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书记。
“是一水啊,有什么事?”
“二叔,出大事了!”
“我说一水啊,你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主见也没有呢,慌什么嘛,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一水直接反问道:“二叔,这次省纪委下访,您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也好让我有准备不是?”
刘为民淡然地说:“这次是例行的巡视,和你们合作区关系不大,我想也没必要通知你嘛,你怕什么怕!”
“可是,我感觉他们这次就是针对我们合作区来的!”
“什么,他们找你谈话了?”刘为民神色紧张,暗道不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张书记见到自己总是笑呵呵的了,原来这个老东西在迷惑自己,背地去端他老家了!刘为民是从延春上去的干部,延春可以说成是他多年来稳定的后方,如果这里出了事情,那么刘为民的官帽子也就坐到顶了。
刘一水听到二叔声音的变化,脸上汗如雨下,“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
“你,你……屁股干净不?”刘为民知道问的是废话,这些年家里的古玩字画不少都是刘一水和方国庆送来的。
“叔,他们应该不会有证据的!”
“省里的事情我来负责,但是你那边一定要擦好屁股!”刘为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坐在书桌后头有些大,他明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张书记是不会突然出招的,这一次凶多吉少。
“常贵,你马上回公司处理一下,把你事先准备好的帐目拿出来供人检察,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好销毁!如果让我二叔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那……那他也跟着玩完!”
“刘哥,最近下家要货怎么办?”
“我说你小子真混蛋,命如果没了,还出个屁货!这段时间老实点,专心生产化肥!”
“好,我明白了。”李常贵连连点头,可心中却在冷笑。好你个刘一水,让我把材料全部销毁,那你小子还能保我嘛,你别做梦了,关键时刻那些材料就是我的保护伞……讽刺,真是讽刺啊!这就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真给我们党和政府抹黑啊,你让人民群众如何看待我们!”把贺楚涵手机中的内容播放出来后,针对着延春的一二把手,纪委江山书记拍起了桌子。
“江书记,是我们延春的两套班子领导无方,我们有领导责任,我们接受您的批评!”孙长青红着脸羞愧地说,这件事的确给他的脸上抹了黑。
方国庆站在一旁没出声,心里却是恨透了公安局长。
“这不是我的批评,这是人民群众的批评!况且现在还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我要的是你们解决的办法!”
“江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方国庆拍着胸脯保证。
“不是给我,是给延春的所有人民,是给门外的那位伤心的小丫头一个交待!”江山书记不满地说,心想方国庆看来真是急昏了头,怎么会犯这种语言上的错误!
“是是是………”方国庆低着脑袋,连连擦汗。
“柳叶就在旁边房间,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全啊,暂时由我们保护她,公安局要问话就到我们这里来问!”江山书记说的头头是道,看似很有道理,却深深地打了延春一二把手的耳光。
这话对孙方二人来说十分的掉面子,可又无法反驳,他们只有把气撒在公安局长的身上,然后公安局长再往下拖脱,总之最后总有一两个小头目成为替罪的羔羊。
“老金,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待孙方二人退了出去,江山记扭头向一句话也不说的金部长问道。
金部长笑道:“当然要依法办理,看来我们这次没有白下来啊,延春的确有很大的问题!”
“是啊!”嘴上如是说,可心里却是很鄙夷他,老官油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他江山这种胆大敢干的人当然瞧不起金部长这种靠着拍马屁升迁的干部。
………
此刻,旁边的房间内,贺楚涵张鹏飞陪着柳叶,听她讲述着父亲失踪前后的事情。
“爸爸没了,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我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弟弟也上高中了,妈妈怎么能承担起这个家!”
柳叶,这个倔强的女孩抱着贺楚涵哭了起来,听着她的哭述,张鹏飞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出生、身份,还有曾经过的苦日子。除了同情他对柳叶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之感。也更加深了他要帮助她的决心。
他拉着柳叶的手,十分真诚地说:“柳叶,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我一定会帮你的,弟弟学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谢谢鹏飞哥,谢谢……”柳叶动情地扑到张鹏飞的怀里,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这个男人如此帮助自己,这让她多日来已经冷却的心又燃起了激情,仿佛让她对社会又有了希望。
贺楚涵也很感动,拍着柳叶的后背说:“叶子,放心吧,我们是省里下来的,当地政府都要听我们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此时的柳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站起来,然后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哥哥,姐姐,我柳叶这辈子性格倔,还从没给别人跪过,今天,我给你们跪下了………”
“叶子,你这是干什么………”两人立刻拉住柳叶,“叶子,不许这样,我们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
“是啊,叶子,你已经把我们当成哥哥、姐姐,就不要这样………”
三人的举动,感染了站在门口的孙长青与方国庆。两人跑过来拉住柳叶,孙长青心痛地说:“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们延春的领导一定给你个交待,一定帮你找回爸爸!”
“对,柳叶,我已经安排公安局的人全力调查这件事情了!”方国庆也跟着表态。
“谢谢两位领导,谢谢你们,我柳叶今天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女孩儿闪动着美丽的眸子,粉红的嫩脸被泪水浸湿了,几丝秀发贴在脸上显得那般憔悴、可怜。望着那美丽、秀气、单纯的脸,张鹏飞突然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在眼前晃动。
柳叶的出现不由得勾起了他对刘梦婷的思念。
通过江书记的指示,柳叶就住在了宾馆当中。安排好柳叶,纪委的同志们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各组把了解到的情况一说,基本上也就定了调子,刘一水和利民集团肯定有问题!
另外,就在当天,江山书记又在门口捡到了一封举报信,信上说方国庆利用职权替儿子的承建公司拿下了几项大工程。
借着案情,江山书记重新部署,张鹏飞三人与另一组抽调的二人仍然调查利民集团和刘一水,剩下的人就对方国庆儿子的公司进行明察暗访,看看方国庆的问题。
张鹏飞听着江山书记的指示,一言不发,他知道现在的延春风雨飘摇,亲眼目睹着省委张书记与延春孙国庆的计谋一点点成功,他张张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政治,这就是政治!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江山书记给大家放了假,让大家出去转转,顺便了解下当地民情。原本贺楚涵想拉着张鹏飞陪着她和邓姐一起去逛街,被张鹏飞谢绝了,他此刻的心里有些压抑,需要独自调解……开着车行驶在延春的各条街道上。张鹏飞在北京生活久了,在延春的市中心开了一圈,就感觉在北京的q大开了一圈似的,他不禁感慨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差距,也就更加下定决心在延春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把延春的经济搞起来!
仿佛冥冥中有人指示着,他开开车到了延春第一高中门前,把车停在外边,走上昔日的小山,发现小山重新建设了,山顶建立了一个小花园,,坐在里边的石凳上,往日与刘梦婷的点滴不由得浮上心头,念至此掏出手机,拔给了同窗好友吴德荣。
“您好,请问是哪位?”吴德荣声音洪亮,就知道混得不错。
“张鹏飞,”他缓缓报出自己的名子。
“啥……**,你小子怎么滚回来了,在首都那地方混不下去才想去哥们来啦?妈了个巴子的!”
“滚,再***胡说,小心我踢你屁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鹏飞心中突然间轻松了不少,这几天压力实在有些大,这一刻多少有点回到了过去的青葱岁月,校园时代。
张鹏飞由于家境特别,从小就特叛逆,总给老师惹事,曾经一起打架骂人的好友就是吴德荣。吴德荣的老爸是本市有名的黑道人物,虽然金盆洗手多年做起了正经生意,不过儿子在学校靠着他老子过去的那些兄弟依旧混得风声水起。
“哈哈……在北京那文化中心混了五年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个德行,你小子真是浪费祖国的培养,浪费同学们的信任,欠扁!”
“少废话,老子我光荣毕业了,回来建设家乡。”张鹏飞豪情万仗,这话虽说是玩笑,可也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哈哈,说别的没用,晚上给你接风,喝不死你!”
“没问题,五年没见,真的很想你。”
“得,得,你拉倒吧,兄弟我都要流泪了……哎,话说你一走就是五年,妈的每年才给我打一个电话,想不到啊,你回来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就凭这个今天晚上也要多喝几杯!”
昔日的友情渐渐浮现在眼前,曾经一起拎着砖头在校门口胡头里打人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岁月催人,转眼间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
夜晚,春水潮酒店的四楼包间内,张鹏飞和吴德荣隔桌而坐,旁边是明亮的窗户,俯身就能看见延春美丽的夜景,五彩的霓虹灯反射出了延春夜色下的暧昧。
延春,北方出了名夜生活丰富的城市,行走在街边的饮食男女们相互搂抱调笑,没多久后就将相拥睡在某家酒店的标间内了。
“操,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呢!”有些发福的吴德荣,抬手又是一拳。
这话是他说的第三遍,而他的拳头在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打了张鹏飞多少下。他连连摇头,仿佛还不相信站在面前的就是张鹏飞。
“在那不好混,就回来投靠你了,听说荣哥现在混得相当不错了,不知道能否给口饭吃?”张鹏飞开着玩笑的同时,吃疼地揉了下肩膀,心中暗道,这才是哥们啊,五年没见,感情仍然这么深厚。
吴德大笑道:“那还不好说,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死你!”
“现在搞什么呢?”张鹏飞抬头望了眼吴德荣额头上的一小块疤痕,眼角就有些湿润,那是当年打群架时,吴德荣用脑袋替张鹏飞挡下了一块板砖的袭击。
“我能搞什么啊,从体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教育局,妈的泡小妞的时候和同事打了一架,就那么自动辞职了,如今在家里帮老子做生意。”吴德荣举起酒杯和张鹏飞碰了一下,“你小子老实说,这次回延春到底来干什么了?就凭你的学问,会在北京找不到工作?”
当年张鹏飞从黑大一下子跳到了q大,吴德荣是清楚的,只知道他家里有人,当时还怪张鹏飞深藏不露,却没想到现在的张鹏飞已经是所谓的tzd了。
张鹏飞淡淡地笑笑,回答道:“上班了,要不然也不能回来,这次回延春的确有事情要办。”
“哦?什么工作?”
“呵呵,我在纪委,就是一个清水衙门。”
“行啊,你小子别和我装了,谁不知道纪委是个很牛b的部门啊,当官的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看谁不爽就可以整谁,看来兄弟我以后要靠着你大飞哥啊!”
张鹏飞一阵苦笑,心说这就是普通群众眼里的公职人员,都说我党一直采取亲民政策,可这亲民里头有多少是面子成分呢?
张鹏飞道:“别羡慕我了,看你都开上宝马了,身上的西装也上万了吧?这比我强啊!”
“得了吧,要不是受不了体制内的规矩,我老子还真想让我混个一官半职呢,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官场没有人可不行,每年上上下下的打点也要不少钱呢!”
这话不假,张鹏飞只好点头。
吴德荣接着问:“你在延春市纪委上班?”
“错,是省纪委……张鹏飞没躲开,肩膀又挨了他一拳,“你小子行啊,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现在都是省里的干部了!”
张鹏飞不想多说什么,岔开话题道:“我吃饱了,你小子还有什么安排啊?可别给我装穷,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我想放松一下。”
“操,哥们我早装备好了,吃完了我们就走,顶楼是间酒吧,我们去那喝几杯,顺便看看美女*,一夜**值千金啊!”
张鹏飞也没有多想,跟着他就到了顶楼的“梦流莺”酒吧。
“梦流莺!”张鹏飞失口叫了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名子让他产生一丝回忆。
“走吧,别想了,”吴德荣拉了一下张鹏飞。“刘梦婷已经结婚了……”
张鹏飞白了他一眼,满嘴的苦涩,摇摇头没说什么。
酒吧,青年人的天堂,刚一走进那修成石洞似的酒吧大门,尖锐、粗犷的金属乐器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的声音。
青年男女们在舞池中尽力摇晃着身体,那些只穿着迷你裙的靓丽女子扭动着性感的大腿、纤细的腰肢,丰翘的美臀,仿佛在发泄着对社会的不满。
**随着身体的摇动倾泄而出,夜晚的这里,便是她们随心所欲,尽情高歌的欢乐园。男人女人们互相嘻笑,*,那一对对媚惑人心的眼睛,充满了**的火焰,双方都想极力占有着对方。
一进门,张鹏飞首先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拉着吴德荣骂道:“**,几年没见,真是想不到延春也有这种地方啊!”
“那你看看,延春一直开放的很啊,兄弟我在这里吊到不少马子呢!”
两人要了两杯啤酒,找了个空位坐下。吴德荣道:“大飞,这里的女孩儿开放得很,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找,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张鹏飞四处扫了一眼,还真看到了不少猎物,心中虽也有些蠢蠢欲动,但却说:“不是没能耐,是不敢,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公职人员,恐怕不好。”
“操,哪来那么多事,能上这地方的女人,就是来找干的!别告诉我你那方面不行,是不是还是处男啊?”刚说完,吴德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说:“不对,你应该不是处男了,上学的时候你和那个……”
“你***能不能不提她!”张鹏飞有些发火了,刘梦婷现在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禁忌。
吴德荣一脸的惭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好,好,不提,不提,我们今晚好好玩玩总行了吧?”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会受到感染,更何况能见到那些*裸的女孩儿,张鹏飞体内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那里渐渐发热壮大,**的发泄同爱情的马拉松相比,刺激的确会来得快些,也更直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张鹏飞还真有了一种放纵的心思。沉默良久,他长叹一声,说:“算了吧,过去就过去了,爱情算什么,哼,她……过得还好吧?”
吴德荣也跟着叹口气:“表面上是很风光啊,她爸现在是延春的常务副市长,听说老公公是省里的一位副省长,不过夫妻生活嘛……”吴德荣欲言又止。
“你***能不能痛快点!”张鹏飞不满地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德荣先没有说话,而是叫来侍者说:“两杯*沙滩 !”然后又对张鹏飞解释道:“这里的招牌,不喝此酒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与放纵!”
“不管喝什么,你小子先说正事!”张鹏飞瞪了他一眼。
“你啊,还是这个臭脾气!”吴德荣有些同情地说……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