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斯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确保塞拉娜在摩纳汗·巴哈罗夫行动时的安全。”随即陷入沉思。
哈曼坐上蕾娜斯软绵绵的床,问道:“刚经历了一场战斗,难道不累吗?”
蕾娜斯默然不答,全然未听进去。
哈曼伸了个懒腰,斜躺下去,说道:“我是累了。这里和格林尼治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昨天就因为这个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蕾娜斯想不出办法,回过神见哈曼躺在床上熟睡,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离开了舰长室。
圣女贞德号飞跃贝加尔湖、日本海、太平洋,即将到达美洲大陆之际,接到了联邦军参谋本部关于西伯利亚一战的调查结果。
列昂尼德毕竟是中央议会议员,平白无故死了总要有个说法。于是,参谋本部设定的事实就成了“一伙吉恩残党潜入议员列昂尼德·西多罗夫在西伯利亚的庄园,俘虏了包括议员在内的数千居民。联邦军与吉恩残党谈判未果,唯恐议员和居民有闪失,不得以展开强攻。一番激战下来,吉恩残党全部死亡,而人质却只有议员一人殒命。而议员还是在保护另一名人质时遇害的。”。
列昂尼德从逃兵成为议员花了多年时间,从议员恢复为逃兵只用了几十个小时,而从逃兵成为英雄,更是令人乍舌的几个小时。这好似在示意个人的奋斗永远比不上权贵者们的一句话。
蕾娜斯看完剧本,冷哼一声,说道:“参谋本部编排起人的经历倒是得心应手。不过,这件事也算是了了,接下来该是萨达朗号了。”
在蕾娜斯心中,这件事结束了,可在吉尼亚斯心中,这件事却还在继续。
西罗和安娜身份特殊,留在西伯利亚只会出事。蕾娜斯把他们带上了船,准备按计划送他们去宇宙。茫茫宇宙,若干殖民卫星,无论去哪儿,都能确保安全。他们的孩子吉尼亚斯,自然也在船上。
吉尼亚斯来到禁闭室,敲了敲铁门,说道:“塞拉娜姐姐,你还好吗?”
塞拉娜难得听见人声,急忙答道:“还可以,只是不好受,没想到被关起来的感觉这么难受。”
吉尼亚斯背靠铁门坐下,问道:“塞拉娜姐姐,你有做过后悔的事吗?”
塞拉娜愣了愣,心想道:“这个问题可不能实话实说。我最后悔的就是与他贸然出击,结果被关起来。”当即答道:“后悔的事当然有,而且很多,多得都记不起具体的了。”
吉尼亚斯长叹了口气,说道:“真羡慕你,能忘记后悔之事。”
塞拉娜内心一紧,暗暗疑惑道:“怎么回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随即问道:“吉尼亚斯,你还在为这次的事后悔吗?”
吉尼亚斯嗯的应了一声。
塞拉娜唉的一声叹,劝慰道:“吉尼亚斯,你其实不必为这件事后悔。列昂尼德如果不是玛丽娅的父亲,你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吗?他做了坏事,就该承担责任。神不会因为他是某人的父亲而给予特例,只会因为他做了什么错事给予相应的惩罚。况且,你也该听到了,他把玛丽娅送到了安全之地。人只要还活着,就终有重见之日。”
吉尼亚斯忧郁地说:“即使见面,我又怎么面对她呢?毕竟是我提议去讨伐她父亲的,是我,都是我的错。”
塞拉娜无以为答,暗想道:“如果是蕾娜斯姐姐或哈曼姐姐的话,或许就有办法说服吉尼亚斯吧!难得他信任我,将心中之事说了出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真是太没用了。”自责之下,无意中说道:“抱歉。”
“什么?”
塞拉娜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帮不了你,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北极熊奴役附近村民,这本是我们间的事。请你们介入,造成了那么多伤亡。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杀人犯,杀了许许多多人。我现在终于明白小时候爸爸对我说的有关敌人的那套话了,敌人也是人,有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生命。这世界上或许就没有敌人吧!”
塞拉娜追求和平,可不认为这世上没有敌人。和平也是有敌人的,敌人就是野心家。对于吉尼亚斯的那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敌人”,一点也感悟不出真谛。
吉尼亚斯仰头看着天花板,眼中充满迷茫,仿佛在问:“玛丽娅会怎么样?还能见面吗?她会恨我、讨厌我吗?”没人能回答,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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