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
当一个人从内心里去体贴一个异性并乐意为之付出时,他的心中总是荡漾起最温柔的情感,爱情也就真正地开始了。
吴韧对彤彤的爱情也真正地开始了,因为他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爱和柔情……
高高盘起的发髻上鲜花娇颤,玉面粉腮掩不住春色满园,黑光锃亮的婚车前绿叶伴红花,红花依绿叶,好大一个同心花环,还有一对“佳偶”冀然其上……酒店里张贴出金灿灿的“囍”字,嘉宾满座,他们或大声说笑、或翘首以待、或重温记忆,或憧憬未来……
“来了---,来了---”花车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来了,刚从车上走下胸前佩带红花的新郎,有“好事”者便一哄而上,于是一幕现代版“猪八戒背媳妇”的激情戏就上演了。演的人很投入,因为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内心洋溢着幸福、激动,他们愿意;“闹”的人很卖力,因为他们早有预谋,甚至准备了“驱赶”新郎用的竹笤和给新人戴的能节节拨出的“高帽”,上书大字:“今天我结婚”、“今天我嫁人”,气氛热烈、喜庆。吴韧很乐意背彤彤,也乐意戴上“高帽”*,更重要的是他愿意让彤彤体验他爱的全部,包括文字语言、肢体动作、思维意识……
大媒冯梦兰。当吴韧和彤彤向她行鞠躬礼时,她面带微笑,神色自若;当司仪唱到“请领导致辞”时,她又被义不容辞地推了出来,对新人的句句祝福,情真意切,而提出的要求更是烫贴人心。就在她转身离去的那瞬间,留给吴韧的却是无比落寂的背影,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感受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才能真正明白和感受,那个人就是吴韧。
一个女人将自己喜欢、深爱着的男人亲手交给另外一个女人,并要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许多祝福他们的话语,同时对他们提出殷切的希望和要求,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这绝对是一般女人所不能的,可她做到了,因为她是冯梦兰,一个政治上成熟的女人。与其独自忧伤,不如扶郎上马并送上一程,冯梦兰的这种爱很凄迷,但也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当然也许只针对他吴韧而言,不过有这些就足够了,吴韧内心一阵莫名的暖流涌过,恨不相逢未嫁时。
“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再爱你!真的无法面对彤彤纯真率直的目光!真的无法再坦然承受你的深情!假如来生不再是场戏,幸福不再是精彩的回忆,我愿陪你再生再世,感动今生无法改变的你我。”
“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你世界的一部份,而对于彤彤来说,我是她的全部!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再爱你!”吴韧的心在呢喃,在这大喜的日子,不应该有伤感,那样对彤彤太不公平了。
上帝让人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要他丢弃另外一些东西,公平!吴韧这样想心中也就释然,而冯梦兰又会怎样想呢,吴韧暂时不得而知,他和她的“爱情”又会以怎样的姿态结束,吴韧也不得而知。
有一种爱,很凄迷;
有一种爱,到头来只能远望;
有一种爱,注定要成为回忆!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树欲静而风不止。新婚蜜月某个慵散的下午,吴韧的中文机响了,一看是冯梦兰的号码,并附有留言:请速回电话,切切!
此时此刻的吴韧当然不敢当着彤彤的面和冯梦兰“说情骂俏”,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也怕冯梦兰控制不住她自己,露出蛛丝马迹,“恋爱”、“相思”中的女人既是敏感的也是愚蠢得不可思议的。或许她是有要事找自己,不过吴韧还是很快否定了他的侥幸的理解。他知道工作上的事情冯梦兰完全可以正儿八经地往他家里打电话或叫办公室给他打电话,何况这个时候他正在休婚假。
一个是享受幸福和甜蜜的男,一个是怅然若失、满腔幽怨无处诉说的女,他们的处境是完全不同的,心情自然也会截然不同。吴韧和冯梦兰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谋面了,是她忘记了暂时不要再相聚的承诺,还是吴韧在刻意回避她?
傍晚,吴韧溜出去给冯梦兰回了电话。
“吴,你在哪里?”
“你说还能在哪儿?”
“兰兰,过得还好吗?”
“不许你再叫我兰兰。”
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吴韧不由愣了。想不到这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竟柔弱如许,对自已用情若许,又岂能不让吴韧为之动容,为之心痛……
都是我的错,轻易爱上你!
“兰兰,别哭了,大家都是过来人了,你我心中都不好受,但也得接受事实呀,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要怪就只能怪命运弄人总无辜,无端欢笑无端哭!”对于安慰一个比自己地步显赫、社会阅历比自己丰富的女人,吴韧显然没有太多的这方面的经验,有些茫然无措,辞不达意。
“怪你?谁说怪你了,不会要你负责的。现在你们男人不是流行“三不主义”,不推辞、不主动、不负责!”
“负责?”
“是啊!”冯梦兰显然情绪稳定多了。
“负什么责?兰兰你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吗?”
“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有了,你要当老豆了!”
“啊!”这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响在吴韧耳边,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大脑思维也出现短暂的空白,想不到冯梦兰竟会若许。两个月前唯一一次没有采取事前和事后避孕措施的一夜激情难道就给冯梦兰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她不是说正在安全期吗,吴韧没想到安全期其实也只是相对的,也有机率可“中奖”的,安全期并不安全。
“喂,喂----”
“在呢!”
“吓坏了你吧?”
“我说过不会要你负责的。”
“兰兰,我们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吗?”
“那事二个多月没来了,我就纳闷,今天偷偷地用试纸测了一下,乖乖不得了了,中奖啦。”冯梦兰有些“幸灾乐祸”.
“我吓得实在不行了,赶紧去了周边市里的医院一检查,你猜几个月了?”
“几个月?”
“二个月了,医生问我是药流还是人流,药流的话可得抓紧时间。”
“吴吴,我好害怕啊,你赶快过来吧!”
“兰兰,你现在在哪?”
“一个人在xx市,可是没人陪呀!”
“那好,我明天就过来,一切等我来了再说,好吗?”
“不---,你现在就过来,我要马上见到你,胆小鬼!”
尽管吴韧觉得事情蹊巧,反复拈量又认为冯梦兰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但他还是答应冯梦兰马上动身去看她。
一辆红色的士风驰电掣划破黄昏的薄暮,驾向xx市。同样是在宾馆里相会,各自的心情也许截然不同。
当“爱情”开始的时候甜蜜温柔,依依相惜,当不再爱时就冷若冰窟了。有时候“爱情”和灾难如影随行,它具有极强的破坏力和毁灭性。不过吴韧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几乎没有可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它的对象是冯梦兰,一个官场中崭露头角、呈上升趋势的强势女人,她绝对不会不爱惜自己的“羽毛”的,激情过后终归理智,风浪过后终归平静,何况她也是一个和吴韧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就更不会愚顽和庸俗得如雏儿村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要来的终究会来,要了断的终迟早要了断,与其躲躲闪闪,还不如迎头而上,争取主动,只要她冯梦兰头脑清醒,绝对不会有事的,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海样深”,一起走过的日子又何其温馨感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吴韧从不怀疑冯梦兰对他的真情实意,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终人散,只是来早与来迟的问题,尤其是男女私情……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吴韧不愿意别人把自己看成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尤其在官场里混,什么都讲究“圈子”,吴韧不能让冯梦兰看扁了。女人啊,什么东西都可以欠,就是不能欠她的情。在冯梦兰面前,吴韧就算是“光荣惨烈”地“牺牲”,也比躲避做缩头乌龟的来得好,绝不可背负“薄情郎君”的恶名。再说事情也许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哪个女人不爱听发自内心、感天动地的甜言蜜语;哪个女人不爱听心爱的人哄?事情也许很快就会过去,暗流终归平静……
世人都笑痴,谁解此中味。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凡事要站在彼此的立场和角度考虑也就能心中释然,内心平静。冯梦兰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她的寂寥,她的柔情,她的心情又有谁能真正明了?从这方面考虑,无论她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吴韧都会义无反顾地赴这敞约会。
就算是意外,也当是个美丽的意外!
也许女人生来就是爱慕虚荣的动物,喜欢她爱的人对她言听计从、温言婉语,尤其是女强人……
也许女人从骨子里就喜欢爱的坦诚和野性,喜欢那种无拉链式的激情,尤其是豪爽如冯梦兰者……
但情爱一旦与政治有染,则就会生出自私、占有和疯狂的变异来……
吴韧认为无论也许几何,最不能否认的事实就是冯梦兰是个不折不扣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一个曾对自己有过许多绮丽梦想的性情中人,她心中同样有着不为人知的柔弱,当她举起多情的臂膀时同样会有情感“致命”的软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女人不再是男权社会的附属品,也不再是生育和泄欲的机器,她是丰富、细腻情感的综合体,有着灵与肉的相融的真实**和渴盼,阴阳互生互补,天理亦然。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情景和同样熟知的人。流光飞逝,看窗外红尘,谁在笑里轻轻语;相依相偎,直叫人忘却斗转星移、昼夜交替,时间和空间都化为虚无……
偎依在吴韧胸前,冯梦兰梨花带雨,星眼朦胧,泪水打湿了他浓密乌黑的胸毛;摩挲着她粟黄色的小卷发、搂着酥肩一对,无限怜爱、无限柔情又荡上吴韧的心头……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需散,红尘一笑共徘徊。
自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最难消受美人恩,吴韧的“坚强”最终在冯梦兰的“梨花带雨”下土崩瓦解。人生短短几十年,朝为青丝暮成雪,就权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冯梦兰的舌尖轻“刮”过吴韧强健的胸膛并顽皮地**着吴韧的*时,**终于又战胜了理智;当吴韧同样捏弄和吮吸着冯梦兰坚挺的时,她的手伸向了吴韧的男根……
吐气如兰,气喘如牛;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兰兰,你不是说上身了吗?”
“嗯,放心,说了不要你负责就不要你负责。”
“毕竟是我的呀!”
“臭美你的!”
“兰兰,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只要快乐,哪管得了人家。”
“我这不就看你来了?”
“怕是关心你的崽崽吧!”
“也是,也不全是。”吴韧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好不要耍滑头、文过掩饰,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我已经决定找个偏辟的地方将我们爱的结晶生下来。”
“啊---,你疯了?”
“我没有疯。”
“兰兰,你真的就不替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是吗,我都不怕了,你还害怕什么?”
“已经考虑过了,你多说无益,就是要为你生个崽崽。”
“真的考虑好了、不反悔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都想好了也不反悔,你就等着做老豆吧!”想不到结果会是如许,令吴韧啼笑皆非。既然木已成舟,砍头也不过头点地,掉脑袋瓜子只不过碗口大的疤!他吴某人认了就是,吴韧心一脸坦然地凝视着冯梦兰:“也好,既然如此,我吴韧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吃尽千辛万苦,也绝不会让你们娘儿俩受冻挨饥……”吴韧说这话时自然不忘观察冯梦兰的脸色,他还是想从中窥测出些什么来。
“吴吴,你说是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她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作为书记的威严和倨傲荡然无存。
“都行,只要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是怀疑我还是想赖账?”
“不敢不敢,我是说女孩男孩都一样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你不会那么封建吧!”
“我想给你生个女儿。”
“中,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她会跟你一样温柔美丽,就像童话中高贵的小公主。”
“马屁精!哄死人不赔命。”
冯梦兰轻笑出声,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
“不过总算还是有良心,不枉了本姑奶奶对你痴情一片。告诉你二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相对你可能不太妙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又来忽悠你老公!”吴韧“厚颜无耻”。
“吴韧,请你放严肃点,我现在是找你谈话!”冯梦兰“一本正经”,她又拿出书记的架势。
“那就随便吧!”
“这里没有随便。”冯梦兰不依不饶。
“非说不可?”
“对,非说不可!”
“好,那我就先听好的。”
“也好,我告诉你:怀孕是假的,想你了才是真的。”
“好你个兰兰,竟敢讹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吴韧站起来作势要走。
“这回你的心总算放回肚里去了吧,小男人!不过接下来的消息可就不太妙了,它和好消息一样对你一样非常重要,不听的话,你就可以走了,我可不想留下遗憾。”
“疲话。”吴韧近乎“愤怒”。
“那就是这次我真的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也不打算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一切听老天爷的旨意,也看你吴韧的运气了,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多个崽崽多好啊,别人都求之不得。”
“啊!”
“又晕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多一次不多,多多益善。吴韧顺势将冯梦兰推倒在床上,又一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性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爱和哀愁,只有**的欢腾和感观的享受……
好久好久以后,才风来浪静。
“以后不准你再叫我兰兰。”冯梦兰又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准你再喊了。”
“那叫什么?”
“得规规矩矩叫冯书记!”
“啊!”
“啊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