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心中更是愧疚。
大姐幽幽转醒,对我笑笑:“花间,你性子还是这样,想知道什么,就一定要弄个明白。”
我叹了口气,也许我就是这样强硬的性子,总会刺得身边人不舒服。
大姐微微一笑,说:“我糊涂了,你不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的。”她的态度变得淡然,无论怎样,也不开口说话了,我也无计可施。
我突然觉得有些怪异,这个人似乎和大姐有些暧昧的关系,显得神秘极了。我下意识竟觉得那个人是个男子,和大姐关系微妙。非是我无端猜测,只不过大姐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微妙而羞涩,一个女子定不会让她产生这样微妙的表情。我亦不过是做为一名女子,莫明的感觉到那分讯息。
然而大姐却是喜欢箫绪慈的。
我忽又想,大姐不愿意以真面目和箫绪慈见面,除了因为她脸上胎记,和那个神秘人,说不定亦含关联。
我满心疲惫,只觉得重回到这个世界,亦极快卷入风波当中,隐约感觉到阴谋的味道。这宫廷,这人间就是这样,没有一刻不怀着阴谋与争斗。
大姐离去,我轻ko枕上,那内心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我淹没。
那极沉闷中,我内心却突有不甘。无论如何,我都不许自己如此消沉,一股斗志涌来。
取下秋华海棠,我受伤的手指轻轻的抚摩,费力的拔了出来,光亮剑身照着我的影子。
剑是男人的专属,不合让女人拿在手里。我微微苦笑,将剑送还入鞘,别在腰间。
夜来没有睡意,我在月下散步,走至僻静之处,蓦然听着喘息声音,带着几分暧昧。
我皱着眉头,知道那种声音所代表的含义。风雅府何时竟有这样大胆放浪的事情,也不知是那个奴仆和丫鬟在这里偷情。
欲要撞破呵斥,我怒气冲冲,急走几步。
绕过花丛,眼前一幕,却直撞我心里,狠狠的给我一击。
十四岁的少女不着衣服,一丝不挂,身体柔白,好像是初生的小鸽子,纯洁得带着几分引人犯罪的邪恶。那个少女正是我的妹妹小娴,她还是个孩子,脸上却混杂着异样的羞涩和兴奋,做一个女人做的事情。
抱着她的男人,有粗壮的身材,身体硬邦邦的,混杂着伤口,在我眼里,宛如野兽一样。小娴坐在他身上,被他搂在怀里,伴随着动作,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
我生气愤怒,更觉得浓浓恶心,几乎想要吐了出来。月亮照在小娴的身上,那肌肤如刀锋一样的白。
我认得那个男人,是箫庭的护卫红枭,小娴喜欢爱慕他,前世更因为与他分开而深深恨我。他分明看见我了,可却没有一点惊慌。这个下贱的杂种竟然对着我一笑,lou出他雪白的牙,再麦力的一动。
这**裸的**,有如最罪恶的花朵,在月色下妖娆的开放。小娴的幼小青涩,红枭的不知羞耻,都给这一场野合的情事蒙上了难言罪欲。
红枭的那个笑容,更像是挑衅。我的妹妹,竟然落在这样一个男子的手里,她的清纯和天真,就被这个男人一手毁去,拖去了不知名的黑暗当中。
那记忆之中,最恶心最难受的片段被这副画面冲击,然后展lou在我面前。
我记得自己那年十四岁,和小娴如今一样的年纪,那是一个夏天,我因为天热睡不着觉。我小心翼翼,赤着脚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感觉那丝丝的凉意通过我的脚心传来,我忍不住咯咯的笑。
玫瑰花开得艳丽极了,那繁华的花丛中,含着最糜烂的**。我听着异样的声音,但不知道代表什么。我如今日一样,穿过了花丛,透过枝叶,我看到两条翻滚的身影,样子又是那么的熟悉。
我整个人呆住了,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做那种事。
手指狠狠的掐着手心,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冷冷的说:“小娴,你在做什么?”
小娴惊恐的套上衣服,她看着我,如被惊吓的鸽子。我带着厌恶,愤怒得有些失常了,抽出了剑,一下子刺向了红枭的胸口。
我右手有两根手指受刑,用起剑来,虽然勉强能够拿起,却丝毫没有力气,一股钻心的疼痛更顺着手传来,让我痛得冷汗一起。
心中只觉无力,而小娴竟挡在剑前,用胸口对着冷冷剑锋。我虽无力,然而秋华海棠是何等锋利神兵,只轻轻一碰,就点破小娴的肌肤,一点鲜血缕缕落下,衬着她洁白的肌肤,颜色分明。
我急收了剑,厉声道:“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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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与他,是心甘情愿的,我真的好喜欢他。我求求你,不要杀了红枭。”她全身发抖,可怜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而今天,却为了那么一个低贱无耻的男人,显得那么的卑微。
我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知道小娴喜欢的是红枭,然而重来一次,我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小妹和一个野蛮的侍卫混在一起。而今天我看到这一幕,更是坚定了决心。对一个十四岁女孩子下手,那是何等的罪恶,他又怎么忍心将如白纸一样的女孩子,涂上那么肮脏的污秽?
我极度气愤过后,脑子开始慢慢清醒了。小娴与红枭,那是一定要分开的,然而如今最重要的,是当前之事如何处理。
我虽手执神兵,却只会一些粗浅的骑射功夫,丝毫不会武功,独自一人,更不是红枭的对手。然而若惊动家人前来帮忙,人多口杂,小娴的名声全毁,却也不是我所想要的结果。
剑指红枭,我忍耐着气愤和欲要杀人的冲动,冷声道:“滚!”
他慢腾腾的穿好衣服,模样浑不在意,轻蔑扫了我一样,从我面前走开。
我心中冷笑,他今日如此嚣张,那么对我的小妹,浑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来日方长,我会叫他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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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
二十
我欲要责备小娴,她可怜望着我,未等我责备,便泪如雨下,斑斑泪痕爬满了清秀的小脸。她哭起来时候,真像一个孩子,至少红枭还不曾将她全毁掉。
我心里悲伤大过怪责,像她这样情窦初开,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真的很难抵御坏男人的诱惑的。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我也不能自欺欺人,眼前所见,小娴和红枭也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她脸上虽有羞涩,可也已经被影响,沉迷其中。
我心里只觉得不妙,责备的话说不出来,最后只幽幽叹息一声:“小娴,你为什么喜欢他,红枭又有什么好的?”
小娴吸了一下鼻子,说话声音里还带几分哭音:“喜欢就是喜欢,又怎么会有理由呢?”她虽然脸上挂着道道泪痕,声音却坚决极了。
我呆了呆,风雅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极痴情的。我叹小娴痴愚,可是自己也相差无几。
小娴匆匆整好衣衫,轻轻用手一理秀发,也不知是否错觉,我看着她手指捻发,竟觉得她清纯脸蛋上lou出平时决不会有的一丝妩媚。那妩媚由内而外,小娴自己全无意识。
那是属于女子的妩媚,而本不该在女孩身上出现。
小娴是很单纯的,可越单纯的人,亦越容易走向极端。她的世界是那么简单,谁要是将之打碎,都不免被她憎恶排斥。
月上西楼,残如勾。
我心思起伏,走到府西花墙边。一墙之隔,对面便是将军府。
心里一惊,我竟还犯了这个毛病,小时候心情不好,总爱来这里,为了爬过墙,去看看凤乐。
我几乎都忘记了,小时候我是很喜欢凤乐的,总爱黏着他。毕竟是邻居,他又是个沉稳温和的男孩子,无论谁见了,都会喜欢他的。
和他认识,是我五岁那年。我顺着花匠放一边的梯子,爬上了墙顶,不知道畏惧,咯咯的笑。
那天天气很晴朗,我记得自己是穿一套淡红色的小裙子,腕上的金镯上安着一个铃铛,我手轻轻动动,那铃铛就发出清脆声音。
然后我就看着凤乐牵着马儿走到巷子里来。他那年十二岁,浑身很脏,走了很远的路,鞋子都磨破了,牵着一匹老马。马儿的毛都拖了几块,lou出光秃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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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也很疲惫,可眼睛很清很亮,脸蛋轮廓也很俊,整个人疲惫时候,顿时流lou出一股子懒洋洋的味道。
我瞧他瞧得入迷了,从花墙上摔下来。他抱住我,有些好奇,惊讶问:“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他手臂虽然不粗壮,可却硬邦邦的,很有力气,跟京城的那些男孩子都不一样,带来一股边关才有的力量。
可他脸很温和,看上去一点也不凶。
我在他怀中挣扎,大声说:“放开我,你身上又脏又臭,讨厌死了。”
其实我对他很好奇,着迷一样打量他。
凤乐来京城,是为了投ko叔叔。他寄人篱下,生活很辛苦的,被呼来唤去,做很多沉重的工作,稍微不如意,就被打骂。可他脸上总带着笑,从来没有愁眉苦脸。
也许他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满,好让别人不讨厌他,就如很多人一样,可他的笑容确实是我见过最自然的。所以他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
我小时候很任性的,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他不肯陪我,我就会发脾气。凤乐不会对我生气,永远都那么耐心。他会笑了一笑,在怀里摸摸,掏出两块最便宜的糖来哄我开心。
长大一点,我慢慢就明白了,他不陪我玩,是因为没时间没可能。叔叔对他不好,我看过他身上有鞭痕,也不知为什么原因被抽打,没有饭吃更是常事。
一有空,凤乐就偷偷练功。他很出色,出色的叫人嫉妒,而他总是隐藏自己,不让锋芒lou出来。他很会保护自己,一点不用别人担心。
学习练功真的很辛苦很累,尤其做了很沉重的工作之后,凤乐每天连觉都很少睡。
我开始讨厌他,厌恶他,是因为十四岁那一年,我偷偷看见的一切。
那热得让人睡不着的夜晚,那冰凉的青石路,那开得正盛的玫瑰花丛中,那朦胧的恐惧和好奇中,我见着纠缠的两个人,花瓣抖落了两个人一身,一个是凤乐,另外一个居然是父亲的小妾青芸。
对男女之事,在我那个年纪,还是似懂非懂。可看到那直白的画面,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知道是怎样一回事情。
青芸出身虽然卑微,可却温柔可人,本是家中丫鬟,父亲丧偶已久,再纳一个小妾,安慰寂寞,也并无差错。我亦没有反对,更说不上讨厌。
不过无论怎样,青芸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丫鬟,身份卑贱。我还是如从前一样叫她芸儿,连一声芸姨也不叫。也不算因为讨厌所以针对她,只不过她在我心里,可有可无,如空气一般。
可她竟然那么不知羞耻,和凤乐缠在一起。青芸小父亲很多,甚至比我大不了几岁。她什么都配不上父亲,除了年纪。而凤乐和她差不多大,两个人样子般配,年纪也般配。
那种**裸的背叛,让我当即惊叫,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弥漫,吓得跑掉了。
十四岁那个夜晚,在玫瑰花丛中,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我在夜里做了很多古怪的梦,吓得一身冷汗。看到那种东西,让我觉得羞耻,又莫名的害怕。
青芸看我的眼神变了,总带几分恨恨,她还故意弄伤我的手,或者在父亲面前陷害我。她那么楚楚可怜,无论我说什么,父亲老爱帮她,对我说花间不要再任性了。
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之后的夏雪华也是如此,对着她们,我总没有什么优势。
不过青芸的结果,就如夏雪华一样,甚至更差。
我那时候很讨厌她,想要让她难受,最好就是让她离开风雅家,再也不要回来。有一天,我看见院中有一只黑色的毒蜘蛛,咬死了家里的狼狗。
我不知那是什么蜘蛛,设计将它捉了,也不知怎么用,只在太阳下晒干,再磨成粉末。那些粉末我将之撒在青芸喝的茶里,心里很得意,想着她一定会吃苦头了。
可我没想到青芸第二天全身肿胀死在房间里,我害怕极了,也惊讶极了。我只想捉弄她,让她吃些苦头,并没有想她死。那时候我的脑子,根本没有杀人这种念头,可却真的不小心弄死她。
我只敢告诉箫庭,他紧紧抱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狠狠说了句杀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亲着我额头,告诉我他也杀过了,那时候他也没有多大,也不知道他杀的人是谁。
我讨厌凤乐,因为他竟然如此不堪,更让我的十四岁成为一场噩梦。而如今那种翻腾的难受,如今又重新回归我的身体。
因为看到小娴和红枭在一起,我不免又回忆起很多年前,让我惊讶厌恶的那一幕。
抚摩着矮矮的花墙,我出神时候,蓦然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花间。”
我抬头竟看见凤乐,他温沉望着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羞愧或者惊惶。他看着我,眉毛突然轻轻皱了一下,接着手无意识摸着小腹。这几下动作很轻微,不过我却看在眼里,知道他的胃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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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从前那些事,我心中一阵软疼。也不知什么时候,我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讨厌凤乐了,讨厌一个人久了,就会成为习惯,就不会常去想那种讨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我也忘记很久了,我和凤乐还有很好很好的时候。
他吃饭常年有一顿没一顿的,落有胃病。我学会煮饭烧菜了,常常提着饭盒,爬在花墙上,高傲的对着凤乐说这是我做的菜,他必须来帮我试吃。他要是不肯吃,我就发脾气,将树上的叶子和花扔在他的身上。
其实那些菜是我专门做给他吃的,可是我不会承认。凤乐总争不过我,最后只能停下来,笑了笑,吃我给他做的菜。然后我又觉得挺生气,专门给他做东西吃,他却还委委屈屈,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我知道他的口味,凤乐喜欢吃酸甜味道,好像冰糖芝麻肘子、莲子鱼、鱼香肉丝、八宝粥。他显得好饿,总没吃饱的样子,让我很有满足感。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我就开始想下一次给他做什么才好。
也许因为他肚子总是饿着的,才显得我的菜有多美味。
我那时候年纪小,手艺真的算不上很好吧。
而现在,我不会煮东西给他吃,也很讨厌他。他有胃病,要是没有按时吃东西,胃就会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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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
二十一
我看着凤乐,嘴角勾起,笑带讽刺。
他脸无论多少年,看起来都一个样儿,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真是忠心耿耿的国之栋梁,浑身上下寻不出一点缺点。
有时候我也佩服他,一个人虚伪一时不难,做一辈子伪君子却不容易。可他没那么高尚,心里藏着污秽。
我小时候,却对他很着迷,他虽然跟木头一样没趣,可就那么站着,身上就带一股子特别的味道,有一种想叫人亲近的魅力。
我从小也没有什么朋友,大姐比我大好几岁,而小娴又很小,玩不到一块儿。我性格不好,人很任性,别人要不顺着我,我会发脾气,可要是顺着我,我又觉得没味道。
凤乐对着我时候,很少说话,可因为他脸总带着笑,所以并不显得闷。他身上有点沉沉的味道,有点像父亲,又有点像大哥,我喜欢他那种因为年纪比我大所带的成熟。
我什么话都跟他说,高兴的或者不开心的。跟他说我很喜欢箫庭,可箫庭老困在皇宫里,我很少见到他。他将我抱在膝盖头,摸着我的头发。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英雄,被别人尊敬景仰,就算出身不好,可也不会lou出忿忿的表情。凤乐很聪明,很清楚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