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雪白,看着白狐小心翼翼的摸样,还有那拖在身后的血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眼前这个可怜的小东西触动了。伸出手将其轻轻的抱起来,似乎他突然的动作让白狐受到了惊吓,反复的挣扎但是却没有能够脱离刘柏的双手,黑s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刘柏,看起来有些惊恐。
“小家伙,别害怕,让我看看伤口。”刘柏轻轻梳理着白狐的绒毛,怀里的白狐听明白了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真听话。”刘柏翻看了一下白狐的右腿,看到上面血肉模糊的样子,在四周寻到了一些能止血的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敷在了伤口上,又伸手便将内衣扯下一条白布,轻轻的将伤口绑住,这才重新将白狐放在地上。“小家伙,你zì yóu了。”
白狐一动不动的看着刘柏许久,当看见刘柏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不顾腿上的伤痛追了上去,一口叼住了刘柏的裤脚,轻声鸣叫,想要央求刘柏带着它一起离开。
不知道刘柏是不是真的能够听明白兽语,或者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刘柏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子,伸手抚摸白狐的头,看见白狐很享受很亲昵的摸样,笑道:“你想跟我走么?小家伙,呵呵,不知道我们相遇是不是缘分,你受了伤,这丛林中也不安全,也罢,我便先带着你回去,等你伤好了再放你回来吧。”
刘柏说着,轻轻抱起了白狐,一人一狐就这么渐渐消失在了丛林中。
第二十三章 有女白狐(上)
针叶镇很小,很小的地方,多么小的事情都会变成一件大事,人尽皆知,因为这里缺少新奇,所以渴望新奇。
刘柏将白狐带回家中不足半个月的时间,小镇上下的人都知道私塾先生家养了一只极通人xìng的白狐,很多小孩子更是常常来往于坐落于小镇西边的私塾先生家里,在孩子们的眼中,显然娇小可爱的白狐远比讲课严肃的先生要有趣的多。
不过,白狐似乎更亲昵刘柏,常常懒洋洋的卷着雪白的身子腻在刘柏的怀抱里,闭着眼睛耷拉着耳朵,享受那双不时拂过它绒毛的温软大手。小孩子们想要抱抱白狐或者抚摸白狐的皮毛,这个时候白狐必然恼怒的叫两声,吓退那些打扰它享受的小孩,然后继续用小脑袋蹭着刘柏的胸口,让刘柏继续抚摸它。
无论是刘柏做什么,白狐都会寸步不离的跟在身侧,就好像一个追随者一样,总是仰望着刘柏的身影。在刘柏上课的时候,有小孩子不注意听讲,白狐就会窜到那个小孩身前咬小孩的衣服,如同一位助教;在刘柏清洗头发的时候,白狐会叼着白布等候在一旁,如同一个侍者;在刘柏外出的时候,白狐就会一边跟在刘柏的身旁,一边用洁白的尾巴轻轻卷着刘柏的小腿,就好像女子挽着情郎的手臂一样;
小镇上的人每次一人一狐相伴而行的情景,都会笑着说私塾先生娶了一个漂亮的白狐姑娘,两人真是恩爱。听到这样的调笑,刘柏也从来不恼,随手抱起白狐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为白狐梳理毛发。
不知不觉,白狐已经在刘柏家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刘柏可以说过的比较清苦,平rì里喂给白狐的只是一些青菜白叶,肉食根本想都不敢想,倒是为了白狐多次落下脸来去小镇上屠户家索要一些剔去肉的骨头,带上些许回来给白狐吃。白狐也从来不挑食,这落在小镇人眼里,白狐无疑又填了一个懂事的形容。
不过只有白狐自己知道,它已经和妖丹重新联系,妖力正在渐渐恢复已经不需要为了食物而奔波辛苦了,每夜吞吐月亮的jīng华便已经足够,至于那些残渣碎骨根本没有必要,可是她很喜欢自己静静的吃,而刘柏蹲在身前静静的看这种感觉和气氛,让她很舒服。
白狐感觉自己之前的几百年都白活了,几乎不离开山林半步,每rì都只是闭关修炼,闭关修炼根本不曾体验过这大千世界的奇妙,与刘柏短短十多天的相处竟然收获快乐远比之前数百年都要多的多,这样的感觉让她兴奋异常,也变得更加的腻人了。即便能变化chéng rén形,白狐却依旧喜欢自己这副模样感受刘柏的疼爱。
不过,平静的生活总会出现波澜,在小镇上,一支远行的商队出现了,一个富得流油满身绸缎的富商盯上了她,搅乱了刘柏和她平静美好的生活。
那一rì,刘柏正带着白狐在街上换取小米,如今白狐成了刘柏的另类管家婆,钱袋子都被白狐叼在嘴里,晃晃悠悠的跑在刘柏前面,用尾巴拉扯着刘柏的脚步,好像带着刘柏走一样。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刚刚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富商眼里,看到白狐雪白的皮毛和刘柏那一副穷酸模样,富商心里便泛起了合计。“这白狐绒毛不带一丝杂sè,雪白柔亮,还泛着彩光,当真是一等一的极品皮毛啊,卖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怕是数百两纹银都出的手,嘿嘿,想不到在这破地方还能发现这么一桩买卖,这白狐皮无论如何我都要弄到手。”打定了主意,富商便拖着肥胖的身子,颠着一身的肥肉快步迎上了他眼中的穷酸书生。
“这位贵人请留步,这位贵人留步呐……”刘柏正要到米行买米,却突然听见身侧有人喘着粗气叫嚷着,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黄sè肉团滚过来,等到那肉团钉在地上,这才看清着黄sè肉团乃是一个裹着金sè袍子的商人。
“您这是?”虽然文人地位比商人要高得多,不过在小地方,尤其是流通不便的地方,商队还是比较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往往能为小镇带来很多生活物品和趣闻,所以出于基本的礼貌,刘柏还是用了敬语。
“呵呵,这位贵人抬举鄙人了,鄙人姓金,大家都叫我金步楼。”富商满脸堆笑。
“金不漏?呵呵,好名字,呵呵,不知金卖主叫住在下所谓何事?”刘柏听见金步楼的名字,心中多少生出一丝鄙夷,单单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这个商人多么贪财,再看其身穿绫罗绸缎,金气十足,肥胖的让人怀疑地面都承受不住,可是那在车队里的帮工却一个个面带菜sè,便知道眼前人的吝啬,剥削工人,语气不自觉的发生了转变。
刘柏语气变化金步楼怎么能听不出来,不过此时他只在意那蹲在刘柏脚边一脸jǐng惕神sè看着自己的白狐,看见那白狐仿佛眼里落满了顶顶成sè十足的银子,不由眉开眼笑道:“鄙人就开门见山了,嘿嘿,贵人这只白狐灵秀异常,不知贵人是否愿意割爱,鄙人愿出十两纹银作为酬资?如何?”
刘柏听见眼前商人竟然是为了买自己的白狐才可以套近乎,心中已然有些不悦,再听商人用钱来衡量白狐的价值,更是不愿与眼前商人在做言语,登时便抱起白狐回绝道:“我这白狐不卖。”
白狐也听出眼前商人是想买自己,要将自己从刘柏身边带走,气愤之下,便要用尾巴抽那富商,奈何尾巴有些短,抽打几次都够不到富商也只能作罢。可是,白狐如此灵动的模样落在富商的眼里却更填富商的贪心。
富商原本只是想把白狐拿到手要了这白狐一身的雪白皮毛,如今这白狐如此通灵xìng,若是当做宠物给那些深闺贵妇养玩,只怕是转手便是千两不止的价钱,这么一桩买卖顶的上他商队跑上几年,如此机会更是不能放过了。当下,也不在乎刘柏已经面sè不虞,凑上身躯,笑道:“呵呵,别急,别急啊,可以商量啊,这样,我出三十两白银,如何?三十两?”
刘柏也不答话,从米店的店家手里接过小米袋子,伸手将白狐嘴里的钱袋拿出来,数了几个钱后便转身要走。
“哎哎,别走,别走啊。”富商看见眼前书生面对三十两这样高价都不动心,心里也不由懊恼起来,奈何那狐狸实在诱人,为了钱不得不再次放下身段,跑到刘柏身前一把拦住了刘柏的去路,从怀里取出一个鼓囊囊的锦囊,笑道:“这世道没有不能卖的东西只有不合适的价钱,这一袋子是纹银五十两,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了,半辈子都不用愁啊,鄙人是真心喜欢这白狐,您看能否通融一下,便将这白狐转于我手如何?”
富商和刘柏这里的状况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此时听见富商愿意用五十两白银换取白狐,很多人都不由议论起来,毕竟在任何地方,对于任何人五十两的树木可以说是不可想象的巨资。有了五十两纹银无异于变成了富贵中人,一辈子可以说不愁吃喝了,一只白狐换取五十两银子无疑是一本好买卖,而且,白狐不过是刘柏从林子里带回来的野兽而已。
正当很多人都羡慕刘柏交这等好运赢了这一庄买卖的时候,却不想刘柏根本看都没看那银子一眼便绕开了富商,走了两步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富商一脸鄙视的说道:“这世界上就是有用银子买不了的东西,我的白狐,你纵然给我黄金千两我也是不卖。”说完,便抱着白狐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地的唏嘘。
“这世界上用银子买不了的东西?黄金千两也不卖?”富商看着远远走去的那个穷酸身影,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嘟囔道,“穷书生,穷书生,一身穷酸还装大气,哼哼,你不是不卖么?我会让你后悔的,我金步楼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能跑出手掌心的。”说完,便转身回到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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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番话落在两个耳朵里出现的是两种情绪,此时窝在刘柏怀里的白狐却感觉到一颗心暖暖的,特别舒服,抬头看着怒气冲冲向家走去的刘柏,心中不由暗想:“他这是在替我生气么?是在替我生气吧,那个胖子真讨厌,让我家先生生气了,真真讨厌的紧,下次让我见到,非咬掉他一块肉才好。”
刘柏自然是生气了,回到家中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白狐,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听见富商要出钱买白狐的提议时他内心涌起强烈的情绪,就好像要夺走自己的恋人一样,酸痛,厌恶甚至愤恨。想到自己对一只野兽产生如此的眷恋,刘柏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一边抚摸着怀里的白狐一边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疯了,竟然对你这个小家伙产生了情绪,听到那jiān商想要买走你,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若是那富商真心喜欢你,想必是会给你好吃好喝的吧,我如此清贫,给不了你那种生活,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当然不会。”白狐听见刘柏的话心生感动,但是却不敢将话喊出来,毕竟她现在是一只白狐,若是口处人言,非点吓死刘柏不可。她只能摇摇头,让后用小舌头舔着刘柏的手,以此作为安慰,表示理解。
感受到手背的cháo湿和温热,刘柏不由苦笑起来,“跟你说话,你怎呢听得懂,你又不是人,想不到我竟然跟你说话,看来真是疯了。”刘柏说道这里,轻轻将白狐放到了地上,转身坐在炕席上翻起了出本。
小屋中,一个白衣男子借着rì光静静读书,身旁一只白狐却又静静的看着身前的男子,一人一狐仿佛一幅画卷。
第二十四章 有女白狐(下)
入夜,小镇上一片宁静,附近的山林也没有了往rì的喧嚣。刘柏早早的就和衣睡下,而白狐则像往常一样卷缩在刘柏的怀抱里闭目沉睡,虽然说睡觉对于白狐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这种温馨的感觉却远比夜里吞吐月光jīng华有趣的多。
奈何如此美妙的夜晚,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三个黑影此时鬼鬼祟祟的靠着刘柏家小墙垣外移动,待确认了院内并无动静的时候,这才蹑手蹑脚的翻过围墙进到了刘柏家。这三个蒙面人正是白rì里那个想要买取白狐富商的护卫,常年在外奔波的商队都有几个江湖好手作为贴身护卫,以防路上遭遇不测,不过这位富商显然对自己的xìng命中是非常,雇的都是一流的镖师保护。
只见这三个蒙面人翻墙落地不露丝毫声音,便可以知道其轻功非常了得,奈何有着如此功夫却沦为盗取白狐的小偷,谁让他们沦为了金钱的奴隶呢?富商明言,若是能盗取活的白狐便给他们三人一人三十两纹银,若是死的则一人十两纹银。给了如此价钱,三个跑江湖的镖师怎么能不动心,入夜便潜入到了刘柏家企图盗取白狐。
不过,显然他们三人小看了刘柏家白狐的敏感,尽管常人听不见任何动静,但是白狐却能感知到三个陌生人潜入进来,并且还在不断向内房靠近。“这三人身上有那白rì胖子的气味,看来是那胖子明里买不到自己,便要行抢夺的手段。”白狐想到这里,大大的黑眼睛一转便想到了一个捉弄那三人的办法。
哼哼,鬼主意都打到本姑娘身上,看我这千年妖狐不吓死你们。白狐心想着便悄悄的脱离了刘柏的怀抱,向门外窜去,也许是一时间有些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窜下床的时候带动了被子。
夜里的风,多少是有些冷的。
刘柏家并不小,前面盖着教书的讲堂,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种着一些野菜,内房则在最里面的房间。此时三个蒙面人刚刚绕过讲堂,正要到向内房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见月sè银幕下一只雪白的狐狸就静静的站在小矮墙上,整个身体仿佛披上了皎洁的月光,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如同仙狐下凡。
三个蒙面人可没那品月sè,赏仙狐的闲情雅致,在他们眼里白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原本还以为找寻这白狐还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必然飞上一番周折,谁知这白狐竟然如此通灵xìng,自己送上门来。
显然,三个蒙面人想要抓活的,看见白狐站在矮墙上,不敢动作太大惊跑了白狐,分成三个方向如同网一样围住白狐,渐渐收拢。正当他们已经移身至白狐身前不足半丈的距离,准备进行抓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极具魅惑的女人声音。
“你们这是要将奴家怎么办呐?”
“谁?谁在那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显然吓了三个做贼心虚的蒙面人一跳,一时间全都定住了身形,左右观察,奈何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出现。
“你们在看哪里啊?奴家不就在这儿么?”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声音中有着一种懒洋洋的味道,让人心生醉意。
可是,落在三个蒙面人耳中却是诡异之极,恐怖之极,三个人只感觉四周yīn风阵阵,浑身发冷。惊慌的再次巡视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人出现后,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狐身上,双眼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放大。
眼前,那原本娇小的白狐竟然皮毛散发出莹莹光彩,片刻之后竟然幻化成了一个披着白sè绒毛裘衣的绝美女子,黑sè的长发垂至腰间,雪白的皮肤在月sè下更显的细腻,四周泛起朦胧的紫sè雾气,将那妖娆身姿与绝世的容貌遮上了一层面纱,却不想这半遮半掩更勾人心魂。
“狐妖……”过了半响,三个蒙面人才爆发出一声惊叫,转身便逃,全然忘记了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可是这刘柏家岂是出入如此简单的事情?
当三个蒙面人冲到矮墙处正要翻墙逃离,却不想腾空向墙外越去时如撞石壁,整个人被一股巨大反震力道掀了回来,此时头昏眼花中发现那坐在矮墙上的女子一动不动,显然是根本不怕他们能逃离此地,一时间亡魂大冒,冷汗如雨。纵然他们武功非凡,却也根本不能与身怀异术的妖jīng相提并论,毕竟他们不是世家弟子修行灵气功法,面对能化形具有数百年道行的妖jīng,根本不是对手,反观妖jīng想要捏死他们简直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
一时间,三个蒙面人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然妄想盗取白狐,不过转念想到是富商提出此议,不由大骂富商为富不仁买不到便要强取豪夺,结果将他们三人骗到狐妖的面前送死,将所有的怨气和责任都推到富商的身上。人xìng劣根便尽显,全都忘记了是自己心生贪念,才会沦落至此。
“狐仙饶命,狐仙饶命啊。”三个蒙面人反应倒是很快,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禁锢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当即便跪拜在地求饶了。
“求饶?哼哼,你当本姑娘是活菩萨么?若是姑nǎinǎi未能修成只怕是让你们几个家伙抓走了吧?”白狐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手中紫雾渐渐凝聚成一条长鞭,跳下墙走到了三个蒙面人身前