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挥动,琥珀朱绫如红龙行天,在她头顶挡住,只望能将这巨兽挡上一挡,便能有空隙逃出。而与她站在最近的张小凡也再次纵身扑来。
不知是不是琥珀朱绫的红光与刚才困龙阙的红光有些相似,夔牛眼中狂怒之色更重,“犴嗷犴嗷┅┅”大吼声中,简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咬了下来。
一经接触,高下立判,琥珀朱绫被夔牛那巨口直压了下来,田灵儿脸色煞白,双膝一软,生生被巨力压的坐到了地上,尘土飞扬,这时她眼角却望见张小凡已到跟前,急道∶“小凡,你快走!”
张小凡何尝不知这奇兽太过强横,与之为敌有死无生,不料在这天地变色、风云变幻的那一刻,在那凶恶巨兽之前,那一个身影这般脆弱的女子,却对他焦急的呼喊。
你快走┅┅
风,吹在了脸上,
彷佛深心处里,有什麽东西澎湃而激动!
那从小熟悉的身影容颜,就在你的身前,过往岁月中镂刻心间的时光,在那一刻翻涌不息。
想起那片竹林中摆舞的倩影。
想起那晚通天峰上沾湿的泪痕。
想起自己颈上所带的那块彩石。
曾经畏首畏尾的少年深深呼吸,深深喘气。
下一个瞬间,已经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金光再次闪起,或许那光亮远不如刚才来的强盛,但也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眸。
或骇然、或敬佩、或担心、或不屑。
但这少年已经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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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易左手拉着泣不成声的女儿,腋下夹着已经重伤昏迷的张小凡。怒视着凌空而立的鬼王,和他身下已经被折磨得动弹不得的夔牛。
鬼王面色惨白,似乎也是极不好过,不过场中,似乎已经没有能与之一决高低的对手了。
而田不易的身后,却是无数纷纷赶来的正道弟子,天音寺僧众的质问之声如海潮般涌来,就连青云门诸人也已经议论纷纷。
忽听鬼王长笑道:“青云的牛鼻子,天音寺的秃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说罢他又看了看陆雪琪怀中的水梦尘开怀道:“贤婿,我本来以为你‘恒骨’之物乃是摄魂奇铁,不过今日看来,这等惊人的吸噬之力,除了当年黑心祖师传下的奇宝噬血珠外应该别无他物了,连这等圣教奇宝都与你化为一体,看来你注定和我教有缘了,不如早日加入,也成全了瑶儿对你的一片情深了。”
他极为兴奋,说道此处竟然开怀笑出声来。
田不易脸色阴沉,正欲开口,却见一道巨大的血色光幕如山壁一般落下,光幕一边的魔教众人纷纷化作流光,向天外飞去,看来想追赶是不太可能了。
一旁水月大师脸色惨白,望着自己倾注半生心血的小徒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陆雪琪立刻就慌了,水梦尘的所有事情,她可是一点不落的全都知晓,此时见到师父走来,当她要做出什么对师弟不利之事,脸色登时煞白,低头道:“师父…师弟…他…”
水月大师摆摆手,示意她停下,却见她的妙目凝视着水梦尘的俊脸,低低道:“梦尘,你学过大梵般若?”
水梦尘没有说话,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鬼王说的噬血珠,可是真事?”
水梦尘又点点头。
水月大师面露沉痛之色,冷声道:“你瞒了为师多少事情?”
水梦尘轻声道:“师父,徒儿自有难言之隐,但斯人已逝,我必将终此一生,坚守诺言,望师父海涵。”他轻咳两声,续道:“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青云门的事情!”
他目若璀璨寒星,坦坦荡荡,虽然带着些虚弱,但还是没有半分退却,凝望着水月大师的眼睛。
水月大师眼圈一红,伸手摸了摸水梦尘的头发,把声音又压的更低些,道:“梦尘,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和雪琪当我的亲生子女来看待,所以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无论青云门以往规矩如何,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说到后来,眼泪已经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水梦尘鼻子也是一酸,刚想说话,却听田不易高声道:“诸位,魔道已退,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提早生变,至于天音寺的朋友,今天的事,我青云门必会给你们个交代,还请大家先回昌合城,再作商议。”
他声音极大,一开口真元浑厚之极,就如海潮般席卷而来,硬是把众人的纷纷议论给压了下去。
又过了半晌,正道众人这才散去。沙滩上只留下些许身影。
陆雪琪搂着水梦尘的身体,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反反复复的给他渡去真气,但那眼泪却是顺着她绝色的脸颊流淌个不止,一只滴滴答答的渗进了水梦尘的嘴里。
那滋味,当真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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