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忍不住道:“叶公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一把推开大姐,手指狠狠掐着掌心,颤颤站着:“还有什么,说!”我才不是那等弱女子,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知道,不会拒绝接受。
“箫庭如今早不是七皇子,而是明王爷。金凤郡主也早不是他未婚妻子,已然是明王妃。两个月前,箫庭便已成婚,说不定再过段日子,她便能为西燕皇族生下凤子龙孙。”
我反而平静下来,慢慢坐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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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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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大姐被我吓坏了,喃喃道:“花间,你怎么了?”
我定定的说:“你是谁,箫庭又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却不相信他?无论流言是什么样子,我听到什么,我都相信箫庭。”
是的,就是这样,所有人不相信箫庭时候,我都会相信他,我就是他唯一的支持,唯一的依ko,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我不会怀疑他,永远也不会。我是他的皇后,是他唯一的爱人。从前他误会我,所以才会有别的嫔妃,才会爱那夏雪华。如今他不会纳小娴为妃子,而我更不会让夏雪华接近他。风雅家势力大不如前,也不会似从前会让箫庭猜忌。
那么前世让我们阻碍重重的东西都消失了,我与他自然会有好的开始。一定是这样,怎么能不是这样?
大姐泪如雨下:“花间,你还发什么痴啊。你念着他时候,明王爷早将你抛在脑后。你清醒一些,叶公子会骗你,大姐却不会骗你。”她将我搂在怀中,轻声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小娴已然那个样子,你也这个样子。你可知父亲看在眼里,会有多伤心,多难过?”
她咬牙切齿说:“箫庭,一切都怪箫庭。”
“大姐,你不要说箫庭不好。”我声音颤了颤:“无论怎么样,我都是相信他的。”那话说到后面,声音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叶子忍不住揉揉额头:“一个女人发起痴来,就算原本不算笨,可也会变成一个傻子。”
“除非,我亲耳听到箫庭对我这么说,别人说什么,都比不上他亲口跟我说的话。”
“我瞧你是个傻子,他说的话既然你都相信,那么箫庭随口骗骗你,你也当真。”
“事实就是事实,他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空口白话,又能骗我多久。”我脸上慢慢的浮起坚持之色:“我要见箫庭,一定要见箫庭。”
叶子忿忿然:“你要是一直傻,我就不陪你了。”
“叶子,你既然说自己说的是真,那么就带我去见见他。”
大姐忍不住惊叫:“这万万不可!”
“你当我傻啊,随便被你激激,就听你的吩咐?”叶子咯咯笑了笑:“不过嘛你要去见箫庭,正合我意。只是看见凤乐,别说是我带你去,一定要说清楚,是你将我缠着,非要去见箫庭。”
我点点头,大姐在一边反对,我也顾不得了。叶子如刚才一样,抱着我离开这宅子,施展轻功,带我来到栾河边。
如今已是傍晚了,夕阳的余辉撒在了河面上,留了一道艳丽的残影。那飘荡的歌声,也只留下余韵,好像是一杯茶,喝到了最后,舌尖的味道都已经消散,然而喉咙里却还能回品出一点淡淡的香气。
这个时候的栾河是最美丽的,夕阳给它上了一层艳丽的残妆,凄美又浓重。那河边的草地上,已经有一顶顶帐篷冒了起来。那帐篷上都绣了花儿,无端带来几分暧昧与浪漫。
这是西燕的习俗,每年春天,年轻的男女,若是情意相投,都可以在河边搭起帐篷,度过暧昧又美好的夜晚。从前这样的风俗未免叫人不齿,亦被人说这是西燕从游牧时候留下的粗野习俗。
然而慢慢的,这成了京城贵妇人和情人约会的惯例,甚至有些王公贵族,觉得有趣,也会带上姬妾来这里。那些文人墨客,白日在栾河边舞文弄墨,唱歌跳舞,到了晚上,就在帐篷里休息,伴着他们的,是京城多情的少女。
我见到一顶紫色的帐篷,顶上点缀白色的羽毛。
紫为贵,除非身为皇族,断不能用这样颜色。我断定那是箫庭的帐篷,目光游离,总不离那左右。
果然我看到了箫庭,还没有消去心中的悸动,就看见他身边有着一位明丽女子。
我的心口好像被重锤狠狠的打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捏着衣服,动也不敢动。那女子年纪也不大,应该未足二十,却已经是少妇装扮。我看她虽然没有我美丽,然而神色爽朗明快,眼睛含情,更带着浓浓的幸福之感。
而我的脸色却是那么憔悴,没有她眉间那单纯无垢。
她应该就是那位金凤郡主了吧,我越看越觉得她好眼熟。她真像我,像那过去的我。出身高贵,而又自信,认为那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无知无畏。
而现在的我,和她一点也不像,曾经我沐浴在阳光下,肆意的展lou自己,而如今,我却在又冷又暗的地方生活了太久了。
我心口发酸刺痛,更一阵阵自惭形秽,然而更多的是愤怒,箫庭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让那个女人挽他的手,对那个女人笑得那么温柔,看她的目光那么亲切?
箫庭一定有什么苦衷,他不可能爱上那小姑娘,不会对金凤郡主有感情,他爱的只是我,只有我。就算两个人已是夫妻,我只认为,那也如叶子所说,那是皇上赐婚,他不得不如此,其实心里百般委屈,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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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怪他不能坚持,恨他竟然偷偷和别的女子结为夫妻。但是我相信他是爱我的,虽然会狠狠的责备他,但也相信他内心对我的愧疚,会在以后,好好的补偿我。
大姐她不明白这些,只看到箫庭辜负了我,她明白不了那么多。别人也不明白,只有我明白,是的,只有我一个人明白。
那么箫庭呢,他是怎么想的?我不免告诉自己,他自然和我一般心思,一定是的。
“你要见箫庭?”
我点点头,叶子吹了声口哨,说:“那我去将他叫来。”
看着叶子离去,他向箫庭不知说了什么,箫庭便朝我这里过来。我一阵紧张,用手整整头发,又理了理衣服,手掌揉着隆起的腹部。
箫庭看见了我,眼睛里好像有点迟疑,可接着就是欢喜,那一点迟疑,一定是我看花了眼,不是真的。他唤我的名儿,低低的声音:“花间——”
我感觉整个人都醉了,痴痴的看着他,然后拉下了面纱,让他看见我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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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七
五十七
箫庭样子一直都是那么俊美,如今更加好看了。那天色渐渐晚了,太阳下山,天边一堆火烧云更加凄艳。那朦胧的光线之中,箫庭那俊美的脸让我脸热心跳,为什么他会那么的好看,那么的吸引人呢?
我的脸上浮起了红晕,低低的唤他:“箫庭!”可又开始自惭形秽起来,我身体因为怀孕显得臃肿了,皮肤又很苍白,我曾经是最美丽的,金凤郡主没我那么好看,而如今我却差那金凤郡主好多。
我的手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蛋:“箫庭,我的脸色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
“没有花间。”箫庭的手摸着我的脸:“你为我吃苦了。”他的眼睛里闪过了怜惜,我再也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紧紧的将他抱住:“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我等了你好久,天天都有等你。”
箫庭轻轻的拍着我后背,柔声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去了你家,风雅大人却很冷淡。”
原来如此,我从他怀中起身,抬起头来,泪痕斑斑。
“箫庭,你想过没有,你与我以后会怎么样?”
“你对我付出那么多,我当然不能辜负你。”
我听他那么说,心里稍微安稳一点,任他手指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笑了一下,说道:“我今天才听说你娶了金凤郡主,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唉!这是父皇安排,我万万不能抗旨不遵。”
果然是这样,我想着横在我们两人之间的皇权,心里泛起阵阵无力,心里泛起一股子幽怨,幽幽的说:“你就这么对不起我了。”
箫庭托起我下巴,在我嘴唇上轻轻一吻,我又羞又恼,闭上眼睛。本以为那个吻如蜻蜓点水,没想到却是深入缠绵。我宛如一块寒冰,被他化为融融春水。羞涩时候,心里却怀疑箫庭这个吻的真实用意。
他将我心情弄得乱糟糟的,然后就可以回避问题了。
嘴唇分开,我软在箫庭身上,搂着他说道:“你自然不喜欢金凤郡主对不对?”
箫庭捧着我脸说:“花间,我说过了,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当然会好好的爱你。”
我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可忽又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忍不住幽幽的怒道:“你就是喜欢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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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着我的手,在我手心亲了一口:“好不容易见面,这些不开心的便不要再提了。花间,你先忍耐一阵子。”
我手抓着他的手臂,想要生气,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柔柔的说:“等你做了皇帝,到时候就不用顾忌那么多。”
箫庭眼睛里火光一闪,声音却低了下来:“谨言慎行!”
“如今你一帆风顺,胆子却小了好多。”我不以为意:“无论什么话儿,你和我说,我都不会跟别人说起。”
箫庭抚摸着我的秀发,声音压得低低的:“等我为王,三宫六院,定会有你一席之地。”
我浑身一凉,打了个哆嗦,刚才还沉醉在箫庭的柔情mi意里面,如今却如落冰窖。我慢慢的推开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箫庭,你说什么呢?”
箫庭脸上有一分不解,似乎想要抚慰我:“花间,那你想要什么?”
“我本来就该是你的皇后——”我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却偏偏又没办法表达出来:“你只该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我是最爱你的人,你最爱的人也该是我。郡主如今是你的王妃,可你会送走她对不对?等你可以选择,自然不会要她了,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花间,你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可惜我若要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纳你为妃,我可以不顾流言蜚语,册封你为皇后,却是不能。”他手摸着我的脸:“这些我也无能为力,也不想欺骗你。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不能给你最好的,自然对你不住。可是所有人当中,我最宠爱的,只会是你。”
我摇头,眼睛里透出点点晶莹:“你不懂,我要做皇后,并不是稀罕那个位置。而是因为你一心一意想做皇帝,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在最ko近你的地方。箫庭,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永远在你的身边。”
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沾到了箫庭的掌心。他伸手擦干我脸上的泪,可我眼里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流了下来。
“你这些想法,真孩子气,就算让你做了皇后,自古帝王有嫔妃三千,我也不可能只有你这一个皇后对不对?”
“为什么不能?我与你举案齐眉,为你生儿育女,我们会很幸福的。”我的手掌不由得擦过小腹。
箫庭叹了口气,没有回我的话。
“若你做不到,我们绝难在一起。”
他听我说,还是没有半点表示。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没有半点法子。他可以随时放弃我,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股不安弥漫我的全身。
惶恐之中,我不免大声道:“箫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箫庭沉声说:“花间,你不要胡闹了。”他伸手要摸摸我的头发,我将他手打开,箫庭见我一直这么暴躁,眉间慢慢的浮起不耐烦。那表情落在我的眼里,让我心头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箫庭,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看到他闷闷的要生气样子,突然想起前世他决绝离开我的模样,我忍不住放柔声音,捉着他的手ko在自己脸颊上,温声说:“你不要讨厌我。”
他的表情柔和一些,可我心里突然有了屈辱的感觉,我要讨好他,可这明明是他的错。
我心里又酸又苦,有些想惹他生气,更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我对他一笑:“要是你怕抛弃金凤郡主,惹得别人非议,那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她,杀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用这些话来吓他,箫庭猛然抽回手,避我如蛇蝎,冷声说:“花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绝不会饶你。”
“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试出他的在意,心里又酸又妒,更突然发现,箫庭根本没有说他不喜欢金凤郡主。他对漂亮的女人,一向是很多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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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八
五十八
“花间,你应该明白的,我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也不要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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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一无所有时候,那些女人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她们陪在你身边。箫庭,你这么说对我一点也不公平。要是你风光时候,我才来到你的身边,自然没资格计较你有多少个女人。可既然我能做到对你不离不弃,你也不能三妻四妾,更不能后宫三千。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你也得对我一心一意。”
我的手摸上了箫庭的脸颊,好想用眼神融化他:“你不喜欢我对你全心全意?你不喜欢我的眼睛里只有你的影子?你不爱我除了你,再不将别的男人放眼里。无论他们为我做多少事,我都不会感动。你不想要一个人只为你而生,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那么一定有一个人自杀为你陪葬。”
“我可以做到这些,让你成为我的天,我的神。这样你高不高兴?”我偎依在箫庭的怀里,喃喃道:“我可以为你做这些,你也得只有我一个女人。”
“花间,你不懂男人。”箫庭伸手将我搂住,轻声感慨。
“不,我懂得。我至少是懂阿庭。”我嘴角lou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再活了一次,就不要跟他争执了,有什么话,那就好好的说。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你的心里能比得上权势。我知道,阿庭,从小你忍受了很多,有这种念头也不奇怪。何况身在帝王家,要是不争这些,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害你受尽委屈。”
“这些委屈不算什么,阿庭,我一直等着有一天,你什么也不用畏惧,然后好好的怜惜我。阿庭,你会怜惜我吗?”
“我会的。”
箫庭说话声音也没怎么激动,可我听了,却是一阵火热。他的心好像是冰,我就是一团火,一定会将他融化掉的。
“别的我都能忍受,却是受不了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在你的心里,我一点也不特别,和很多很多的女人一样,要乖乖的,不能有嫉妒。你在我眼里,那是最最特别的,而我在你的眼里,那也一定要最特别。”
箫庭没有答话,我知道,他很聪明,不会轻易许下什么诺言,免得将自己套住。叶子说他会欺骗我,可是呢,怎么会呢?女人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他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说那么多谎言,给自己惹来麻烦。
我最不了解他,又最了解他了。
然后抱着他时候,我才真正的清醒。我总想着,他是爱着我,念着我,他娶别的女人,是因为迫不得已。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我失踪了,他不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