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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横祸(2/2)

作者:懵懂的猪

  “操!”等在旁边看热闹的汉子大怒,两步赶过来,一脚蹬在楚振邦肩膀上,想把他直接踹下船去。

    楚振邦打了个滚,上半身已经探到船外,眼看着就要掉到水里,幸好屈起的小腿正好勾住护栏的横杆,才将他勉强挂在船舷外头。

    廖云生一手捂着酸痛的鼻子,挣扎着爬起身,一步窜过去就想去掰开楚振邦勾住横杆的小腿。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一个声音几乎是在最后一刻喝道:“嘿!住手,都住手!不然开枪啦!”随后就是“咔嚓……咔嚓……”拉动枪栓的声音。

    廖云生和他身边的汉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三个穿着军装的老毛子站在四五米远的地方,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两个人都不懂俄语,却能看出对方不怀好意,毕竟那黑洞洞的枪口足以说明问题了。

    三个老毛子中领头的一个是军官,身材魁梧,络腮胡子,活像复活了的恩格斯。他见制止了廖云生两人,便快步赶过来,一手抓住楚振邦的胳膊,将他硬生生拖回到甲板上。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陈”姓汉子,他与那个苏联军官快步赶过来,问道:“卡济米尔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救了楚振邦一名的军官不理会他,自顾自的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一边割着楚振邦手上的绳索,一边对“陈”姓汉子身边的军官说道:“帕霍穆什卡,这个人不能动,普罗科皮中校同志要见他。”

    “陈”姓汉子吃了一惊,他诧异的看看楚振邦,又扭头看看跟在身边的帕霍米,不明白楚振邦怎么会认识一个苏联边防军的中校。

    帕霍米心里同样也有这个疑问,他朝“陈”姓汉子耸耸肩,摊了摊手,这才拉着军官卡济米尔走到一边,低声询问状况。

    被松开了捆住手脚的绳子,楚振邦坐在甲板上,一边揉动手腕一边抬头冷冷的看着廖云生。他知道定然是刚才报出塔拉索夫的名字起了作用,不管那个普罗科皮见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至少眼下没有生命危险了。

    两个军官在不远的地方窃窃私语了一会,再次回来的时候,帕霍米脸上的表情已经沉冷下来,他走到“陈”姓汉子对面,用平直的语调说道:“陈,很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把这个人扔进水里,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也许不用等到天亮,你就可以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街头上看到我的尸体。”

    看到“陈”姓汉子想要开口说话,帕霍米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看,至少你现在不用多付一个人的钱了。”

    “更幸运的是,普罗科皮中校同志对你们很感兴趣,他希望能同你们见一面。”卡济米尔紧跟着说道。

    “陈”姓汉子狐疑的目光扫过楚振邦,又在帕霍米和卡济米尔的脸上转了转,紧接着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猛然抓住廖云生的肩膀,将他用力推向离着最近的卡济米尔,趁着两人撞成一堆的工夫,两个跨步奔到船舷边上,纵身跃入黑沉沉的大江里。

    卡济米尔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等到江里传来“哧嗵”一声响的时候,他才一脚蹬开撞在自己身上的廖云生,拔出腰间的佩枪,追到船舷边上朝着江里一通连射。

    这一系列的变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甲板上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尤其是廖云生和那个不知名的汉子,他们连俄语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刚才姓“陈”的跟两个军官说了些什么,更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等两人察觉到不妙,准备跳船逃跑的时候,周围苏联大兵的枪口早已经顶上来了。

    “张哥,张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廖云生哪见过这阵势,一看身边几个大兵都拿枪对着自己,险些吓得尿了裤子。他扯住身边汉子的胳膊,使劲摇晃着颤声道,“刚才还好好地,现在这……是,这是怎么啦这是?”

    张姓汉子倒是胆大的多,他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其实说了也没用,俄语他不懂,说汉语人家不懂,没了姓陈的,他和廖云生在这边都是睁眼瞎。

    卡济米尔手里是一把马卡洛夫手枪,总共只有八发子弹,他朝着水面连连射击,直到枪跳了膛才停下来。快艇上的探照灯很快打过来,在附近的水面上搜寻了半晌,既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人的行踪,看样子姓陈的水性很不错,一入水就远远的泅走了。

    “帕霍穆什卡,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尽管有些不甘心,但卡济米尔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搜寻的想法,他转过身,把手枪插进枪套的同时,对抱肩站在一边的帕霍米说道,“都要盯紧了,别再让他们跑了,这些中国人都很狡猾。”

    帕霍米点点头,朝身边的几个士兵打了个手势,顿时有四五个人涌上去。揪住廖云生两人就朝船舱的方向拖。

    廖云生到这时候还没看清状况,或者说他已经吓傻了,两手死死抓住张姓汉子不放,哭天抹泪的央求他跟这些苏联大兵解释清楚误会。

    其实也不怨他看不清状况,实在是局势变化太快,几分钟前的座上宾顷刻间沦为阶下囚,最惨的是,这阶下囚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死里逃生的楚振邦冷眼旁观,他倒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过幸运的是,至少他现在不用死在廖云生这种人手里了。

    “很高兴你没有对我的士兵撒谎,否则……”等到几名士兵将廖云生两人带走之后,卡济米尔又上下打量楚振邦两眼,笑道,“至于现在,你不用再为安全的问题操心了,我们已经核实过你的身份,楚……”

    卡济米尔对中国人的名字很不习惯,连续打了几个毫无意义的手势之后,才耸耸肩,不无尴尬的说道:“楚先生,没错的,普罗科皮中校同志说你是他妹妹在中国认识的朋友……哦,普罗科皮中校同志的妹妹就是季娜伊达小姐,不过是远亲,很远的那种。”

    卡济米尔说到这还笑了笑,尽管掩饰的很好,楚振邦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东西,那就是他对所谓的普罗科皮中校并不怎么感冒。

    “那两个人,”等到卡济米尔的话告一段落,楚振邦问道,“就是刚才那两个家伙,你们打算怎么办?”

    卡济米尔疑惑的看他一眼,见他手朝甲板侧舷指了指,这才明白他问的是谁:“哦,你是问陈……”

    快艇这时候恰好靠向一处简陋的码头,岸基灯塔上投过来的光柱很亮,有些刺眼。在一阵儿轻微的晃动中,快艇泊进了一处船位,两三个等在码头上的士兵接住缆绳,把快艇固定住。

    招呼着楚振邦下了快艇,走在木板搭就的码头引道上,卡济米尔说道:“这几年我们这里的状况不太好,阿穆尔边防军系统内拖欠薪资的情况很严重,想要生活下去我们总要给自己找一条财路。陈之前与我们合作过几次,你知道,就是他想办法从你们国家那边弄一些好货过来,我们负责接运、脱手。尽管陈每次都要分的最多,但我们之间的合作还算愉快。”

    “呵呵,不过很可惜,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呵呵一笑,卡济米尔转口道,“这次他从你们国家逃过来,显然就不打算再回去了,那他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刚才即便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毕竟那样我们不仅要冒一些风险,还要跟他们分配这最后一次的利润。”

    楚振邦暗自替廖云生三人叹息一声,这三个看似聪明的人显然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他们将未来的希望寄托在了一群既能决定他们生死,又与他们存在利益纠葛的人身上。

    当然,叹息归叹息,楚振邦是不会对廖云生那样的人心存怜悯的,毕竟这几个人不久前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顺着码头引道布上江岸,卡济米尔领着楚振邦进了一栋白墙红窗的二层小楼,走进楼门的时候,楚振邦还专门看了一眼,楼前没有悬挂任何单位铭牌或是标志,就那么一栋光秃秃的小楼,看着就像是普通民居一样。

    也许是因为临江的缘故,小楼一层的大厅里有些阴凉,一走进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将近凌晨三点,楼里一片死寂,倒是守在楼梯口处的两名卫兵尽职尽责,看到卡济米尔经过还给他敬了个礼。

    卡济米尔带着楚振邦上了二楼,将他安排在走廊东侧一个类似小会议室的房间里便离开了,过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样子,随着“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响起,一位上身赤裸、睡眼惺忪的年轻女人走进来,咚的一声将一个托盘放在楚振邦面前。

    托盘里放着一些看上去很精致的甜点,还有半瓶标签上注满法文的红酒,以及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

    女人放下托盘就走到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垂着头磕头虫般的打盹,丝毫不介意对面正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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