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斩钉截铁。这是草原武士的气概,永远也不退让畏缩!
“好!好!很好!不愧是我朗顿的孙女。你接受了命运,那么就必须获得与其相称的实力,下面,我将教给你草原战士最高深的疾风步法,来配合你的力量与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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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望着刺向自己胸口的那柄“斩魔剑”,丝毫没有想抛弃自己手中巨剑的意思——对于草原的武士来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这么不合时宜的回想起了爷爷朗顿交给自己“疾风步法”时候的情形。她方才用这种步伐几乎击败了罗伊,但是现在,她就要被罗伊的长剑刺死了。
突然之间,她仿佛明白了一切——那“明亮的火焰”,是要把自己燃烧的人,难道,难道就是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年罗伊?也就是说,卡迦族的未来并非是希望渺茫,这个世界,终将得到救赎?
一瞬间,索菲亚的心里突然充满了阳光,她已经可以接受自己拆命运,甚至有些感激的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伟大的草原领袖朗顿,自从那天带领自己深夜练剑之后,身体情况就开始每况愈下,到最后几乎是卧床不起,自己出来游历已经有了几年的时光,现在,爷爷还好吗?
她一边想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念,还是因为感动,亦或是欣慰,眼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几滴泪水——这是刁蛮倔强的草原少女,从未有过的柔情。
“斩魔剑”本来马上就要刺穿她的胸口,但是蓦然之间,当罗伊看见索菲亚的那双莹然泪花的双眼,心中却莫名其妙的猛然一跳——仿佛是被重锤狠狠的砸中了心脏一般。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或许是看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罗伊的心中突然一软,再也不忍心继续刺击。电光火石之间,他把“斩魔剑”用力撇向一旁——尽管有些来不及,终于是悬崖勒马,长剑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只把索菲亚的肩头刺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索菲亚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把巨剑抽回——没想到,真的抽了回来。原来罗伊心神松动,那自然土墙防御已经土崩瓦解,索菲亚本能的把巨剑一横,罗伊的肋部立刻遭遇重创!
血淋淋的伤口“滴答”“滴答”掉落着血液,一直被压迫得筋疲力竭的罗伊,终于忍不住力尽,“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这场面极富戏剧性,好像油画一般定格在了当场,索菲亚绝处逢生,竟然重创对手,罗伊占尽优势,又如何“斩魔剑”未能得手?
然而一切已经没有答案,罗伊疼痛难忍,缓缓坐倒下去。索菲亚尽管重伤罗伊,但肩头也遭遇重创,加之心神激荡之下,终于也没能再拿起巨剑,软软的倒在地上,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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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斗技场上鲜血淋漓,罗伊软瘫在地,根本不敢用手去触碰自己血流不断的肋部,只要稍微动弹,他就能听到其中隐隐约约的碎裂声音——好像所有的肋骨,都被那沉重的巨剑击得粉碎。
索菲亚看伤情的情况略好,只是肩头的部位护甲、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但她明显已经脱力,回忆的闸门开启,更让本身就脆弱不堪的体魄难以承受,这时已经完全的昏迷过去。
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人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像只要轻轻移动一下,都会打破这场上长久的沉默。
方才罗伊与索菲亚的斗技,毫无疑问是高水准的,与前两场的斗技不同,这场战士之间的碰撞,更加贴近普通冒险者的水平——毕竟,土系和水系的魔法,可不是大众冒险者所能欣赏和看懂的。
罗伊与索菲亚展现出的力量、体术,剑技和敏捷,都远远超过了冒险者的平均水准,甚至是很多冒险者迄今为止所看到的最强表现。其中罗伊速度飞快,身手矫健,把剑气能够凝成有如实质的气息,并随意发射,实在是武士中的各种翘楚;而索菲亚身材看似高挑瘦弱,又是女流之辈,偏偏力大无穷,单是那柄硕大的巨剑,就并非多数自忖力道雄浑的战士冒险者所能提得起来。而且,索菲亚的疾风步法异常奇妙和强力,能够把草原上律动奇妙的清风,贯穿在技能的使用当中,令人完全琢磨不透其落点和轨迹,着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两人战斗的最后时刻的变故,更加震撼人心,甚至让许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罗伊故意示弱,引得索菲亚巨剑来袭,随后竟然使出了一种奇妙的自然力量,构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藤蔓土墙,把对方的巨剑困在其中,赢得了绝地反攻的机会。
然而随后的变化,却是很多冒险者始料未及、并且完全没有看懂的:索菲亚不肯弃剑后退,本来已经占尽劣势,但罗伊为何突然间长剑刺偏?本来那“斩魔剑”准头奇佳,沛然有力,原本是明显要刺穿草原少女心脏,在关键时刻,又是如何偏得离谱的只是划过其人肩头,并未取其性命?
冒险者们不敢妄加揣测,只当是索菲亚这个奇怪的少女,又施展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能力,导致罗伊的长剑偏出。只有少数观察力奇佳、本身实力不俗的冒险者,才看出了是罗伊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实际上在斗技当中,刀剑无眼,冒险者又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因此时常会起些人命纠纷,那都没有什么意外。今天索菲亚竟然逃得性命,也算是幸运之极了。
“这……这……这该怎么办?”第一个打破沉寂的,不是别人,而是那老眼昏花的、有些肥胖的斗技场裁判。这个平日在冒险者大厅里负责记录的老家伙,也算是仲裁了不知道多少场的斗技,然而像今天这般一波三折、而且最终打成这样结果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斗技的胜负实际上很容易判断,所以这个裁判的席位也只是走个过场,一般来说,是一方将另一方打至无法战斗,就可以宣判最终结果。可是现在的状况,索菲亚已经昏迷过去无法再战,本该判罗伊获胜,但罗伊也失去了行动能力,连站起来举手享受胜利的欢呼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轻易决断?
“踢踏……踢踏……”一片寂静之下,冒险者公会大厅中,传出了一阵清晰而深刻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个年岁不轻的老人,他的须发尽皆发白,衣着有着一种暴发户式的嚣张与华丽,他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又充斥着淡淡的威严,离得远远的,可以见到不少身手不凡的护卫,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把他守护在最中央。
拉达镇的老镇民,以及常年在埃尔达同盟行走的冒险者都知道,这个人就是埃尔达同盟商会的会长、拉达镇冒险者公会的领导人弗兰克。
老弗兰克用俯瞰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环绕场地一周,对仲裁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斗技,‘希望之光’的罗伊与泰比冒险团的索菲亚表现都非常出色,只是两人都无法继续战斗,所以我宣布这场斗技的结果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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