了。”
章影与江待一和李靓结义后,常来将军府,一来二去,与江将军和江夫人也熟络起来,江将军人很欣赏他,江夫人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章影来将军府的次数多了,为了方便江待一直接命人收拾出一间房间,让他从客栈里搬过来住,他自己也很喜欢将军府的一团和气,填补了心中对于家的空白,渐渐地俨然成为了将军府的二少爷。
江待一道:“你怎么也与师妹一起胡闹,打这种无聊的赌。”
章影笑道:“不过是玩笑,大哥不要介怀。”
三人在院子中玩闹着,房内的文惠羽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她本不是个贪睡的人,只是昨夜辗转反侧入睡的太晚了。
文惠羽起身看了看屏风外面干净的地面,放心的把喜袍换了下来,刚换好衣服,小月就捧着一盆清水进来了,别有深意的朝文惠羽笑道:“小姐,今日起的格外晚呢。”
听出小月话里的意思,虽然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但文惠羽的脸上还是微微的有些发烫,娇嗔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月掩面笑道:“小姐不好意思了,不玩笑了,我来伺候小姐梳妆。”
文惠羽点了点头,小月拿着梳子一下下梳着她的乌黑如瀑的长发,小月把长发如往常一样放下,拿起珍珠莲花玉簪就要插上,文惠羽轻启朱唇道:“如今应该将长发绾起了”小月恍然道:“是呀,是小月疏忽了。”
成亲后,终究是变得不一样了,就像这长发再也不能随意的垂下。
文惠羽长发绾起,露出光洁雪白的脖颈,身穿樱桃色软罗琵琶衣,配上淡粉色的如意月裙,显得落落大方。
收拾妥当的文惠羽推门出去,就看到院子里笑作一团的三个人,三人看文惠羽出来都站起了身。
章影和李靓齐声笑道:“见过大嫂”
文惠羽心中疑惑,江家不是只有江待一这一个独子吗?江待一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的结义的义弟章影与义妹李靓。”
章影?新科探花郎!文惠羽欠了欠身道:“原来是探花郎,失敬了”又向李靓报以温婉的一个笑容。
江待一说道:“我们去向父母亲请安吧”
文惠羽点了点头,向两人道了句“失陪”随江待一一同离开了。
李靓看着文惠羽离去的倩影道:“咱嫂子长得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章影赞同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与你那若兰公主比怎么样?”
“平分秋色”章影忽然觉得不对劲,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那酸诗”
“三妹,你又乱翻我东西!”李靓却在章影发作前一溜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