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道:“记住这个酒壶是给兰姐姐喝的”,又拿出另一个酒壶道:“这个酒壶是我们喝的”。
章影又做了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把酒壶掷在了地上,慌乱的说:“不行,不行,这秽乱之事非君子所为,再说让兰儿知道的话,我以后哪有脸去面对她呀?”说完就夺门而出。
“喂!”李靓在后面抻脖喊道,可看他确是越跑越快,撇嘴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点情趣都没有,不把你的终生大事办妥我怎么放心回去?”
正在竹楼里摆碗筷的若兰和瑶儿,听到突兀凌乱的脚步声,同时回过头问:“怎么了?”
章影本就绯红的脸一见到若兰就更红了,想起刚刚李靓说的那些话,心里咚咚跳的厉害,咽了下口水道:“没什么,就是饿了,想快点过来吃饭,跑的急了些。”
若兰公主嗤笑一声,走近,用手试了试他脸上的温度,道:“真是好没出息,这么急干什么,跑的面红耳赤的”随即又“咦”了一声,“你不是和靓儿去做饭了吗?还没有端上桌,你来吃什么饭?”
“呃……”章影避开她的话,只对瑶儿道:“瑶儿麻烦你去厨房把菜端上来吧”。
瑶儿点头应下,去了厨房帮忙。若兰也没有深问下去,只和他坐在一旁等着开饭。
饭桌上并没有酒,章影只当是李靓听她的话放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下心吃起饭来。
李靓殷勤的给若兰夹菜,“兰姐姐,这只野兔你尝尝看,烧得怎么样?”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天家公主,就算是卸下了锦衣华服也还透着磨灭不了的高贵,若兰接过李靓夹来的兔肉,放到嘴里,慢慢嚼了,赞道:“不错,比宫里御膳房弄的奇珍异兽好吃的多。”
李靓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转头又给章影夹菜,“二哥你也吃,二嫂都说好吃了。”
见章影吃下自己夹的菜,李靓故意的把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哎呀,我真是不小心,我再去拿一双筷子。”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嘴角勾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没人注意到,同样的,也没有人注意到刚才掉落的那双筷子头上若有似无的粉末。
晚饭过后,若兰习惯的回房看书,这不起眼的竹楼里却有着巨大的藏书量,武功典籍,兵法阵列,诗词歌赋,无所不有,还有很多是已经失传的孤本。如今若兰是知道为何当初不过是襄京一纨绔子弟等的人,会成为父皇最头疼的人了。
而章影则是和瑶儿一起收拾桌子洗碗,毕竟是不比从前,没有人伺候左右了,若兰又做不来,所有的家务以后都得她们俩来完成了。
等章影忙活完,隐隐觉得有些不适,丹田处总有股热气上涌,他也没有重视,只当是今天太热了,多喝些凉水就是了。
可时间越长就觉得越热,凉茶已经喝了好几壶了却没有任何的作用,毫无办法的章影只好回房休息,暗想,或许好好的睡一觉就好了。
与此同时,李靓正在药园照看她的花花草草,暗笑道,“二哥呀二哥,我的一番好意,可别浪费了哟”。
回了房间的章影,径直走到自己睡觉的紫檀胡床,一头栽在上面。同在屋里的若兰也有相同的反应,撑着不适的身子,走到章影的床前问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章影微微睁开眼,看到的也是涨红了脸的若兰,哑着嗓子道:“没事,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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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低下头,咬了咬唇,轻声道:“既然不舒服就上床睡吧”。
章影看着被烛火映的格外明艳动人的脸,还有要滴出血来的红唇,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定了定心神,“我不碍事,这小榻你睡不舒服的,还是回床上睡吧”。
“既然是睡的不舒服你还睡了一月之久”。
章影扯出一丝笑容,“我从小就过的是苦日子,比这不舒服的时候多了,习惯了,更何况……”略停一停道:“我不想去别的房间睡”。
“如此的话,你我一起睡在床上不就行了”也不知道今个是怎么了,就是莫名的想接近他,甚至……若兰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章影大喜过望,醒来便看到若兰睡着自己的枕边,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幸福,连道:“好,好,好,多谢兰儿你了。”
若兰看他傻笑的样,也笑道:“光说好做什么?还不快上床去睡”。
章影骨碌起身,一下子窜到了床上,这么快的手脚要是让李靓看到,八成是要把他拉入灵虚派。
若兰把灯吹灭,褪去外衫后也躺上了床,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小腹阵阵的燥热,总是让人想入非非。章影的情况就更不好了,身边躺着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又是自己的心上人,心里更是蠢动。
有些念头越是压抑就越是强烈,如水中的皮球,你越是用力向下压,反弹的力道就越大。现在章影的皮球是压到最底端了,再也经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便听从自己心底的声音,翻身压在了若兰的身上。
“你……你怎么了?”若兰看着近在咫尺的章影,觉得他今天很不一样,眼中好像燃着两团火焰,一改从前在自己唯唯诺诺的姿态。
“我……我……”章影停一停道:“我热,想喝水。”
“可是……已经没有水了,我刚刚也觉得很热把壶里的水都喝光了。”若兰如实的回答。
若兰这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喷在章影的脸上,这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章影的吻带着急躁,落在若兰的额上,眉上,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上,噬咬,吮吸。
若兰的身子也是一震,紧接着就是一阵颤栗,自己的身体也很快有了反应,好像很喜欢这样被对待,又或者想要的更多……
两人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衣衫就成了阻碍,互相扯掉了对方身上的衣服,很快两人就赤诚相见。
章影顺着若兰的下颌一点点向下移动,“嗯……”一声浅浅的呻吟,从若兰的喉咙里溢出,听到醉人的声音后,章影便更卖力的……
若兰好像是难以置信这羞人的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更咬紧了下唇,额上的汗也是越聚越多。
芙蓉帐内,香汗淋漓,身颈交缠,缠绵低语,到处充满靡乱的气息。
章影被刺眼的光线扰了美梦,懒懒的睁开双眼,一歪脑袋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枕头,一慌神,急急唤道:“兰儿,兰儿。”
房间里早已经恢复如常,除了有些凌乱的床褥,昨晚被丢的满地的衣裳都整齐叠放在床头,若兰正气定神闲的浅啜着杯中的清茶,与昨晚热情如火判若两人。
若兰应声转过头,淡淡的对她笑了笑,“起来了,饿了没有?”
章影起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把衣服一件件的床上,绕到她的身后,环抱着她道:“还好,你怎么起得怎么早?”
若兰公主给倒了一杯茶,递在他的嘴边,应道:“我总是这个时候起身的”。
章影的喉咙刚好有点干,喝了一大口茶,有些情怯的问:“昨晚……我……”
“我知道是靓儿下迷情药捣的鬼,你不必再多言了,也无须自责,你还记得我刚来这说的话吗?”若兰一向是观察入微,什么事能瞒得了她,只是昨夜头脑不清楚,来不及仔细想,可静下心来想,就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了。
章影想一想道:“兰儿说的话好多,是哪一句呢?”
“我说,若兰公主已经死在和亲的路上,这里只有一个叫若兰的妇人罢了。”若兰故意拖长了“妇人”两个字。
章影紧了紧怀里的人,动情的说道:“兰儿,你……你……哎呀,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我定不负你!”
已经二十二岁的若兰公主,早就过了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云淡风轻中便许下了这个终身之约,对于情爱之事也不是不懂,所以一切接受起来都是自然而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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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门外敲门声响起,“小姐,李小姐来辞行了。”来到这之后,瑶儿便把称呼从公主换成了小姐。
正含情脉脉相望的两人,听到后都是一怔,随即就要开门出去。指尖碰到门的一瞬,若兰倏地缩回了手,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床上,把床单扯了下来,低头塞给章影,含羞道:“拿去洗,不要让瑶儿经手。”
章影笑嘻嘻的接过,“我先藏起来,等去见完三妹,我就去洗。”
若兰轻轻“嗯”了一声,率先打开门,下楼去了,章影紧随其后。
已经收拾好行礼的李靓,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楼的竹椅上,见到人来,笑道:“是不是我扰了二哥的好梦?真是不好意思。”
若兰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靓儿走得这么急干什么?何不多住几日?”
“唉~”李靓装模作样的叹气道:“你们俩每天出双入对,我看着也不是滋味,还是尽快的回去吧。”
“客气的话咱也甭说了,你要走就走,只是有一条,记得常回来看我!”章影拍拍她的肩膀道。
李靓爽朗笑道:“二哥你现在说话变得越来越痛快了,那股子酸味就快完全脱掉了,我看你两眼桃花,满面春风,好事将近了吧?”
章影打了下她的头,佯怒道:“你呀,总是口没遮拦。”
李靓笑一笑,拱手道:“我就在此别过了,各位保重。”
若兰和瑶儿同说道:“保重”。
“我去送送她,一会儿就回”说完,章影和李靓一起走出了竹楼。
两人并肩走在充斥着花香的绿荫路上,李靓郑重道:“二哥,希望你能劝二嫂放下对师兄的芥蒂,毕竟这里是我和师兄的家,总会有回来看看的一天,希望到时候大家见面不要太尴尬。”
章影应承道:“放心吧,我会尽力,兰儿她也是明事理的人。”
“那就好,对了,二哥你昨晚……”李靓暧昧的朝他眨了眨眼。
“你还说呢,是不是你在我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李靓嘿嘿的笑了几声,“看你的样子是得手了,谢礼就不用了,好好的帮我照顾药园里的花草就行了,我的房间里有很多医书,你可以自己看看,以后要是生病,也不用大老远的去请郎中了。”
李靓停下脚步,转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送到这就行了,我走了。”
竟真的有一种离愁别绪在心里缠绕,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再相见,眼睛一酸道:“好,三妹你要好好珍重!在军中要多加小心!我不在大哥身边,你要多帮衬他,不要因为玩误了事。”
“好了,你就不要啰嗦了,刚夸完你说话痛快就又犯老毛病。”拱了拱道了声“后会有期”,李靓便自己一人上了路。
看着嘴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走在路上的身影一点点消失,章影不由在心里叹道,无论什么时候三妹都是这么开心,无忧无虑,世人要都是这样就好了,便再没有纷扰了。
80水清儿
襄京皇城
淡淡的龙涎香气从镂空的金龙香炉袅袅而出,可这香气却怎么也遮不住尚书房里阴霾的气息。龙案被皇帝拍的玲玲作响,案上的奏折也堆得乱七八糟,皇帝发白的胡须都在颤抖,“都是废物,沿途州城的各级官员没一个能找到兰儿的消息,朕的俸禄就养出这些个无能之辈来!”
宫女太监惶恐的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低着头,自从长公主若兰在和亲路上被人掳去后,皇帝的性情就变得更加喜怒无常,宫人们只能更小心的伺候着。
立于皇帝左侧的太子郭天放,躬身行礼道:“父皇息怒,龙体为重,在儿臣看来没有消息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以皇姐的性子若是被陌生人掳去,一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再加上皇姐有瑶儿的贴身保护,瑶儿的武功您是知道的,就算敌不过,也不能让匪人不动声色的带走皇姐。”
皇帝皱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父皇可还记得皇姐曾经有意与江待一的义弟,昔日的探花章影,儿臣猜测应该是他去掳劫皇姐,而皇姐又不想远嫁去蒙古,才自愿跟他走的。更何况,放眼天下,除了江家,还有谁敢同时与朝廷和蒙古为敌?”
“哼!”皇帝拂掉桌角已经冷掉的参茶,杯子顿时被摔了个粉碎,怒道“又是江家,朕一定要灭了他们满门,觊觎朕的江山又掳去朕的公主,害朕失信于蒙古,真是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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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放垂首道:“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已经从宗室另选了一位合适的女子,父皇只需再封她个公主的封号,让她代替皇姐出嫁,也算给蒙古个交代。”
皇帝叹了口气,忧心道:“要是能如此,我也不会舍得让兰儿去蒙古了,蒙古的王子指名要大襄的嫡亲的长公主若兰。”
郭天放忿忿的哼了一声,“蒙古不过是一游牧的戎狄,趁人之危的小人,看我们大襄国因内乱征战而国力受损,才敢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要不然我们赐他个郡主都是莫大的荣耀了。现在丢了个长公主,蒙古作为护卫军也是难辞其咎,再说这也不是个光彩的事,谅他们也不敢张扬。”
“话虽如此,可朕这心里也还是隐隐不安,既担心兰儿的安全又担心蒙古那头不肯履行承诺。”
“父皇且放宽心,蒙古为的绝不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他们要的不过是名位和利益,只要我们再多许以他们一些金钱,城池,儿臣想他们还是会派军相助的。眼下紧要的是如何除了南方江家这个心腹大患。”
皇帝长吁道:“谈何容易,江新武本就是武将出身,他又带走了大批的精兵和能干的武将,朕也派兵多次围剿,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皇上,国师求见”刘公公小心翼翼的通报。
自从天下大乱,起义之声此起彼伏后,皇帝心力交瘁,身体一日不日一日,人也老了许多,便迷上了求仙问药之道。
“宣”皇帝对于这个国师一直很是宠信,对于他的“仙术”也是坚信不疑。
一个身形清瘦,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身上的玄色道袍,胸前绣着一丝不苟的八卦图,甚是华丽。
“参见皇上”但他并没有行跪拜大礼,只是弯腰鞠了一躬,皇帝并没在意,连道:“国师无需多礼,来见朕是不是新的丹药炼好了?”
国师作揖道:“皇上英明,臣正是为此而来,这次炼的丹药比起以前功效大增,皇上按时服实定可万古长青。”言罢,便呈上一个黄|色的四方小盒。
皇帝接过盒子,龙心大悦道:“哈哈,朕不奢求万古长青,只要长命百岁就够了。”
郭天放看了一眼国师,眼神交流了一瞬,方道:“如今父皇龙体康健,正是父皇大展宏图,中兴社稷的时候,朝中无良将可从民间挑选,国师来自民间,相信也认识不少可用的奇人异士,至于兵力,这些年来朝廷也募得了不少的兵,国库也还充裕,儿臣以为此时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
国师立刻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一国不容二主,要是任由江家发展势力,将来恐怕更不好对付。臣夜观星象,四象之中北方玄武之光大盛,玄武乃是九天大神,是真武北帝,玄天上帝,而皇上正处北方,受帝星照耀,再加上皇上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恰是收复失地的时机。”
皇帝向来很吃国师这一套,忙道:“国师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最近许多江湖中的能干之人,纷纷投到臣的府下,想让臣代为引荐,为国家,为皇上效力,皇上讨伐逆贼实乃上承天意,下顺民心。”
皇上大喜道:“都是何能干之人?”
国师笑一笑道:“臣已经将他们带来了,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呢。”
“快,让各位贤士进来。”皇帝忙把他们宣了进来。
衣着各色,整整齐齐的站了一排,恭恭敬敬的一同行下跪礼道:“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嘴角含笑的“嗯”了一声,“都起来吧”。
站在最末的一个水碧青衫的女子最为显眼,在众人中只有她是女子,也最为年轻,面容娇好,只是比寻常女子多了分倨傲之色。
显然皇上的眼球也率先被她夺取,“这位小姑娘是何人?也是国师寻来的奇人义士吗?”
“此女是臣收养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